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外界對中共放棄清零寄予厚望,認為這可能是中國經濟的強心劑。然而,重新開放之後,中國青年失業率卻仍步步攀升,這對中國社會來說,無疑是一記令人擔憂的警鐘。

今年4月,中國青年失業率創下新高,不僅遠高於2019年大部份時間的13%,也明顯高於幾個月前的數字。

今年夏天,將有大量畢業生湧入勞動市場。這表明,未來幾個月的失業情況將每況愈下。儘管當局正努力鼓勵公共機構和私人公司增加招聘名額,經濟復甦也可能帶來更多的就業機會,但很長一段時間裏,青年失業率恐居高不下。

那麼目前中國青年失業究竟有多嚴重?為何會造成這樣的現象?這對中國經濟可能帶來哪些長期影響?

2022年8月26,一名求職者在北京的一場招聘會上與一家公司的招聘人員交談。(Jade Gao/AFP via Getty Images)
2022年8月26,一名求職者在北京的一場招聘會上與一家公司的招聘人員交談。(Jade Gao/AFP via Getty Images)

1. 問題有多嚴重?

4月份,中國城鎮地區16至24歲青年的失業率飆升至20.4%,這是2018年中共官方開始公布該數據以來的最高水平。彭博社估計,這意味著中國城鎮中至少有600萬名年輕人失業。

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估計,青年失業人口約佔中國城鎮總失業人口的23%,現在的失業青年人數約比疫情大流行之前多了300萬人。

據彭博社報道,美國16至24歲年齡段的失業率僅6.5%,歐元區25歲以下人口的失業率為14.3%。

中國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今夏,將有近1,200萬高校畢業生進入就業市場,花旗集團估計,這可能使青年失業率超過25%。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取消COVID-19封控,中國青年失業人口也一直在上升。去年12月,中國青年失業率為16.7%,今年卻連月攀升,並在4月創下歷史新高。

2. 為何中國青年失業率如此之高?

這是中國經濟放緩加上長期結構性問題的結果。

許多中國年輕人會在餐館等服務業就職,在疫情爆發之前,青年人口佔服務業就業人數的近40%。然而,這些行業在大流行中已受到嚴格封鎖封控措施的重創。

此外,中共對教培、互聯網和房地產行業的監管打擊也導致了大量工作崗位流失,這些領域對年輕求職者來說不再是可行的選擇。

今年重新開放以後,職缺增長最快的行業也與中國青年的期望不相符。

據中國求職網站「智聯招聘」的數據,3月份,旅遊、客運、貨運業的招聘職位增長最快。中共統計局本周表示,建築、交通、倉儲等通常比較吸引農民工的行業也出現了回升。

除了這些因素,人口變化也導致失業率上升。十幾年來,中國高校畢業生人數連年創下新高,這些年輕人面對當今的就業市場,常覺得所學難以致用,也不願意從事工時長、工資低的藍領工作。

據《華爾街日報》估計,近三年來,已有超過2,800萬名高校畢業生進入勞動力市場,約佔城鎮新增勞動力供給的三分之二。但他們擁有的技能與市場的需求不符合。

智聯招聘的一項調查顯示,今夏畢業生中約有30%希望在互聯網、電信和教育行業工作,但近年來的監管打擊,使僱主對增加員工持謹慎態度。

高盛指出,與2018年相比,2021年教育和體育專業的職業學校畢業生增加了20%,但這些行業的招聘人數卻下滑了。

2018年至2021年畢業生人數增幅最大的專業之一是資訊科技專業,而這也是被中共打擊後造成就業崗位急遽減少的行業之一。

圖為2023年1月29日,安徽阜陽招聘現場。(STR/AFP)
圖為2023年1月29日,安徽阜陽招聘現場。(STR/AFP)

3. 青年失業恐造成惡性循環

失業率上升意味著年輕人的收入減少,手機、娛樂、旅遊等支出將減少,這遏制了經濟產出。雖然難以量化,但許多分析師認為,中國年輕人是整體消費的重要驅動力,也能推動奢侈品消費。

高失業率也影響了人們對經濟的信心,如果持續時間更長,可能削弱生產力。

在中國,高失業率也使年輕人對社會不滿,許多人以「躺平」「擺爛」來表達他們的失望。如果看不到前景的年輕人變得更加憤怒、沮喪,可能讓社會更加不穩定。

2020年7月25日,一名女子在河南鄭州招聘現場休息。(Wang Zhao/AFP)
2020年7月25日,一名女子在河南鄭州招聘現場休息。(Wang Zhao/AFP)

4. 北京的措施有用嗎?

年輕人就業越來越困難,但北京似乎找不到解決辦法。

目前,北京正推動國有企業僱用更多的畢業生,為企業招聘年輕人提供補貼,並試圖促進職業教育,以解決經濟中的技能錯配問題。5月,當局要求國企今年僱用的畢業生人數至少要達到2022年的水平。

然而,創造就業終將取決於經濟增長,特別是年輕人佔主導地位的服務業。

雖然中國重新開放後,消費和商業活動有所回升,但支出還未恢復到疫情大流行前的水平。

私營企業必須對增長前景有信心,才能投資和擴大招聘。然而,有更多理由讓他們對未來保持謹慎,包括全球經濟放緩、地緣政治緊張加劇、中美貿易戰與科技戰以及中共對經濟的更多控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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