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跡踏遍世界七大洲最高峰,並登上世界之巔——珠穆朗瑪峰,是許多攀山愛好者的夢想,但真正能達成目標者寥寥無幾。攀山近三十年的曾志成(John),三度站上世界頂峰,9年前已攀過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對於能夠完成一個個旅程,在John看來,這些並非自己很「威」,而是上天給了自己機會上大山,他更加享受的是在攀山過程中得到了人生歷練,用自己的經歷激勵身邊人正向思考。


能夠完成一個個旅程,在John看來,是上天給了自己機會上大山,他更加享受的過程是在攀山過程得到了人生歷練,用自己的經歷激勵身邊人正向思考。(受訪者提供)
能夠完成一個個旅程,在John看來,是上天給了自己機會上大山,他更加享受的過程是在攀山過程得到了人生歷練,用自己的經歷激勵身邊人正向思考。(受訪者提供)

疫情期間海外攀山雖然受阻,但John也沒有閒下來,將自己的攀山經歷結集成《登山學做人》一書,將自己生命中幾十年的攀山階段做一個歸納,分享自己的一些體會:「現在整個社會環境令人很負面,我也不是聖人,我都是一個維多利亞港出生的香港人,也不是一出世就含著金匙,我都是靠自己努力,養自己的妻兒。當你向好的方面思考的時候,你就會聚集到一些和你一樣的人,都是正能量的人。」他相信,爬山的歷程就像修煉,不一定上山就一定要登頂,這是積累經驗的過程,也是生命的成長。


John將自己的登山經歷輯寫成《登山學做人》,今年7月出版。(陳仲明/大紀元)
John將自己的登山經歷輯寫成《登山學做人》,今年7月出版。(陳仲明/大紀元)

白手起家 將興趣變成事業

30多年來,攀山成為John生活的一部份,他自發或帶隊攀登不同規模的高山逾50次。在很多人看來,攀山是一種昂貴的運動,從裝備到行程,都需要大筆資金,出身於普通家庭的他,如何一步步實現夢想,將自己的興趣變成事業?

John講述,父親從事回收業,自己並不是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中學期間每逢假期都要幫忙回收紙皮、汽水罐等等。中四那年,他在學校的壁報板看到一個外展學校課程廣告,以學生身份申請可以有一些資助,費用不太高,他很想參加,在母親的支持下,參加了外展學校的課程,自此與攀山和外展運動結下了不解之緣。在外展學校的日子,他認識了外展總教練,一次偶然機遇下得知學校正在招聘人才,臨畢業的他當然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年青人喜歡行山、戶外活動,有一份工,可以出糧給你,何樂不為?」可以接觸大自然,做自己喜歡的事,對他而言是莫大的快樂:「雖然自己去玩跟做教練帶人是不同層次的,那幾年對我的價值觀、人生的影響都很大,讓我思考究竟我的人生最後要追求甚麼,我想就是這樣開始。」他如願當上了教練,並在做教練期間接觸到更多戶外運動的機會。


John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香港外展訓練學校擔任教練。(受訪者提供)
John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香港外展訓練學校擔任教練。(受訪者提供)


1991年,John(左)首次海外登雪山,到達Yatsugadake八岳主峰赤岳,標高2,899 米。(受訪者提供)
1991年,John(左)首次海外登雪山,到達Yatsugadake八岳主峰赤岳,標高2,899 米。(受訪者提供)

從借用二手裝備開始,John從1991年起啟動了自己第一次海外攀山的旅程——日本橫跨長野縣與山梨縣的八岳山脈(Yatsugadake),對他來說是一次難以忘懷的經歷。隨後的日子,他開始向世界各地不同的山脈進發,努力賺來的收入都投入到攀山之中:「家人對我沒有甚麼特別支援,都要靠自己。大部份香港人,選擇用錢買樓、買股票,我從來沒有買股票,我的錢都用來做我喜歡的事。」十年後他作了人生另一個大的決定——開公司,主力做企業培訓、團隊訓練等等。他又陸續組織了攀山隊,帶領一些攀山項目、慈善活動等等,將自己的興趣發展成事業。

