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在大幅減少對歐洲能源供應的同時,加大向中國出口。而中共則轉手賣給歐洲,以圖增加其對歐洲的影響力。
自9月初上合組織峰會中俄領導人會面以來,中俄的一系列動作,都顯示北京和莫斯科加強了能源合作。
9月15日,俄羅斯能源部長諾瓦克(Alexander Novak)向俄羅斯電視台Rossiya-1證實,通往中國的西伯利亞之力2號(Force Siberia 2)天然氣管線,將取代俄烏戰爭期間停用的通往歐洲的北溪2號(Nord Stream 2)管線,每年向中國輸送500億立方米天然氣,這接近北溪2號(和1號)的550億立方米年輸氣量。這條新管線將於2024年開建。
而在2019年底開通的、從俄羅斯遠東到中國的西伯利亞之力1號管線的天然氣年輸送量,也將在今年內先增加到200億立方米,到2025年,則將增加到610億立方米。
屆時,這兩條輸往中國管線的年總輸氣量(1,110億立方米),將與輸往歐洲的兩條管線總輸氣量的1,100億立方米相當。而且輸往中國的新管線將併入俄國國內天然氣網,可以把原來輸往歐洲的天然氣轉而輸往中國。
而就在此前兩周的9月2日,俄國無限期停止了歐洲北溪1號管線的運行;而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前兩天(2月22日),德國也因歐-俄關係緊張而終止了北溪2號管線的啟用審核程式。
9月7日,中石油(CNPC)與俄氣公司(Gazprom)兩家國企還宣布,俄國對中國的天然氣供應將會過度到一半人民幣、一半盧布的結算方式。俄羅斯方面表示,這樣可以避開以美元或歐元結算,在緩衝西方對俄羅斯金融制裁的同時,也可以讓中共避免次級制裁。
中共做轉手買賣 增加對歐影響力
與2021年相比,今年上半年俄羅斯向中國銷售的管道天然氣增長了近65%。據彭博社數據,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中國從俄羅斯進口能源的支出已從一年前的200億美元飆升至350億美元。
同時,在今年前8個月,中國的液化天然氣出口也達到了創紀錄水準,中國公司已經在國際市場上銷售了400萬噸液化天然氣,這相當於歐洲今年上半年天然氣消費量的7%左右。
中國液化天然氣貿易公司九豐集團(Jovo)稱,它已經向一個歐洲買家轉售了一單液化天然氣。《日經新聞》援引一名上海期貨交易員說,這樣一筆交易的利潤,最多可達1億美元。中國國有能源公司中石化(Sinopec)也表示,它一直在向國際市場輸送「剩餘」液化天然氣。該公司已售出45船液化天然氣,約315萬噸。
另外今年的前8個月,中國向歐洲出口了1.64億美元的液化天然氣,同時向參與對俄能源禁運的日本和南韓等出口了2.84億美元的液化天然氣。而去年,中國總共才出口了約700萬美元的液化天然氣。即使按10倍價格漲幅去除漲價因素,中國天然氣出口量增長幅度仍很大。
中國社科院世界經濟與政治研究所國際大宗商品研究室主任王永中認為,受運輸和管道、接收站等基礎設施的限制,歐洲很難在短期內從美國、澳洲和卡塔爾等國大量進口液化天然氣。
中國媒體9月2日稱,液化天然氣運輸船已成解決歐洲能源危機的「瓶頸」,而中國有約100艘LNG船可用於出口。目前俄羅斯通過管線輸往歐洲的天然氣,已經減少到不及原來的20%,而且還在繼續降低。到明年1月份,可能會全部停止。
根據歐盟能源資料平台「儲氣庫存一覽表」(Agsi),截至9月24日,歐洲已經儲備了超過91%容量的天然氣,比預期的11月達到80%要早,這部份依賴於中國的液化天然氣出口。但面臨即將到來的寒冷冬天,歐洲仍需要在現貨市場上購買液化天然氣,即使價格更貴,以擺脫對俄天然氣的依賴。
不過,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市場學教授謝田(Frank Tian Xie)認為,歐洲為擺脫對俄依賴,可能又陷入對中共的能源依賴。他說,「這使得中共突然間有了新的槓桿。中共如今有能力,也有可能,在配合俄羅斯的要求時,切斷對歐洲天然氣的供應。」
旅美中國問題專家李燕銘也表示,歐洲對其能源供應越迫切,中共就越有能力影響歐洲。
中俄能源合作已有八年歷史
2014年5月,俄羅斯因佔領克里米亞而受到西方制裁之後,中石油(CNPC)與俄氣公司簽署了一項價值4,000億美元的30年協議,包括建設西伯利亞之力1號管線。該管線於2019年建成,今年輸氣量將增加至200億立方米。
中國媒體稱,中國能源企業通過向國際市場轉售「過剩的」液化天然氣賺取差價。今年上半年,從俄羅斯進口的管道天然氣,比去年同期增長63.4%,令液化氣過剩。謝田表示,中國經濟低迷、能源消耗降低,這讓中國能源企業有藉口轉賣從俄羅斯進口的廉價天然氣。
石油是中國更短缺的能源,然而人們發現,從6月開始,中國連續3個月從俄羅斯進口創紀錄的石油,其中8月份進口847.5萬噸,同比增長28%。
然而,衛星數據公司 Ursa Space Systems在9月中旬發現,中國原油庫存比前一周再減少750 萬桶,是5周以來的第4周減少。同時,中國國營煉油廠和貿易商已申請額外的1500 萬噸出口配額。
此外,中國還大幅增加了從俄羅斯進口煤炭。上個月,中國進口俄羅斯煤炭數量增加到854萬噸,年增57%。李燕銘認為,在俄羅斯被國際社會制裁、中共在國際上日益孤立的情況下,北京和莫斯科需要抱團取暖,共同對抗西方。
「但顯然中共從中獲利最大。它不但趁俄羅斯急著找新市場之機得以攫取其大量廉價能源,保證自己在全球能源危機中安全地位,還可以逃避因違反西方對俄制裁而引起的次級制裁、並轉手倒賣從中牟利,同時讓因對俄制裁而陷入能源危機的歐洲對其產生依賴,增強中共對美歐的戰略槓桿。」李燕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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