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菲律賓表示,兩艘供應船在兩艘海警隊船隻的護送下,衝破中共海警船的封鎖,成功補給「坐灘」仁愛礁(Second Thomas Shoal)的「馬德雷山」號艦。當天晚些時候,中共海警局則稱,「依法」對擅自進入仁愛礁的四艘菲律賓船隻進行了「嚴正警告」和「有效規制」。

仁愛礁是中菲爭議海礁。1999年,菲律賓將一艘老舊登陸艦「馬德雷山」擱淺仁愛礁,以宣示主權。迄今,該艦由7名菲律賓海軍陸戰隊人員看守,定期補給物資,並對軍艦進行加固。中共方面則不時阻擾。這使仁愛礁衝突成為當前中菲關係中最刺激性的問題,進入2023年尤甚。

2022年6月30日,小馬可斯就任菲律賓總統。中共原本對小馬可斯抱有一定期望。中共時任國家副主席出席了小馬可斯就職典禮。2023年開年,小馬可斯即對中國進行國事訪問。這不僅是小馬可斯首次正式訪問東盟以外國家,也是中方今年接待的首位外國領導人。雙方簽署14項合作文件,菲方獲得中方200多億美元的投資承諾。兩國外交部還將建立一條直接溝通渠道,以避免「誤判和溝通不暢」。當時中共判斷,中菲關係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中共駐菲律賓大使黃溪連稱開創中菲關係新的「黃金時代」。

哪料到,仁愛礁衝突陡起。2月6日,一艘菲方海警船欲對駐紮「馬德雷山」的菲海軍陸戰隊進行輪換和補給時,在離仁愛礁近20公里處,兩度被中共海警船以軍用級別的激光照射,使艦橋上的船員短暫失明。菲律賓對此表示嚴重關切,並召見中共駐菲大使。中菲關係已生變數。

令人更想不到的,仁愛礁衝突之後竟一起接著一起,下面舉其大端。

4月23日(小馬可斯訪美前夕),多家媒體獲邀登上菲國海岸防衛隊巡邏艦參觀菲艦在南海巡邏,當菲巡邏艦駛近仁愛礁時,中共海警船突然橫插擋路,雙方距離僅50碼,極端危險,菲方巡邏艇被迫改變方向及關掉引擎。此事被國際媒體廣泛報道,中共大為丟臉。

5月11日晚至12日凌晨,菲律賓3艘巡邏艦接近仁愛礁海域,在附近巡邏的中共520 號海警船試圖對其進行攔截,但菲方利用數量的優勢,反而對中海警船形成包圍之勢,場面一度異常激烈與緊張,最終菲巡邏艦主動解除對海警船的包圍,並退出仁愛礁附近海域。

7月5日,菲律賓海岸警衛隊船被一艘中國海岸警衛隊船跟蹤、騷擾和阻礙,而兩艘中國海警船接近兩艘菲律賓巡邏船相近90米。

8月5日,菲律賓2艘運補船和2艘海警船進入仁愛礁鄰近海域,遭中共海警船隻攔阻,未能進行補給。22日,菲律賓2艘運補船和2艘海警船進入仁愛礁鄰近海域,中共海警船僅全程跟蹤、未予攔堵,補給成功。

9月8日,菲律賓2艘運補船和2艘海警船進入仁愛礁鄰近海域。中共海警對菲船隻全程跟監。

由此可見,(1)仁愛礁衝突多發,頻率較往年大增;(2)衝突都是中共主動挑起的。顯然,中共把仁愛礁衝突當作控制菲律賓的一個手段了。

而從上述事例中可以看出,中菲海警實力差距太大,菲方補給能否成功,完全看中共是否準允。中共的政策立場有二:一是進入仁愛礁鄰近海域要經中方允許;二是可以允許或者默許食物、生活用品補給,不准運送建材、加固軍艦。

菲方則不接受。菲方認為,仁愛礁位於菲律賓專屬經濟區內。中共對仁愛礁的主權聲索,被菲律賓完全否認。

事實上,小馬可斯也沒有讓步空間。大家知道,2012年中共強行控制黃岩島,菲律賓強烈反彈,先是正式將南中國海命名為「西菲律賓海」(2012年9月12),2013年向國際海洋法法庭提出南海仲裁案,2014年與美簽署《加強防務合作協議》(EDCA),美軍重返菲律賓(冷戰結束後曾於1992年全部撤出)。2016年,仲裁庭支持菲律賓在此案相關問題上的幾乎全部訴求,認定中共對九段線範圍內的資源擁有「歷史性權利」的主張,並無法律基礎,違反了《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共拒不接受。中菲關係落到谷底。然而,新總統杜特爾特大幅調整外交政策,「親中遠美」,將南海爭端限制在一定範圍內,中菲關係迅速轉圜。但菲方未取得預期效果(可參見筆者「菲律賓與中共關係的『戲劇性』與啟示」一文)。

