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 【隋唐盛世】 第八章 隋主開國②

楊堅不放心大將尉遲迥，欲將其調回京城，令韋孝寬接掌其兵權。韋孝寬前往接任路上，識破尉遲迥欲發動叛亂的計劃，於是逃走。尉遲迥計劃敗露，只好起兵，結果僅僅六十八天即被消滅。

在整個平叛過程中，前線各種各樣的報告、文書、請示送到楊堅的案前，楊堅命令李德林處理這些文書。李德林是一個非常稱職的幫手，他每天處理的文書超過一百件，別人給他唸完之後，他馬上就開始口述如何回信，口述內容不需要更改一個字，馬上就可以發出去。

尉遲迥失敗後，另外兩個反叛的將軍司馬消難和王謙是不太會打仗的，所以他們倆的叛亂很快也被平息了。

◎一場失敗的鴻門宴

宇文招。(圖／新唐人電視台)

楊堅剛剛解決了外患，在都城的趙王宇文招又設計了一場鴻門宴，準備在宴席上刺殺楊堅。宇文招把楊堅請到自己家裏，然後把楊堅的親兵衛隊全部隔在外邊，只允許楊堅帶兩個近身的侍衛跟著他。其中一個侍衛元冑發現，趙王宇文招拿著刀切西瓜，切完西瓜後，拿刀一扎西瓜，就往楊堅的嘴裏送，只要宇文招的刀往前送一下，就可以殺死楊堅，但是宇文招不敢動手。我估計，他可能是長期以來養尊處優不敢殺人，或者他擔心一旦殺了楊堅之後，旁邊的侍衛會過來把他殺掉。這時元冑神情非常嚴肅地對楊堅說，相府那麼多事，為甚麼在這耽擱著？拉著楊堅要趕快走。宇文招訓斥元冑說，我跟丞相吃飯關你甚麼事？元冑站在楊堅的身後，就拿眼睛瞪著宇文招。宇文招一看元冑瞪他，就想把元冑支走，好讓士兵過來殺楊堅。他對元冑說，我口渴了，請你幫我到廚房取一點水來。元胄假裝沒聽見，然後宇文招就開始假裝嘔吐，說，不行，我得去廁所，我得去吐。他每次要站起來的時候，元冑就過去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站起來。過了一會兒，聽到背後有刀槍鎧甲的聲音，元冑就按著他跟楊堅說，丞相趕快回府。楊堅聽了元冑的話，站起來，準備要走。元胄站在門口，抓著宇文招不讓他出去，這樣只要那邊楊堅一出事，這邊宇文招就肯定會被元冑殺掉。楊堅就這樣脫身跑掉了。

同年十二月，韋孝寬病逝，在外領兵的北周將領已無人能令楊堅忌憚，十二月，楊堅晉封隨王。宇文招刺殺楊堅的陰謀也很快敗露，於是楊堅幾乎滅了整個宇文家族。次年（公元581年）二月十四日，宇文闡禪位給楊堅，中國歷史上又一個富強的統一王朝隋朝，終於拉開了帷幕。

過去一個王朝的建立，其名字通常都是從建立這個朝代的人的封號來的，如：劉邦曾經被封為漢王，他建立的王朝就稱為漢朝；曹操被封為魏王，後來曹丕繼位也是魏王，他所建立的那個王朝就叫做魏；李淵被封為唐王，他建立的那個朝代就叫做唐朝。楊堅因為被封為隨王，所以他這個朝代應該叫隨朝，「跟隨」的「隨」，但是楊堅覺得這個隨字中間有個「走之」不好，感覺好像這個朝代不太穩要走掉了，於是他就把這個「走之」給去掉了。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隋」這個字，是楊堅自己生造出來的一個字，楊堅的諡號就是隋文帝。

楊堅當皇帝之後，有三個女人感覺非常不爽，其中之一就是楊堅自己的女兒楊麗華，楊麗華覺得自己的父親篡位了，很沒有面子，很快就鬱鬱而終。

還有一個是原來北周的柱國將軍竇毅的女兒，她聽說楊堅篡位時，非常難過，哭著說，可惜我是一個女子，不能替我舅舅報仇。這個小女孩是宇文泰的外孫女。女孩長大之後，姿容絕世，非常漂亮，她父親覺得，不能把這樣的一個女孩隨便許配給別人，就想選一個武功好的，或者是說各方面條件好的女婿。他在自己家的屏風上畫了只孔雀，對外宣布說，想誰娶我女兒的話，就用弓箭來射，看誰能射中孔雀。結果來了幾十個人都沒有射中，只有一個人連射兩箭，全都射中了孔雀的眼睛，這留下一個成語，叫作「雀屏中選」，這人於是娶了這個姿容絕世的女孩，此人就是唐高祖李淵。這個女孩後來生了四個兒子，長子李建成、次子就是唐太宗李世民。

