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三十七章 大軍西征 ①

公元一二一八年秋，除了在東方對金國作戰的部隊和留守蒙古本土的部隊，成吉思汗出動幾乎是傾國之師二十萬兵馬遠征花剌子模。花剌子模最初建都玉龍傑赤，後遷都撒馬爾罕，擁兵四十萬，這是一場東西兩大強國的對決。

◎西征大勝拓展疆土

成吉思汗的二十萬大軍僅是花剌子模軍隊人數的一半，但是在他西征的途中，沿途屬國不斷派兵助戰，所以到了第二年秋天，他的軍隊人數已經達到了六十萬。1220年5月，各路軍隊在撒馬爾罕城下會師，只用了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攻破了花剌子模，遠比想像中要快得多。當時花剌子模的國王阿剌丁·穆罕默德並不在撒馬爾罕城中，他看情況不妙早已提前逃跑。蒙古軍隊在後面緊緊追趕。他開始北上逃到阿姆河流域，然後又向西逃到呼羅珊（今伊朗最北面），然後又南逃到報答城（今伊拉克的巴格達），最後逃到裏海的一個小島上（據說那個島現在已經被水淹沒），憂病交加，死在了那裏。

阿剌丁·穆罕默德在正史中被稱作摩訶末。摩訶末其實並不是一個孬種，因為花剌子模之所以能夠擴張得這麼大，都是他的征伐和經營所致，可惜他遇到了成吉思汗。他自己在那個小島上曾經感嘆說，我一生中滅了那麼多的國家，現在連一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1220年12月，成吉思汗知道摩訶末已死，開始撤軍。摩訶末的兒子叫做扎蘭丁，這也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他繼承了王位，偷偷潛回到玉龍傑赤，這個地方是花剌子模最開始建都的地方。成吉思汗聽說後，又派人去攻打玉龍傑赤。扎蘭丁打仗很厲害，成吉思汗的先鋒叫忽都虎，一度被扎蘭丁打敗。這場戰爭前前後後大約打了七個月，當玉龍傑赤被攻克的時候，扎蘭丁也不在城中，因為之前發生了一場內部的變亂，扎蘭丁逃出城。他向南跑到哥疾寧城（今阿富汗的首都喀布爾附近），蒙古大軍在後面緊緊追趕。

扎蘭丁後來被成吉思汗的大軍圍困在了印度河邊的一個懸崖上，當時扎蘭丁手下僅剩七百人。成吉思汗很欣賞扎蘭丁的勇敢，命令手下不要放箭，要捉活的。據《新元史》記載，扎蘭丁騎著馬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跳到了印度河中。扎蘭丁泅水逃走之後，成吉思汗駐軍在一個叫鐵門關的地方，遇到了一件奇異的事情，導致他決定撤軍，沒有繼續南下攻擊印度。這件事我們後面再說。

成吉思汗追扎蘭丁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事情。我們前面講過，蔑兒乞的首領脫黑脫阿的兒子忽突曾經想趁著成吉思汗攻打金國的時候偷偷復國，成吉思汗回來攻打他的時候，忽突跑掉了。跑到哪去了呢？在現在歐洲和亞洲大陸的交界處，就是現在俄羅斯和格魯吉亞、亞美尼亞交界的地方，當時有一個由多個部落組成的國家叫欽察，忽突就跑到那兒去了。於是成吉思汗命令哲別和速不台去追擊忽突，這兩個人率領軍隊過了太和嶺（今高加索山，太和嶺是中國的稱呼），和欽察諸部發生了衝突。欽察諸部不是蒙古人的對手，他們就向西北方和他們聯姻的俄羅斯王國求救。俄羅斯當時也分成很多公國，他們曾經一度在公元9世紀統一過，11世紀的時候又分成了很多的公國，類似中國的封建制度。俄羅斯各國的聯軍大約十幾萬人和蒙古大軍在頓河附近展開決戰，結果俄羅斯聯軍大敗，六個國王及百分之八九十的士兵被殺，但是忽突又一次跑掉了。