與內心魔鬼對話 堅定攀山路跌倒再向前

John成立了為第三世界兒童教育籌款的慈善機構Project Caring Action 8000,他為了籌款,於2007年10月,與一位外科醫生友人結伴向北臨青藏高原、南臨尼泊爾邊境的世界第六大高峰卓奧友峰(Cho Oyu,也稱作喬烏雅峰)進發,海拔8,201公尺。沒想到那次攀山遭遇意外,攻頂成功下山時,醫生友人在那次行動中凍傷了手,John在斜坡處失足跌倒,右腳小腿粉碎性骨折,那是他攀山生涯遇險受傷最嚴重的一次。


2007年,John在攀登世界第六大高峰下山時在斜坡處失足跌倒,右腳小腿粉碎性骨折,那是他攀山生涯遇險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受訪者提供)
2007年,John在攀登世界第六大高峰下山時在斜坡處失足跌倒,右腳小腿粉碎性骨折,那是他攀山生涯遇險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受訪者提供)

John回港留醫,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醫生勸他:「你還那麼年輕,不要再爬山了。」那時候兒子Bob剛上幼稚園,四歲的孩子正是需要父親的時候,他這次的受傷經歷令家人十分擔憂。「有時候問自己,爬山為了甚麼?令家人擔心,又要花很多錢。當時我覺得有很多的魔鬼同一時間出動,跟我對話。我自己也是不忿氣的人,受傷康復後,我繼續操練體能,09年去Everest(珠穆朗瑪峰)。」他形容當時的自己是一個很倔強的人,一旦決定了做一件事,就會做到底。但同時他也強調,爬山始終有風險,無論怎樣小心,都可能遇上雪崩、風暴,這些年他面對自然,都是心存感恩:「我覺得是天給了我這個機會,直至現在,我都會繼續爬的。」


2009年曾志成(右)首次和隊友登上世界之巔——珠穆朗瑪峰。(受訪者提供)
2009年曾志成(右)首次和隊友登上世界之巔——珠穆朗瑪峰。(受訪者提供)

令John最為欣慰的,是他這一份堅持,影響著身邊人,如妻子和兒子都是因為他愛上運動,一家人的關係反而更加緊密:「我回想當時很艱難的時刻,相信我沒有做錯決定,沒有輕易放棄,而是繼續堅持做這件事。」


2013年曾志成第二次登上珠穆朗瑪峰。(受訪者提供)
2013年曾志成第二次登上珠穆朗瑪峰。(受訪者提供)


2018年曾志成(右)第三次珠穆朗瑪峰攻頂。(受訪者提供)
2018年曾志成(右)第三次珠穆朗瑪峰攻頂。(受訪者提供)

與兒子關係如好友 家庭關係因共同愛好更緊密

「你爸爸不會唱K,不會打機,只會行山。」John身體力行,影響著兒子Bob,家庭聚會、旅行的話題離不開大自然。從孩子2歲起,John就帶著他體驗郊野之樂。2011年他帶著6歲的兒子初次上日本富士山的經歷,至今在父子的記憶中都頗為深刻:「他第一次走完富士山之後,下山時哭著要我揹。但是回到香港,有一次在吃飯時間,他問我,有沒有山比富士山高一點點?」兒子的詢問讓他又驚又喜,看到了希望,他建議去比富士山高400多米的馬來西亞神山(Mount Kinabalu),又事先給他打預防針:「我們可以明年去,但是你長大一歲了,我揹不到你啦,你要自己走。」


2009年John首次帶兒子Bob(右)到訪日本富士山並成功登頂。(受訪者提供)
2009年John首次帶兒子Bob(右)到訪日本富士山並成功登頂。(受訪者提供)

