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擊普京，美國等西方國家，紛紛凍結了親普京的俄羅斯寡頭的海外資產，當然這些富豪們，也都在想盡辦法自救，而他們選擇的「避風港」，在中共國之外，首選地卻是一個中東海灣國家，誰呢？就是在聯合國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投下了棄權票的阿聯酋。
那麼，這些富人們是如何將財富從歐洲轉移到阿聯酋的呢？阿聯酋最終是否可以幫他們躲避制裁呢？我們今天就來聊聊這些話題。
杜拜 俄羅斯富人的樂園？
自從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全球許多國家都對俄羅斯金融機構和普京的親信圈子實施了全面的制裁，就連瑞士、摩納哥和開曼群島等一直保持中立的銀行，也開始配合制裁，比如凍結賬戶、查封豪宅、扣押遊艇等等。
不過這一次，阿聯酋成了那個有錢不問出處的國家。德國之聲報道說，俄羅斯寡頭的私人飛機近來在莫斯科和杜拜之間頻繁穿梭。報道還引述一家烏克蘭報紙的說法，當地情報機構懷疑這些寡頭正在將私人財產運往杜拜，從而獲得安全庇護。
另外，這些寡頭們的豪華遊艇，也紛紛逃出歐美國家的司法管轄區，一些遊艇甚至關閉了船舶自動識別系統。有調查人員利用海上交通網站，發現了幾艘停泊在杜拜的超級遊艇。
杜拜，是俄羅斯寡頭們，除了英國之外，另一個喜愛投資的地方。在杜拜一排排的島嶼上，佈滿了豪華酒店、公寓和別墅。這些住宅的主人中，就有20多位是普京的親密盟友，包括一位前州長，還有核電站的經理，一位建築巨頭和前參議員，還有一位白俄羅斯的煙草大亨。
根據非牟利組織高級防務研究中心收集到的數據，至少有38名與普京相關的商人或是官員，在杜拜擁有76處物業，有些是直接擁有，有些是在近親名下，總值超過3.14億美元。
除了俄羅斯寡頭之外，俄羅斯富人們的眼光也投向了杜拜。一位在杜拜租賃高檔裝修公寓的阿拉伯商人說，最近俄羅斯人租房子的需求可謂「驚人」，有一個家庭以每月1.5萬美元的價格無限期租下了一套三居室的海濱公寓，另外還有50多名俄羅斯人或家庭正在尋找住宿。
據《金融時報》報道，俄烏戰爭以來，那些希望到阿聯酋設立公司的俄羅斯富人數量大增，因為這樣可以為自己和家人爭取到簽證。
一家幫助企業在阿聯酋建立業務的公司就表示，自從俄烏戰爭爆發以來，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客戶的數量激增。該公司俄語團隊的負責人說，現在每天都能收到大約50份諮詢請求，而在危機爆發之前，每兩天才能收到一單業務。
也有一位駐杜拜的律師表示，有俄羅斯企業諮詢，能多快將價值數億美元的資金轉移到這個海灣國家。還有金融界人士透露，一些俄羅斯商人，正在杜拜尋求投資，包括房地產和基金。
從這些信息可以看到，俄羅斯的有錢人，現在有多關注杜拜，總部設在杜拜的俄語雜誌《俄羅斯酋長國》（Russian Emirates），最近網站上最受歡迎的問題就是：「我可以獲得阿聯酋公民身份嗎？」
事實上，杜拜和莫斯科的距離很近，只需要飛大約5個小時，時差也只有1個小時。當一些國家已經對俄羅斯關閉領空時，莫斯科和杜拜之間的航班卻一直在運作。據Google航班數據顯示，在3月9日到11日之間，阿聯酋航空從莫斯科到杜拜的最低價單程機票，已經暴漲了30倍，達到2,369美元，需求激增。
加密貨幣投資房地產
那麼，俄羅斯的富人們會用甚麼方法，把錢轉移到阿聯酋呢？對很多人來說，購買房產會是優先選項。在阿聯酋，只要投資價值大約20萬美元的房地產，可以獲得3年的居留簽證，投資大約136萬美元，就可獲得5年，投資額更高，就可以獲得10年的「黃金簽證」（Golden Visa）。這個「黃金簽證」計劃，是阿聯酋在2018年推出的。
據監控房地產市場的專家數據，從俄羅斯來的大部份資金都流入了房地產。在杜拜350億美元的房屋交易中，有大約2/3，是在最近一年用現金購買的。而且，在阿聯酋購買房產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不需要當地擔保，流程也並不複雜，用現金購買最好。
不過，如今加密貨幣，也成為另一種購買房產的方式。路透社報道說，在3月上旬，一個加密貨幣公司收到了許多來自瑞士經紀商的詢問，要求變賣數十億美元的比特幣，因為他們的客戶擔心瑞士會凍結他們的資產，所涉及的金額都不低於20億美元。
這位高管還披露，其中有一個人，通過經紀來諮詢如何賣出12.5萬個比特幣，其價值大約是60億美元，他們要把這些錢轉到澳洲的一家公司。
