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概股境外上市的時間已經有30年了，那在中概股境外上市的一波又一波小高峰的同時，也不斷地曝出中概股公司的財務舞弊事件，從早年的網易、斯康達等，到2011年的東南融通、中國生物等，再到今年轟動一時的瑞幸咖啡等。可以說，這十幾年來，中概股一直深陷信任危機，所以，也一直有輿論說，中概股一直在盜取美國人的錢財。

那關注財經的朋友們都會知道，「中國概念股」，就是指主要資產和營運基於中國大陸但是在海外上市的中國公司，簡稱為中概股。雖然在2018年底時，美國證交會和上市公司會計監委會就曾經發出過警告，表示在監督中概股財務報告方面面臨重大挑戰，但是美國監管機構並沒有出台針對中概股的特別措施。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就在12月2日，美國參眾兩院全票通過了《外國公司問責法案》，這個法案可以說給了中概股公司當頭一棒，直接讓中概股公司面臨「集體退市」的風險。

《外國公司問責法》獲參眾兩院一致通過

這個《外國公司問責法》（Holding Foreign Companies Accountable Act），要求在美上市公司三年內接受上市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Public Company Accounting Oversight Board）的審計，否則將被除名。

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 （PCAOB）是一家非盈利組織監管委員會，主要職責就是負責監督上市公司的審計工作，以保護投資者。

雖然這個法規是適用於所有外國公司的，但更主要是針對中共政府，可以說為中國公司量身打造的，為甚麼這麼說？因為美國監管機構沒有能獲得審計文件的上市公司中，大部份都是中國公司。根據BBC的報道，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委會公佈的數據顯示，截止到2020年7月1日，共有250家在美上市的外國公司阻礙監委會進行監管，而其中有227家是中國公司，在紐交所和納斯達克交易的有176家。

除了審計之外，這項法案還有幾項要求，對中共來說也是打擊巨大的，是甚麼？那就是上市公司需要披露是否被包括中共政府在內的外國政府所擁有或控制，董事會中是否有中共官員，以及公司章程等文件是否含有任何中國共產黨的章程內容。

這個法案的通過，可以說，讓大家的視線再次聚焦在中概股的誠信缺失上，將中國公司信息不透明、屢次爆出財務舞弊等問題再次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法案不僅在財務方面，針對財務舞弊等問題提出了對策，還在公司管理方面要求公司披露是否受中共控制。那就是要求中概股公司在財務和管理上做到兩個透明，這對習慣背後搞點內情的中共政府來說，又減少了黑箱作業的機會。

這個法案下一步就是要提交給特朗普總統簽署，並將成為法律，相信特朗普總統會很快簽署這個法案的。

 

中概股舞弊頻發 形象重挫

關於中國公司頻發的財務舞弊情況，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Larry Kudlow）曾經直言，沒有投資者可以自信的投資中企。

半年前的瑞幸咖啡，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瑞幸2019年5月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同一年，直營門店增加到了4,507家，成為了中國最大的咖啡連鎖品牌，可是2020年4月，瑞幸咖啡卻爆出虛增22億營業收入，隨後剛上市13個月的瑞幸，就在股價跌幅高達80%後停牌、退市。大陸媒體形容，瑞幸從成立到上市、到退市，用兩年時間走過了其它企業的一生！

對此，香港國際金融機構海通國際非常明瞭的指出，瑞幸財務舞弊再一次向美國和全世界驗證了——中國公司的數據有問題。

而就在瑞幸爆出財務造假後沒幾天，在美國上市的中國教育集團——「好未來教育」也自爆財務造假，通過偽造合同，誇大了「學而思輕課」銷售數據。這扎堆上演的財務造假，不但印證了海通國際所說的中國公司的數據有問題，同時，就連膽大的投資者也失去了投資中企的自信。

其實早在2011年，中概股就因為信息披露不足、財務造假等等問題出現過嚴重的信任危機。西南財經大學戴丹苗博士曾統計從2010年到2015年的數據，有140家中概股公司從美國退市，其中被指控財務舞弊而退市的公司佔比高達41%。

財務舞弊，不僅衝擊了所有在美上市的中概股，也讓不少美國人遭受損失，實在是害人害已。路易斯安那州參議員約翰·甘迺迪（John Kennedy）和馬里蘭州參議員克里斯·範霍倫（Chris Van Hollen） 聯手推出了這個《外國公司問責法》，約翰·甘迺迪在法案通過的當天，就發推文表示，「中共正在利用美國證券交易所來剝削美國工人和家庭——美國人將退休金和大學儲蓄存入上市公司。」

克里斯·範霍倫也發聲明說，「數百萬美國家庭依靠不多的投資以便退休，送孩子上大學，度過金融危機。但許多人在投資看似合法的中國公司後，錢被騙走了。這些中國公司所持的標準與其它上市公司不同。」