2022年小馬可斯上台,再度調整政策,推行「無敵人外交」,一方面倚靠美國,另一方面儘量保持在中美之間的平衡。所以,小馬可斯1月訪華,5月訪美;2月向美軍新開放4處軍事基地,同時向中共保證美國能夠使用的軍事基地不會用於進攻行動。菲方多次表示,菲中兩國關係不僅僅只包含南海分歧這一方面。

然而,中共霸道慣了,不滿菲在中美之間走鋼絲,又非常惱火菲在《加強防務合作協議》(EDCA)框架下再給美軍增加4個軍事基地,認為新增軍事基地將顯著增強美軍對台海危機的反應能力,從而有助於遏阻其對台動武。中共要「教訓」菲律賓,就拿仁愛礁動手,於是今年仁愛礁衝突多發。

不過,中共顯然誤判了小馬可斯和菲律賓的民族情緒。小馬可斯畢竟不是杜特爾特,抓住拜登政府遞過來的橄欖枝,鞏固菲美同盟,在仁愛礁衝突中並不畏懼,沉著應對、韌性抗擊。

4月11日,美菲在華盛頓舉行外長、防長「2+2會談」,同意在未來5到10年內完成美國安全援助菲律賓的路線圖。兩國會後還發表聲明表示強烈反對中共在南中國海的威脅及挑釁活動。菲律賓外長馬納洛說,雙方加倍承諾菲美聯盟的現代化,「我們的夥伴關係將需要在維護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上發揮更強的作用。」

5月初,作為近11年來首次造訪白宮的菲律賓總統,小馬可斯獲得了美國明確的安全承諾。美菲首次公布《雙邊防務準則》,審視在各領域出現的威脅以及採用何種形式應對威脅,特別提到在有爭議的南中國海出現的攻擊,包括針對菲律賓海岸警衛隊的攻擊。

此外,美菲軍事演習不斷,還計劃恢復美菲南海聯合巡航。例如,4月11日至28日,美菲舉行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聯合軍演,參演人數幾乎是去年的兩倍,並開創多個「首次」(例如在南海進行實彈射擊)。又如,10月2日,美菲在菲律賓水域開始了為期兩周的聯合海軍演習,以「展示武力」,英國、加拿大、日本的軍隊參加,澳洲、法國、印度尼西亞和紐西蘭海軍則派出觀察員和專家參與其中。

菲美同盟的深化,使菲律賓面對中共底氣更足。試舉數例。

——當中共聲稱菲方曾承諾從仁愛礁移走「馬德雷山」號艦時,小馬可斯針鋒相對的說沒有這樣的協議,「如果這樣的協議確實存在,我現在就廢止」。

——早在2007年底,中菲兩國開啟了在電網領域的大型合作。菲律賓國內將近八成的電力供應由菲律賓國家電網公司提供,而中國國家電網公司持有菲律賓國家電網公司的四成股份。菲國內有種看法:中共不但可以遠程訪問菲律賓的輸電網,還可以切斷菲律賓的電力供應,這對菲律賓的電力供應安全是一個潛在的巨大「隱患」。菲律賓總統馬科斯曾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政府將「在必要時」收回對菲律賓國家電網的控制權。

——8月,菲律賓宣布,已暫停中國企業承包的馬尼拉灣填海工程。馬尼拉灣填海造陸的22個項目計劃目前全面暫停,全部都在審查中。

——8月15日,菲律賓公布國家安全政策文件,向中共明確,台海衝突是該國的重大關切。

——8月16日,菲律賓政府表示,現任菲律賓駐英國和愛爾蘭大使、前外交部長洛欽,獲任命為總統的中國特使。觀察人士分析,洛欽對中共態度強硬,此項任命顯示馬尼拉將堅定在南中國海維護其主權的立場,同時希望通過談判解決問題。

——菲律賓海巡署證實,南海屬菲國經濟海域的部份海域生態遭嚴重破壞,大量珊瑚礁白化死亡,而中共民兵船正是罪魁禍首(已有相關人士懷疑中方正在重施故技,填海建造軍事設施)。菲律賓檢方表示正研究可能的方案,包括向國際仲裁法院提起損害賠償訴訟。

——9月22日,菲方在黃岩島潟湖入口附近發現中共設置的浮動障礙,它們使菲國漁民無法進入當地從事漁業和營生活動,誓言將予以拆除。9月26日,菲海警公布拆除影片。

雖然,與中共相比,菲律賓實力弱小;但是,面對中共的日甚一日的霸凌,菲已難後退。而且,菲律賓國際處境相當有利,例如與美國是幾十年的軍事同盟,美方也一再聲明美菲共同防禦條約適用於南海。在這種情況下,小馬可斯帶領菲律賓「遠中親美」幾乎就是必然的了。

中共利用仁愛礁衝突來敲打菲律賓,是不是太愚蠢了呢!#

(大紀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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