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果文化公司旗下的脫口秀演員李昊石(House),因一句嘲諷被立案調查,中共官媒口誅筆伐,刻意製造恐慌氛圍,令演藝界戰戰兢兢,大有「文革」再來之勢。從大陸留學美國的音樂人李皓陽認為,中國藝術圈對此打壓事件普遍不滿,雖然不敢說出來,但背後肯定痛罵中共。

來自東北瀋陽、1998年出生的李皓陽是一名電貝斯演奏者,所在樂隊常在中國各城市的展演空間(Livehouse)和酒吧演出。他覺得自己和中共治下的社會氛圍格格不入,於今年3月來美留學。

中國將來可能就像北韓

「笑果公司事件,其實對中國的演藝行業敲響了很大的警鐘。」李皓陽說,接下來中國的環境可能就像北韓一樣,「所有媒體行業、演藝人員只有一個聲音:只能歌頌共產黨。」

他說,文藝界講「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而脫口秀就像搖滾樂一樣,是對現實生活的宣洩,本質是啟發人們思考。「但中國是沒有言論自由的國家,你想去宣洩怎麼可能?它(中共)根本不允許你有任何不同的聲音,也不允許你質疑它,更不可能允許你通過藝術手段去喚醒民眾。」

李皓陽認為,在中國大陸,那些所謂混得好的演員,就像吳京一樣,只能去唱紅歌、演主旋律電影,「不搞這一套就無法出頭」。他在演藝圈內也結識有很多朋友,有人拉他入夥,一起去做紅歌項目。他覺得做這些東西違背良知,予以拒絕。

去年疫情封控期間,李皓陽更加看到中國國內社會環境的嚴酷。

他曾被封控在深圳四五個月時間,樂隊原定的很多演出被迫取消,很多同行因而資金斷流。他說:「因為中國很多人存款不多,是靠現金流,或者只能靠信用卡維持生活。在現金流斷了以後,信用卡無法及時還清,就會出現連鎖反應。」

李皓陽看到,當局往往因為幾個人「紅碼」就封閉整個小區、因為幾十個人就封城,「不光我們行業,所有深圳市民都深受其害」。

演藝界兩大風險

中國演藝界經常曝出演員吸毒嫖娼,李皓陽認為這些事件都源於內部鬥爭。「這些人被逮捕的真正原因,都是因為得罪了某某人。」他說,例如黃海波,就是得罪了電影公司一大佬,「在中國這種事比比皆是,有錢的人可以利用政府,動員警察、法院、監獄的關係,誣陷一個人,拘捕他,斷送他的整個演藝生涯,讓他在中國『社交死亡』」。

李皓陽總結說,中國演藝界有兩大風險:一是不小心說錯話,還有就是不小心得罪人。「這也是我想逃離中國的一個原因。」他說,「就像李昊石,你不知道你哪句話就會被扣上『口袋罪』啊,確實風險很大。」

據他了解,中國國內電視媒體的選秀節目,都有黨政關係和紅色資本大佬在背後運作。選手上台前要選一個導師,還要簽下形同賣身契的合同,為公司工作多年、為其賺錢,「如果不簽約,你的影片就播不出去」。他說,甚至那些表面上看上去臨時互動的節目,也都是在上台前就約好細節的「表演」,包括每句話、每個表情都是安排好的。

「基本上,你所有在電視上看見的女明星,全都是政界大佬和那些資本家的玩物或情婦。」李皓陽說,「你想,要不然,她怎麼上位的呢?中國會演戲又長得好看的人那麼多,憑甚麼要你去呢?」

中國三種年輕人

在李皓陽看來,國內的年輕人可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像他這樣已覺醒的人,意識到整個體制的邪惡,並且反對這種體制。他說:「中國最難受的人就是清醒、知道真相的人。當你非常清楚地認識真相後,你就會覺得那個環境對你是一種靈魂上的壓迫,讓你覺得很窒息,無法呼吸。」

第二類是人群中基數最大的一種,他們沒有明確的立場,可能因為生活帶來的壓力,對社會事件不關心。

第三類就是「粉紅」。其中一部份是多年洗腦的受害者,缺乏足夠的認知和邏輯分析能力;還有一部份是既得利益者的後代。

他認為需要去幫助第二類年輕人,幫他們認識中國的真相,「當他們知道真相後,他們就會去思考,就會去質疑」。

李皓陽本人屬於第一類人。他從小學、中學直到大學,一直拒絕加入少先隊和共青團。之所以能走出洗腦教育,他認為得益於從小喜歡質疑、刨根究底的個性。同時,他也遇到一些保持良知的老師。中學時代一位老師曾私下對他說,將來最好出國,出國就不要回來了,因為國內的環境不適合他;一位思想品德老師在上課第一天,就把洗腦課本扔到地上,講了一些課本裏沒有的內容,雖然講得不深入,但喚起了他了解真相的興趣。高中期間,他又學會了翻牆,看到國外真實的世界。這讓中共的洗腦教育在他身上徹底失敗。

李皓陽在瀋陽音樂學院只上了一年就退學,因為覺得學校不能因材施教。之後他開始和朋友組建樂隊在各地演出,也賺足了出國的資金。

他感嘆:「大陸的政治環境太可怕,已經到國外的人,真的是非常幸運,就是老天給了你一個選擇的機會,讓你選擇人生,既然已經潤出來,為甚麼還要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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