要上神山需要培養體能,談及培養兒子體能的經歷,John回憶了一件趣事。2012年適逢龍年,大嶼山「昂坪360」在當年推出一項「龍年通」優惠,可以全年無限次乘搭纜車,Bob特別喜歡坐纜車,於是每個周末一家三口就會從東涌出發,沿著昂坪棧道一路走上去,再坐纜車下來。他跟Bob說:「我們買了年票,不會虧本給(纜車)公司。」開始兒子還會喊累,慢慢訓練就越來越輕鬆,兒子也愛上了在木棧道上行走的感覺。第二年,他真的帶兒子去了神山,成功攻頂。正是這一步步的引導和教育,令兒子也和他一樣愛上了攀山。


John(右)身體力行,影響著兒子Bob(中),家庭聚會、旅行的話題離不開大自然。(受訪者提供)
John(右)身體力行,影響著兒子Bob(中),家庭聚會、旅行的話題離不開大自然。(受訪者提供)

兒子漸漸長大,令John最為欣慰的是,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因為年齡而疏遠,他們都把對方視為朋友,遇到矛盾時會互相忍讓,他分享:「攀山讓我跟兒子建立了橋樑,讓其他人對我有所改觀。他的中學同學搞戶外運動,都是找他,這項活動也建立了他的自信心。」

如今John正在籌備明年第四次登珠穆朗瑪峰,他表示最大的意義在於與兒子同行,在兒子上大學前進行一次夢想的挑戰。對於他自己而言,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爬珠峰,他解釋仍會繼續爬其它山峰,只不過珠峰是最後一次。


2016年珠峰大本營起步點附近途中。(受訪者提供)
2016年珠峰大本營起步點附近途中。(受訪者提供)


2015年攀登北美洲最高峰到達三號營地附近。(受訪者提供)
2015年攀登北美洲最高峰到達三號營地附近。(受訪者提供)

培養理性的意志

歷經多年的攀山路,John有自己的一套「攀山哲學」,他講到「意志力」的問題,強調爬山訓練的意志其實是「理性的意志」。他解釋:「爬山可以訓練到對意志的磨練,但意志磨練是有條件的,你怎樣可以在那麼困難的環境仍可以繼續堅持,原因是你在這個困難環境下更加明白,究竟甚麼你掌握到,有甚東西你掌握不到,就盡量做到你掌握到的。爬山訓練意志,其實是訓練理性的意志,當你個人準備好所有東西之後,你知道目的地,當下遇到困難時,想到怎樣解決。」


2018年6月俄羅斯歐洲最高峰登頂途中。(受訪者提供)
2018年6月俄羅斯歐洲最高峰登頂途中。(受訪者提供)


2017年帶隊攀登印尼查亞峰登頂必須經過索道。(受訪者提供)
2017年帶隊攀登印尼查亞峰登頂必須經過索道。(受訪者提供)

多年的攀山經驗告訴他,當遇到不可預知的環境,考慮的不是放棄會浪費的資源,而是優先考慮隊友的性命安全,天氣是否許可繼續前行,唯有遵從理性,才能笑到最後。


2016年攀登非洲最高峰接近山頂日出。(受訪者提供)
2016年攀登非洲最高峰接近山頂日出。(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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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三十年的攀山生涯,接受過大大小小的訪問,但John並不認為自己有多麼特別:「有的人覺得爬喜馬拉雅山很威、很勁,但是我自己不是這樣,我覺得是天給了我機會上去,而不是我自己怎樣,當然是要有些基本的體能。世界上70億人,多少人比你『威』?只不過少香港人做這件事而已。」謙卑對待身邊的一切,讓他可以用正面積極的態度面對事物。

他形容爬山正如一場「修煉」,不斷昇華自己:「我覺得是在修煉,我們看這些所謂大一些的山,其實都是講你事前的準備過程,再有實際的實踐,然後回來檢討。你越爬得多,有爬山、人生的經驗積累,其實跟你的閱歷同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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