智庫「安全政策中心」主席湯米沃勒發出警告，美國電網面臨的最大威脅是非常依賴中國製造的超高壓變壓器，這令美國面臨被中共操縱或關閉電力的風險。
湯米沃勒：如果我們賴以維持現代文明命脈的這個設備能夠被操縱，如果它能夠被關閉……
楊傑凱：「美國電網嚴重依賴中國製造的超高壓變壓器。」（智庫）安全政策中心（Center for Security Policy）主席湯米沃勒（Tommy Waller）這樣說。他是美國電網專家，也是紀錄片《電網危機》（Grid Down, Power Up）的主演。
湯米沃勒：這就是中共國對我們社會的理解：我們離不開電力。
楊傑凱：為甚麼行業允許這些漏洞存在？如果電網出現故障會出現甚麼局面？
湯米沃勒：1977年，紐約市發生24小時停電。當時，該市4,500多人因搶劫財物被捕，550多名警察在執行公務中受傷，損失超過3億美元。
楊傑凱：這裏是《美國思想領袖》節目，我是楊傑凱（Jan Jekielek）。
1.一種非常令人擔憂的攻擊美國的載體——超高壓變壓器
楊傑凱：湯米沃勒，很高興你能來到《美國思想領袖》節目。
沃勒：很榮幸來到這裏，謝謝。
楊傑凱：湯米，大約三年前，2020年5月我們拍攝紀錄片時，特朗普總統簽署一項行政命令，宣布國家電網進入緊急狀態。此前，我們有關部門基本上對這些中國製造的電網中的一個大型高壓變壓器進行了檢查，據我了解，該檢查結果是保密的，但隨之而來的是電網緊急狀態。告訴我發生了甚麼事，以及從那時起我們的整個認識是如何發展的。
沃勒：好的，沒問題。當時是2020年5月1日，一項行政命令宣布了電網安全緊急狀態，有人認識到我們的大電力系統確實已經依賴於某些敵對國家了。這些國家真的敵視美國，包括共產主義中國，本次事件正如你提到的，是這個變壓器的問題。事發前一年，2019年它被聯邦政府沒收了，你可以在《華爾街日報》上讀到相關報道，那個變壓器被帶到桑迪亞國家實驗室（Sandia National Laboratory），進行檢查。
結果是人們認識到，電網的這個真正關鍵的部份，即超高壓變壓器，許多專家視其為我們現代電網的支柱，我可以解釋為甚麼，但如果我們賴以維持現代文明命脈的這個設備能夠被操縱，如果它能夠被關閉，那麼對我們來說問題可能就極其嚴重了。這就是中共國對我們社會的了解：我們離不開電力。所以這是一種非常令人擔憂的攻擊載體，對此特朗普政府認識到了，他們試圖通過行政命令來解決。不幸的是，在本屆拜登政府上任的第一天，該行政命令被叫停。所以我們國家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又進口另外約100台來自中國的變壓器。目前，在美國電網中大約有400台。
2.因製造、運輸和安裝的時間漫長 超高壓變壓器不能遭受損失
楊傑凱：我想請你談談這些事情的規模。甚至……我最近觀看了這個紀錄片《電網危機》，你是其中一位專家，他們稍微介紹了如何實際移動和安裝這些東西。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只是試著想像，沒有電能會是甚麼樣子，對嗎？
沃勒：是的，所以我們談論電網，對吧？當我們說電網時，談論的是發電、輸電，以及配電的整個系統，是吧？為了傳輸電力，通常是遠距離，你想想給我們發電的電廠，不坐落在人口中心附近，所以需要這些超高壓變壓器來升壓，然後再降壓，正是這種高電壓使它能夠遠距離傳輸。那麼，這些資產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想想如果那個變壓器，無論因何原因停止工作了，那你就無法將電力從它的生產地輸送到需要它的地方。所以這些大型資產，它們需要數年時間……我是說，它們曾經需要大約一年的交付時間。不幸的是，其中大部份是在海外製造的。那麼，就連現任能源部長珍妮弗格蘭霍姆（Jennifer Granholm）都提到，隨著烏克蘭戰爭，隨著世界和我國許多東西的電氣化，這些資產的交貨周期已經從大約一年變成四年。具體來說……
楊傑凱：如果你要委託他人製造，去製造一台（需要四年時間）。
沃勒：是的，把它製造出來，再進口過來，而且，全國範圍內可以運輸那些東西的火車車廂和拖車只有那麼多。當你看《華爾街日報》麗貝卡史密斯（Rebecca Smith）撰寫的那篇有關中國那種具體的變壓器的文章時，你只要看看文章中的封面圖片，你就會看到運輸這個東西所需拖車有多大。這些資產只有這麼多，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失去它們。無論是因為它們出於惡意操縱而被製造的，還是因為它們受到不同形式的攻擊，關於這一點可以談談，但我們都不能失去它們。
3.如果電力中斷，會出現怎樣的局面？
楊傑凱：讓我們從這裏開始。如果這個國家大部份地區電力中斷，會出現怎樣的局面？
沃勒：我們只要回顧一下歷史就明白了。以紐約市為例。1977年，紐約市發生了24小時停電。原因是一種自然形式的電磁脈衝，稱為電磁波，因為一道雷擊，閃電擊中新澤西州的一個變電站，導致紐約市停電。在24小時內，該市有4,500多人因搶劫財物被捕，550多名警察在執行公務中受傷，24小時內，該市經濟損失超過3億美元。
所以你想想社會……我們對電力有多麼依賴。幾小時內水就會停止流動。在城市環境中，用泵抽水需要用電，所以在城市環境中，你馬上就沒水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你連處理廢水的能力都失去了。