而早在今年5月時，法案剛在美國參議院通過之後，渾水研究（Muddy Waters Research）的創辦人布洛克（Carson Block）就表示：「10年來不斷要求正視中國公司詐騙美國投資者的問題，參院通過法案讓我們感到非常振奮。」

也就是說，一些明眼的美國人已經擔憂中概股十多年了，也一直知道中概股在盜取美國人的錢財。

中美監管力度大不同

說完了美國參眾兩院全票通過《外國公司問責法》，我們再來看中國的反應，中方是怎麼說呢？

中國證監會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我們注意到了這一情況。」「我們堅決反對這種將證券監管政治化的做法」，並表示披露董事會裏共產黨官員姓名等要求，具有明顯歧視性，並要求「通過對話解決分歧」。

這番說辭，可以說不出所料，和中共外交部的說話方式都一個腔調。最後，中國證監會還強調，「將對美國投資者利益乃至全球投資者利益造成嚴重損害。」

中共證監會這似乎是在說，將證券監管政治化的做法傷害了美國和全球投資者的利益，所以表示反對。雖然中共作出了合作的姿態，但是中、美在監管力度、懲罰力度，以及舞弊容忍度方面的巨大差異，使得中國證監會表示出的合作願望毫無說服力。

我們舉個例子。就在去年，2019年4月的時候，位於中國廣東的一家A股上市的醫藥製造公司——康美藥業發出公告，表示公司在2017年的財務報告中多計現金299億元人民幣。

到了今年的5月份，中國證監會終於發佈公告認定，2016年到2018年期間，康美藥業虛增巨額營業收入、虛增貨幣資金、虛增固定資產等，以及相關年度報告存在虛假記載和重大遺漏。

康美造假300億人民幣，中國證監會是怎麼處罰的呢？給予警告，罰款60萬元人民幣。

那我們可以看到，瑞幸咖啡造假22億人民幣，是直接被退市，在美國生意場上，不講誠信付出的成本巨大。那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對待財務舞弊的容忍程度上，美國和中國的標準完全沒法相提並論。在這樣的基礎上，美方要怎樣和中國證監合作？

財務舞弊是表象 公司治理是根本

無疑，公司財務報告出現問題，比如財務舞弊等，根源還是公司治理出現漏洞，這也直指公司管理層有可能涉嫌欺詐。

那麼，美國政府通過的這個《外國公司問責法》，其中被中共稱為歧視的部份，是否是美國人小題大作？

我們之前的節目中，曾提到11月時震驚市場的河南永煤集團10億債券違約一事，這個企業的實際控制人是河南省國資委，也就是說由中共控制的國企，國企的戰略發展以及營運受到政府控制，同時高管和董事會成員也主要由政府委派。

在爆出違約之前，永煤在2020年9月末時披露出的貨幣資產有400多億，而就在違約前不到一個月時還發行過一筆10億元債券。這些都表明，公司不至於連10億都還不起，可偏偏永煤就發生了違約，那麼這就又引發了一連串的問題，永煤的財報上400多億的現金是真實的嗎？永煤是否存在財務舞弊問題？永煤在違約前，曾將價值35億元的中原銀行股權無償劃出，公司的董事會為甚麼會同意劃出該資產？

這些跡象讓市場將永煤的違約解讀成「逃廢債」。一個被中共控制的國企「逃廢債」，只能說明「黨」管的企業，更具有風險性。

「政企不分」是黨管企業在公司治理方面的一大漏洞。早在2016年，經濟學家何清漣就曾表示，「國企成為非正常政治活動的小金庫，大量非正常的政治費用需要通過國企的平台轉移和支付，可隱藏統治集團特殊的統治成本。」

在黨的管治下，通過各種渠道將企業的資產和資金轉移出企業的情況經常發生。這也是為甚麼「無償劃轉」的字眼經常在國企的財報或相關報道中出現。

而對於民企，中共數年前就開始在要求民企建立「黨支部」，很多民企老闆也都加入了中共黨員。RWR諮詢公司總裁羅傑‧羅賓遜（Roger Robinson）曾表示，中共在不同程度上控制著中國的企業，包括私營企業。幾乎所有公司高層中都有中共黨員，這些都使得中國的企業有別於其它國家的企業。

RWR諮詢公司曾在螞蟻集團準備上市時，出具報告揭露螞蟻有七大未披露風險，這又帶出了中國企業的另一大問題：「信息披露不足」，而信息披露問題又和財務舞弊緊緊相連。的確，在披露不足的情況下，舞弊更容易滋生。而在舞弊發生後，公司更不願意去曝光。

70年來，一直靠「謊言治國」的中共在管理企業中，會有多大的可能性讓它所管控的企業誠實並透明的披露自己的財務狀況？＠

策劃：許巧茹、宇文銘
主播：尉然
撰文：蔣天明、財商經濟研究所
剪輯：大中
監製：Ingrid
粵語配音：Ada
影像：香港新唐人攝製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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