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持續下滑已經成為全球最關注的問題,因為中國經濟不但影響中國,也對全球經濟形成衝擊。面對經濟困境,中共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顯得手足無措,最近北京當局終於推出了一個挽救房地產的措施,叫做「認樓不認貸」,據說一度還引起了一些城市的銷售熱潮,那麼,這個認樓不認貸的政策真的能挽救中國房地產市場嗎?從更廣泛的視野來看,中國經濟未來最大的危險在甚麼地方?

認樓不認貸有利換樓者 市場關心配套措施

前北京大學經濟學教授夏業良在新唐人《菁英論壇》節目中表示,所謂「認樓不認貸」的政策,主要意思是比如你以前買過樓,但是你把這個樓賣掉了,現在你名下沒有樓了,你就符合這個政策,你再次置業就相當於你首次置業。所以它就不看你的貸款紀錄了,而是看你名下現在是不是擁有房產。這樣的話,可能為那些投資炒樓的人提供了一定空間,官方當然是希望通過這樣一個政策來讓房地產市場前一段時間的低迷現象,或者是一種悲觀的預期得到改變,讓大家對房地產市場能夠重振信心,能夠帶動房地產市場的發展。

房地產市場上下連動幾十個產業,大家都知道,中國過去的外貿依存度高達36%以上,如果對外貿易不能夠產生帶動產業的這樣一個效應的話,那麼就要靠房地產來帶動,如果房地產也不能帶動,股市也不能帶動,那靠甚麼來帶動呢?所以說現在中國經濟差不多是死水一潭,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能想的辦法都會想。但是,在我看來,「認樓不認貸」這個政策其實不是多麼高明的所謂錦囊妙計,它只是一個權宜之計,是在沒辦法的情況下,不得已提出了這樣一個辦法。那我們可以看下一步它應該怎麼發展,我們現在看到它首先是啟動了深圳和廣州的方式,然後接下來是北京和上海。

有關按揭比例,就是首期比例,在市場經濟國家政府為了鼓勵人們置業,可以把首期比例降到非常低,比如20%甚至很少,過去也有過15%甚至10%,最極端的是5%,這個比例過去都有過。但是在中國,在我有記憶的印象中,首期比例好像沒有低過20%,最常見的是30%,然後30%以上就比較常見了,現在我們看到北京上海目前的首期比例通常都維持在35%~45%,所以說,中共現在這個「認樓不認貸」的政策出來以後,我們關注它會不會接下來調整首期比例,如果把首期比例能夠降到20%、25%,我相信對一些人來說,特別是年輕人是比較有利的。中共當局是想通過這樣一個辦法來帶動年輕人置業。

2023年4月,廣東省廣州市密集的住宅樓群。(Ludovic Marin/AFP)
2023年4月,廣東省廣州市密集的住宅樓群。(Ludovic Marin/AFP)

夏業良表示,中國目前的按揭利率,就是通常的商業按揭利率是5.8%或者更高,假如說為了刺激大家置業,可以把這個按揭利率降低,但是能降到甚麼程度?能不能降到3.7%、3.5%甚至2.8%?我覺得目前可能很難做到,銀行的成本就是固定利率,如果大幅度的降低利率,會不會給銀行造成很大的負擔?因為有些銀行本身就已經不堪重負了,靠政府的一些特殊保護政策在硬撐著。據我所知,國有四大商業銀行都有大量的不良資產,雖然政府已經幾次銷核了它們的不良資產,等於是由全國人民去買單,但是仍然還有大量新的不良貸款積累。所以銀行到底能不能支撐這是一個問題,另外利率跟實際的貨幣購買力、通貨膨脹率都是密切相關的,不能光看一個方面的指標,如果要想把這個方面降下來,到時候你沒有辦法應對其它方面,那也是很大的問題。所以一定要有一個比較協調的宏觀配套措施,就是整體的一個把握,這一點我覺得現在官方似乎已經亂了陣腳。它是有一時要解決一個問題,就推出一些政策,然後產生一些不良副作用之後,它又想辦法去補救,就像一個滅火隊一樣,哪個地方出問題就去補那些漏洞。所以在我看來,中共的這些政策最終都會被相互抵消掉,沒有太大作用。而目前這樣一個政策,也是短期效益,只是對一部份人起作用。

房地產巨頭債務危機 醞釀金融海嘯

獨立電視製片人李軍在《菁英論壇》表示,現在可能有個更大的危機,就是中國民眾的信心危機,這個危機在國內我已經看到了,包括我認識的一些朋友,他們現在已經在這麼做了,就是說樓賣給你,我不要錢,你只要把剩下的按揭貸款幫我還掉就可以了。因為現在很多人失業,還不起按揭,所以出現這種房屋買賣情況,我看到很多地方有這樣的報道,說不少人在這樣做。另外二手樓的價格也一直在緩慢下降,其實也是政府在撐的。應該說現在絕大部份民眾是看空房地產市場的,現在一些內部人士也好,專家也好,經常透露這些風聲,就是新樓也好,二手樓也好,能賣的趕快賣,這個已經形成一種態勢了,就是房地產的整個價格和中國民眾的實際收入情況已經完全脫節了,這個問題不解決,你再出任何政策到最後我還是買不起。

《大紀元時報》總編輯郭君在《菁英論壇》表示,現在中國政府看起來是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它必須解決眼下的風險與危機了。談到風險,「認樓不認貸」這個政策其實也是首先把風險壓在置業者的身上。中國和其它國家不一樣,其它國家按揭貸款是抵押貸款,還不了貸款銀行把樓拿去賣掉,多退少補,銀行會承擔一部份風險;中國是個人貸款,還不了貸款,銀行將樓拿走賣掉,如果還是還不完這個貸款呢,他個人要背一輩子債,中國的法律是保護銀行的。