冷藏對食物系統是非常重要的。食物安全和國家安全之間存在非常重要的複雜的聯繫，而食物安全取決於電力。所以無論你從哪一種方面看，現代社會沒有電是萬萬不行的。所以短期內，當我們丟失部份電網資源時，會有痛苦、混亂、社會崩潰，我們的敵人是明白這一點的。
楊傑凱：所以《電網危機》斷言，整個美國只要有九個這樣的發電廠或變電站，以某種方式被搞垮了，無論哪種方式，實際上都可能導致電網的全面系統性故障。當我聽到這一點時，我想，這怎麼可能呢？你能解釋一下嗎？
沃勒：好的，那部影片，《電網危機》這部紀錄片確實報道了這一點，但這種情況並非是這部紀錄片發現的。事實上是聯邦政府發現的。聯邦能源監管委員會，簡稱FERC，他們負責監督我們的大型電力系統，這是在物理攻擊、物理破壞之後發生的。你的觀眾可能還記得2013年那年4月，那個變電站，聖荷西郊外的一個變電站遭到了槍手襲擊。這是一次非常專業的攻擊，《華爾街日報》報道了此事，仍然是記者麗貝卡史密斯討論了對這個變電站的老道的攻擊。
能源監管委員會做了襲擊發生後的一項機密研究，他們發現，如果對手知道要攻擊哪九個變電站，這可能會導致「連鎖故障」，這可能會使整個國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陷入黑暗。而這類「連鎖故障」情況，我們以前經歷過。2003年8月14日，有些人可能還記得美東北部大停電。那是俄亥俄州的一根樹枝撞擊輸電線路造成的「連鎖故障」。一個單點故障導致級聯停電，導致5500萬用戶斷電，有些長達兩周。所以無論是大自然還是敵人，如果沒有得到適當的保護，這個系統是可以被搞垮的。
4.美國電網是怎麼走到依賴中國產變壓器這一步的？
楊傑凱：讓我們深入了解具體細節，好嗎？
沃勒：當然，沒問題。
楊傑凱：嚴重的故障點可能有多個，是吧？有些是大自然原因，而有些是恐怖主義、國家行為者等等，所以我想談談這些，這個就是個明顯的例子。那麼我們是如何進口這些絕對關鍵的基礎設施的呢？在這裏我只是想到，你說到我們進口了100台。我不知道它們現在是否已經全部都部署了，電網中已經部署了多少？如果其中的九台受到損害，或者是20台、30台，或其它數字，就能關閉掉整個電網。那是一個非常、非常瘋狂的故障點，可能的故障點。
沃勒：是的，我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楊傑凱：是的。
沃勒：我國在很多方面相似，在很多不同的事情上都依賴中國，對吧？所以我們知道，中國軍隊，不只是軍隊，中共一直在搞超限戰，對抗自由世界的其它國家，但主要針對美國，是吧？超限戰的一種方法是尋找社會的這些關鍵軟肋，並弄清楚如何利用這些軟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中國人真是太聰明了，例如，他們發現，這些變壓器需要某種類型的鋼來製造，冷軋取向矽鋼，那麼他們向市場傾銷大量的冷軋取向矽鋼，甚至壟斷了製造變壓器所需的前體市場。我相信你和你的觀眾都非常熟悉從中國購買產品的低廉價格，這是通過過苦日子實現的，在某些情況下，是藉助於奴工勞動，如果你想形容它的話。
楊傑凱：還有貨幣管制。
沃勒：是的，貨幣管制……
楊傑凱：我的意思是，多種因素。
沃勒：是的，一點沒錯。所以中共利用這些不同的因素，來壟斷任何現代文明所賴以生存的資產市場，所以這導致了很多其它製造商倒閉，是吧？即在公用事業行業看來，他們說，「好的，我必須投資一台變壓器。這些東西的價格是多少？」任何投資都會導致公用事業公司花錢，而對於納稅人，我們所有這些支付電費的人，他們花的越多，我們可能不得不支付的越多，對吧？所以他們想省錢是可以理解的。這正是中國人為了進入那個市場，得以提供這些變壓器所使用的一種途徑。
5.美國人需要確定這些變壓器在哪裏，並對它們進行檢查
所以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對於我們的國家，第一，我們需要確定這些變壓器在哪裏，並對它們進行檢查；然後，我們需要能夠在國內生產它們，最理想的是外判生產，如果沒有，那麼就「友岸外判」，讓盟友生產它們，並確保這些盟友不使用來自中共國的部件。
楊傑凱：迄今為止，又有多少得到了檢查？
沃勒：我們知道在桑迪亞國家實驗室的那台已經被檢查過了。我們知道的就這些。而美國總統於2020年5月1日宣布過進入緊急狀態，是在那之後檢查的。所以我們知道這是一件大事，對吧？好在還是有人在做，即使聯邦政府在這方面的行動沒有達到應該達到的速度，他們需要更快地行動，好在各州正在覺醒，對吧？
例如，看看德薩斯州。它有自己的電網。在上屆立法會議上，他們通過了「孤星保護法」，或人們所稱的《基礎設施保護法》，它制定的目的是未來能夠至少在德薩斯州州，可以確定關鍵基礎設施的組件是否是來自敵對國，以確保在該州不會發生這樣的問題。因此，如果聯邦政府拖延，這些是可以在州和地方層面採取的行動。因為在聯邦政府層面，實際上存在著「監管俘虜」的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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