第三個女人就是趙王宇文招的女兒千金公主。千金公主當時已經嫁到突厥去了，突厥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國家，當時突厥的大可汗叫沙缽略，千金公主跟沙缽略不斷地哭訴請求，希望沙缽略能夠替她報仇。這件事情引出了隋朝的第一外交家長孫晟。他的女兒就是唐太宗以賢德著稱的長孫皇后。長孫晟的兒子是唐太宗「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長孫無忌。

◎一箭雙鵰的天才射手

長孫晟是一個外交家，他當時和好幾十人被派到突厥，但是突厥大可汗沙缽略只喜歡長孫晟。我估計他可能長得很出眾，而且武功很高。有一次沙缽略可汗帶著長孫晟去沙漠裏，看見有兩只鵰在爭一塊肉，沙缽略就給了長孫晟兩支箭，問他，你能不能把那鵰射下來？我們都知道鵰飛得又高又快，而且那個鵰看東西是很尖的，你射箭的話，它拿翅膀能把你的箭打掉。

長孫晟盯著那兩隻鵰，在它們起飛同時叼住一塊肉爭搶的時候，一箭射過去，把兩隻鵰一起射下來，這是真正的一箭雙鵰。他當時展現出來很有魅力，所以沙缽略非常喜歡他。沙缽略就讓長孫晟教突厥的這些王子們射箭，長孫晟也因此跟突厥王室的關係很好。他把突厥所有的山川、地形，包括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誰跟誰有矛盾，全部搞得非常清楚。

由於千金公主不斷勸沙缽略進攻隋國，隋國皇帝楊堅就開始防備突厥。他的辦法有兩個：一是修長城，二是練兵。這時，長孫晟給隋文帝寫了一封信，隋文帝讀後，就把長孫晟叫到宮裏。長孫晟一邊說，一邊給楊堅畫圖，把整個突厥的人物關係、地形是怎麼樣，說得一清二楚，就像都在他的手掌上一樣。隋文帝大為震驚，盡數採納了長孫晟的建議。長孫晟很有點戰國時期縱橫家的那種謀略，他非常善於在突厥內部製造矛盾。他的方法概括起來，有點像戰國時期范雎的遠交近攻。

◎突厥——中原的惡夢

說到這兒，我要說一下突厥內部的關係。突厥在公元6世紀中期突然崛起，當時有一個叫阿史那土門的人，建立了突厥汗國，阿史那土門被稱為伊利可汗。伊利可汗的兒子木桿可汗，名叫阿史那俟斤，此人很能幹，打敗了鐵勒和柔然，統一了大漠。

後來突厥強大到甚麼程度呢？它東到遼河；西到現在的阿富汗和伊朗一帶；僅沙缽略大可汗一個人，就可以動員四十萬騎兵，所以它對中原的威脅是非常大的。

突厥傳位相當亂，有時是父死子繼；有時是兄終弟及；有時是這個可汗死了之後，不讓他的兒子繼位，還回傳給他哥哥的兒子。例如：統一塞外的木桿可汗的汗位不是從他的父親伊利可汗那裏繼承來的，而是繼承自他的哥哥逸可汗；他死了之後，又把他的汗位傳給他的弟弟陀本可汗，所以伊利可汗的三個兒子，逸可汗、木桿可汗和陀本可汗是以兄終弟及的方式來傳位。

陀本可汗臨死時，把自己的兒子菴邏叫到面前說，我不能把汗位傳給你，我應該把汗位傳給木桿可汗的兒子，因為木桿可汗當年統一突厥功勞最大。木桿可汗的兒子叫大邏便，結果菴邏跟大邏便兩人在互相討論汗位繼承問題的時候，逸可汗的兒子攝圖也參加到了討論之中。由於攝圖的年齡最長而且實力最強，所以後來汗位落到了攝圖的手裏，攝圖就是沙缽略可汗。所以當時的突厥實際上有三個可汗：一個是實力最強的沙缽略可汗；一個是大邏便，他被稱為阿波可汗；還有一個就是菴邏，他被稱為小可汗。更西面還有一個人被稱為達頭可汗，此人是當年伊利可汗土門的兒子，叫作室點密，他是沙缽略的堂叔，實力也非常強大。

長孫晟的做法就是，聯絡西面的阿波可汗和更西面的達頭可汗，牽制準備要進攻隋的沙缽略可汗，這就很像戰國時期的遠交近攻。長孫晟的計策能奏效嗎？隋文帝在對付北方突厥的時候，又如何對付南朝的陳帝國呢？請看下一章《再造統一》。（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將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