成吉思汗這一次雖然沒有抓住扎蘭丁，也沒有抓住忽突，但是，他占領了西遼、花剌子模、欽察，向西方大大地擴張了疆土。他在回軍的路上，沿路留下了一些人和少量軍隊負責當地的行政管理。1225年，成吉思汗回到和林（今哈拉和林，位於外蒙古的首都烏蘭巴托西南365公里處），這是成吉思汗後來長期駐紮的地方，也是繼任大汗窩闊台汗定都的地方。

◎重用文人天才相輔

成吉思汗的手下可以說是猛將如雲，但是帝國變得越來越龐大的時候，光靠武將是不行的，還要有文官，所以成吉思汗開始重用文官。當時，蒙古大軍每打下一個地方的時候，凡是有一技之長的工匠都被保留下來，還有些俊美的童男童女也被保留下來。

耶律楚材

成吉思汗攻占了金國的中都（今北京）後，得到了耶律楚材。耶律楚材原來是遼國的貴族，他的父親曾經在金國做過宰相，他自己也非常有才，簡直堪稱是一個天才。他曾經在金章宗的時候中過進士甲科，文章寫得很漂亮。他不僅精通儒家經典，也精通佛家和道家的經典，他還精通天文學、地理學、醫藥學、占卜、算數等等，而且還會說流利的女真話、契丹話、蒙古話。成吉思汗攻占中都之後，聽說了耶律楚材的大名，就派人徵召他。耶律楚材身材高大，聲若洪鐘，成吉思汗一看見他就特別欣賞。一般來說，大汗對下屬都直呼其名，但是他管耶律楚材叫吾圖撒合里（意思是美髯公），因為耶律楚材的鬍子長過腹部。從此耶律楚材就跟隨在成吉思汗的左右。

耶律楚材占卜非常準。有一次，成吉思汗要打花剌子模，當時是夏天，卻突然天降大雪，大概有三尺厚，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徵兆，就問耶律楚材，耶律楚材說，玄冥之氣意味著敵人會被打敗。過了一段時間，又出現了一個異常的情況，他占卜之後說，回回國主當死於野，就是說阿剌丁·穆罕默德會在野外死去，果然最後他死在裏海的一個小島上。耶律楚材對天文學也很有研究，當時回回曆顯示某個時間會發生月食，他說那天不會，而是另外的某一天，果然他說的是對的。所以成吉思汗非常器重他。

當時一個名叫常八斤的西夏弓匠，他的手很巧，造的弓非常耐用、品質好，所以他很自負。他說，現在打仗的時候，像我這樣的人是有用的人，像耶律楚材這樣的讀書人能有甚麼用。耶律楚材聽說後回應道，連造弓都需要弓匠，難道治國不需要國匠嗎？他這個說法很像蘇格拉底講過的一句話，蘇格拉底經常問別人，鞋壞了該找誰？對方當然說，該找一個鞋匠，蘇格拉底就說，連修鞋都想找一個專業的人，治理國家怎麼能隨便交給一個人呢？

成吉思汗對耶律楚材這句話大為欣賞，之後成吉思汗把窩闊台叫來，指著耶律楚材對他說，天賜我家，將來你治國的時候，不管是軍事還是國家大事，或是庶民的政治，你都得聽他的。

後來成吉思汗追扎蘭丁到了印度附近，在鐵門關碰到了一個野獸，這個野獸全身都是綠的，形狀像是鹿，但是它有一條馬的尾巴，還會說人話。野獸跟成吉思汗說，你得回去了。成吉思汗感覺很奇怪，就問耶律楚材這是甚麼獸。耶律楚材看了看說，這個獸叫角端，是一種瑞獸能做人言，沒有德的君主是看不到的，它講的話您是要聽的。於是成吉思汗就沒有繼續追扎蘭丁。

耶律楚材因為深通儒家經典，所以後來蒙古的國家制度全都是耶律楚材定的，他對蒙古整個統治制度的確立立下了很大的功勞。他也用儒家的一些學問化除蒙古人的戾氣，讓蒙古人變得不那麼好鬥、好殺。（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