事實上，杜拜除了是一個金融中心外，也是一個日益壯大的加密貨幣中心。有俄羅斯商人對媒體披露，俄羅斯公民也在使用加密貨幣，以及其它一些非正式的貨幣兌換渠道，比如「哈瓦拉」（Hawala），而且，杜拜的朱美拉棕櫚島（Palm Jumeirah）有很多人在這方面可以提供幫助。只要兌換成現金，或是銀行支票，那麼購買房產就更容易了。
甚麼是「哈瓦拉」呢？「哈瓦拉」是阿拉伯語，意思是轉移，是一種非正式的價值傳遞體系，透過經理人在龐大的非傳統銀行、金融交易網絡中傳遞金錢。目前主要分布在中亞、北美、非洲和印度。它的基本運作模式是，匯款人聯繫「哈瓦拉」經理人A，交付想要轉移的資金。A就會聯繫收款人所在國家或地區的人員B，由B向收款人交付資金。而「哈瓦拉」的經理人A和B之間，會記錄相互積欠的款項。
有阿聯酋的金融人士證實，俄羅斯人正在杜拜購買房產，並利用加密貨幣將他們的資金從其它國家轉移到杜拜。
對於通過加密貨幣躲避制裁的方式，瑞士政府曾聲明，如果一個人受到制裁，其加密貨幣資產也必須在瑞士被凍結。此外，多家加密貨幣交易所也表示，他們正在屏蔽那些受到制裁的俄羅斯人的賬戶。
銀行被列入「灰名單」
而且，國際上的監管機構，也已經注意到了這種加密貨幣轉移資金的情況，3月4日，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FATF）將阿聯酋列入了「灰名單」，這意味著反洗錢國際組織，加強了對在阿聯酋洗錢活動的監控。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總部位於巴黎，是七國集團（G7）為了打擊洗錢而成立的一個組織，專門負責監測全球的金融犯罪。
在當前的大環境下，現在阿聯酋的銀行也變得非常謹慎，他們仍然可以為俄羅斯人開立賬戶，但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容易，因為隨著最新制裁的實施，銀行將很難處理來自俄羅斯的所有轉賬交易。
一位在杜拜工作了20多年的俄羅斯商人說，現在俄羅斯人想開銀行戶口很難，有九成會被駁回。
大家知道，阿聯酋，雖然和美國有著長期國安聯繫，但在這一次的俄烏戰爭中，阿聯酋並沒有和西方國家一樣，對俄羅斯實施制裁。阿聯酋的表現，也讓一些分析認為，杜拜可能會成為俄羅斯寡頭資金的樞紐所在。
其實，從90年代末以來，俄羅斯黑錢就一直源源不斷地流往杜拜，但由於阿聯酋當局，並沒有收集相關信息，所以當調查人員在調查到底有誰在阿聯酋藏匿了多少財產時，經常不得不依賴洩密文件。有媒體曾這樣形象地描述阿聯酋：這裏陽光明媚，但是法律灰暗；政治穩定，但是透明度低的。購買房產可以獲得居住簽證，也不容易被引渡，是俄羅斯寡頭和富人們逃避制裁的首選之地。
雖然現在，杜拜的金融機構，已經啟動了一項被稱為「了解你的客戶」的驗證程序，以加強對基金資產的審查。但是，杜拜當局能否真正執行這些規則讓人非常懷疑，就像一些評論所說的，阿聯酋的審查系統是一團混亂。
阿聯酋還有40多個所謂的 「自由區」，主要設在杜拜。在這些地方，外國人可以設立或轉移公司。如果有人要投資房地產或者基金，沒有人會詢問任何問題。
此外，阿聯酋的政治環境也有利於藏匿財富。阿聯酋的每個酋長國都是君主制，政治上以部落權力為基礎。這意味著來自記者、活動家的監督較少，同時又有相對穩定的政局。
另外，媒體報道中也提到，還有兩個原因導致阿聯酋成為不義之財的藏身寶地。首先，金融交易在這裏具有較高的保密性；其次，阿聯酋在監管上與其它國家沒有太多的合作。比如，一個逃亡者到達阿聯酋之後，幾乎不可能被引渡回國。
據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的報告，在2013年到2018年期間，杜拜收到了來自國外的合作請求大約有300項，但只對其中的89項採取了行動。在稅收正義網絡（Tax Justice Network）的最新年度評估中，阿聯酋在金融保密方面排名前十，高於瑞士、開曼群島和塞浦路斯。
阿聯酋的這些特點，對那些想要避免制裁或是隱藏財富的人來說，無疑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不過，在西方前所未有的制裁之下，阿聯酋是否能繼續成為富豪們躲避制裁和保全財富的「避風港」，還要看事件的進一步發展。@
財商經濟研究所
策劃：宇文銘
撰文：陳思雨
編輯：蔚然、宇文銘
粵語配音：Ada
剪輯：曲歌
監製：文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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