但是如果樓價跌得太多,或者個人債務太多,他根本就還不了,對個人來說他也就無所謂了,那個時候銀行也是要完蛋的,因為風險更大。所以中共當局做事都是儘量讓個人負擔風險,儘量把整個壓力偷偷往後推。現在的問題是房地產公司欠銀行的錢太多,比如恒大欠了2.4萬億人民幣的債,其中很大一部份是銀行貸款,如果恒大破產,銀行的貸款在清算還債的排位中是最後一位。恒大現在股價大跌,資產才8,000億,那銀行會血本無歸,如果樓賣掉了,對銀行來說可能日子還好過一點。就眼下來說,如果是按照正常社會的情況,恒大早就該破產了,但在中國的法院是不受理的,所以恒大要在美國申請破產保護,它怕有人在美國告它。房地產其實是所謂的資金密集型行業,恒大一個公司現在就欠2.4萬億,碧桂園欠債是1.3萬億,兩個公司加起來差不多要4萬億人民幣,這麼龐大的債務足以引發金融海嘯,只不過是中國政府現在壓著不讓追債,就這麼拖著,其實最後的結果和發生經濟危機是一樣的,就是資產貶值、財富縮水。但目前中共政權是用強制的管控措施,通過管控讓你沒辦法發洩,沒辦法說,一步一步地去落實這個風險,逐步造成這個既定事實,讓廣大民眾去消化和承受這種損失。

夏業良在《菁英論壇》表示,中國會不會爆發金融危機,這是大家共同關心的一個問題。包括中國的老百姓,一些中產階級,他們在積累了一些資產之後,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財產會不會縮水。過去大家還覺得房產是一個比較好的防禦通貨膨脹的辦法,但是現在房產也在縮水,有的地方出現了腰斬,300萬的房產價值150萬。那遇到這樣的情況,中國老百姓會覺得甚麼都不安全。金融資產放在銀行不安全,買理財產品可能會全軍覆沒,各種股市也是這樣,你買了股票套牢了以後,你的資產基本上就沒有了。所以現在這個情況是中國老百姓感到沒有甚麼安全的渠道,他們想換成美元,換成硬通貨都不行,中共不允許老百姓自由換匯。

所以現在來看老百姓沒有這方面的信心,這個信心危機會造成下一波中國宏觀經濟政策大打折扣,你本來應該有一定的預期政策效果的,但實際上是達不到預期程度的。所以,我們看到系統性的金融風險等級在不斷地提升,世界上主要的評級機構都對中國現況重新進行評價,認為風險系數提高,很危險。假如說中國某一天爆發系統性的金融風暴,那時候它的狀況可能不亞於當年的東南亞金融危機,因為我們現在的經濟體量已經非常大了。在我看來,這一次一旦中國金融危機爆發,西方國家對中國也是愛莫能助,一個原因是它也沒有辦法去幫你,再一個原因是,它也沒有幫你的這樣一個利益動機,它為甚麼要幫你。

資本市場雙脫鉤 人民幣匯率將大幅下跌

李軍在《菁英論壇》表示,2023年以來外資撤離的速度明顯地加快,有人把它稱之為斷崖式下跌。根據中國公布的一些數據,今年第二季度外資投資中國下降了87%,只剩40多億美元。歐盟商會對中國投資企業做的調查顯示,有30%的歐盟企業已經在撤出或者正在準備撤出中國。從資本市場來講,今年7月份外資持有中國的債券一個月內降了大概370億美元。反過來,中國在美國的投資也撤得很快,2017年的時候大概有將近300億美元,現在也降到了幾十億美元。就是美國在從中國撤,中國也在從美國撤,在資本上有一個雙脫鉤的這種趨勢。

郭君對《菁英論壇》表示,不少外國機構研究報告認為,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會跌到7.8或者是8左右,實際上恐怕比這個更糟糕,因為過去兩個月中國出現外資淨流出的現象。投資中國的外資資金有很多是投到中國房地產的,差不多佔1/3,他們主要是投地方城投債了,或者是房地產公司債。這些債有些是美元債,有些是人民幣債,如果是人民幣債就要換美元拿走。除了外資撤離的原因,另外中國的企業也在外移,還有資本外逃,再加上外貿出口大幅下降,人民幣匯率的壓力現在是非常大,而中共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痛快地印錢了,市場現在都缺錢,到處都缺錢。我看到有報道說,外國投資機構就是在賣空人民幣,不久前中國動用幾個銀行的外匯儲備一起去買人民幣,就是典型的夾空倉行動,現在看來沒有太大效果。

郭君說,這些外資絕大部份都是美國資金,華爾街和中國和中共的關係是很複雜的。以前他們關係是很密切,他們認為沒有法制也沒有關係,因為他們和中南海裏面那些人的個人關係是保證能夠賺大錢的。過去20多年來他們真的這麼想,也一直說中共的好話,甚至幫中共在華盛頓游說。但是現在情況變了,華爾街看空中國市場的人越來越多,再加上美國政府不斷地在調查,整個資金的流向也出現了很大變化。一個是在查美國資本投入中國的高科技,在一個多月前,美國總統拜登簽了一個行政命令,列出了幾個領域不允許投資了,主要是高科技晶片半導體;第二個就是調查華爾街投資中國的錢,特別是很多美國的退休基金,比如說公務員和教師的退休基金,它都是由華爾街來管理的。我知道大概三四年前美國就開始調查了,比如加州的退休基金大筆投到中國去,而且這些投資的人他甚至又在中國銀行兼職,他踩兩頭,所以這些錢都要撤出中國,但是因為很龐大,只能夠慢慢退,我覺得現在差不多到了最後的階段,人民幣未來大幅貶值的可能性是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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