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秦皇漢武 第三十四章 英雄傳奇⑶

公元前一二七年的「河南之戰」、公元前一二一年的「河西之戰」以及公元前一一九年的「漠北之戰」，是大漢與匈奴之間的三大戰役。大漢政府主動出擊，跨越高山和大漠，尋找匈奴的主力決戰。經過這三次戰役，匈奴的主力被全部打垮，大漠以南從此沒有匈奴王庭。

◎漢武帝雄才大略棄守而攻擊垮匈奴

我們回過頭來看這些戰役時會發現，如果要解決匈奴的問題，戰爭是唯一的方法。為甚麼這樣講呢？我們來看一看歷史，東周的開始就起源於西周末年那個「烽火戲諸侯」，也就是少數民族入侵，導致西周滅亡、平王東遷。從那之後匈奴一直對漢地構成很大的威脅。春秋時期為甚麼用管仲提出的「尊王攘夷」策略，也是為了去抵禦那些少數民族。少數民族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它是遊牧民族，你找不到它，每年春夏草長鷹飛的時候，他們就放牧，冬天的時候沒有草，怎麼辦？那只好搶，只好到漢地來搶，所以每年到了秋冬季節，就是匈奴入寇的時候，而匈奴和大漢之間的邊境線很長。匈奴東到朝鮮，西到蔥嶺（就是新疆），邊境線漫長，匈奴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攻擊。

為甚麼秦始皇修萬里長城？又為甚麼修那麼長？因為匈奴可能從任何一個地方來攻擊你，而你在佈兵的時候，在這樣一個漫長的邊界上，如果你處處都想照顧到的話，你肯定每個地方的兵力都很薄弱，所以從最開始漢人採取的就是防禦政策，包括秦始皇。秦始皇儘管是派蒙恬去北擊匈奴，但他採取的是驅逐政策，就是把匈奴趕出河套，然後修一個長城，還是防禦，而漢武帝是主動出擊，我防禦不了你，我不知道你甚麼時候、從甚麼地方進攻，所以我乾脆就一次性把你打垮，這實際上是漢武帝制定的一個極為重要的也是非常聰明的一個戰略。

漢武帝向匈奴宣戰，還有一個非常有力的條件，就是漢朝的騎兵已經成熟了。我們知道在「楚漢戰爭」之後，當上皇帝的劉邦想找四匹顏色一樣的白馬來拉車都找不到，因為當時戰馬的損失非常之大。項羽當時之所以那麼厲害，也是因為項羽的騎兵厲害，而劉邦當時在平城被匈奴圍困在白登山的時候，匈奴有四十萬騎兵，漢政府雖然帶了三十二萬大軍，但騎兵不夠，大部份是步兵。步兵打騎兵，根本打不了，就算能打過人家，人家也是騎馬跑，你追也追不上。而到了漢武帝時代，他的騎兵已經非常的成熟，而且馬匹的數量非常之大。《史記‧平準書》記載，漢景帝末年，牛馬遍野，大漢政府非常富裕，跟匈奴作戰的時候，漢朝的馬損失也非常之大，「漠北之戰」時談到，漢政府派出去十四萬騎兵，最後回來三萬匹馬，但是不管怎麼講，由於漢政府有了騎兵，所以才有了消滅匈奴的機會。漢武帝時代，儘管沒把匈奴徹底打垮，但是基本上打殘了。漢武帝駕崩之後不久，匈奴主動來投降，從此之後跟漢政府之間，保持了六十多年的和平關係。

◎將星殞落漢武哀痛

「漠北戰役」之後，漢武帝設置了一個官位叫大司馬，大司馬是屬於內朝的一個官職。衛青與霍去病同時被任命為大司馬，衛青是大將軍，霍去病是驃騎將軍，漢武帝特意下旨說驃騎將軍與大將軍的地位一樣，由此可見漢武帝對霍去病非常的喜愛。

霍去病，衛青的外甥，漢武帝時代對抗匈奴的名將。

遺憾的是，霍去病英年早逝，在「漠北戰役」之後的三年，霍去病就病逝了，死的時候只有二十四歲，漢武帝非常痛心，命令玄甲軍從長安城一直到埋葬霍去病的陵寢，一路站過去做儀仗隊，並把霍去病的墳墓修成了祁連山的形狀，紀念霍去病在「河西戰役」中的戰績。

◎衛青位高權重仁愛謙退

衛青，任大司馬大將軍，封長平侯，是擊潰匈奴的西漢名將。

衛青後來娶了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平陽公主本來嫁給了曹壽，後來曹壽得了一種惡疾，兩人因此分開，之後平陽公主嫁給了衛青。「漠北戰役」結束十四年後，衛青去世，他那時大概近五十歲。平陽公主最後與衛青合葬在一起。

衛青這個人為人非常之好，如果你要看《衛將軍驃騎列傳》的話，你會發現這是一個很有個人魅力的人，道德品質極好，非常謙退。衛青在朝廷中地位非常高，不僅是三軍總司令，還是皇帝的小舅子，他的外甥是太子，他姐姐是皇后。很多人見到衛青都要跪拜，但是其中有一個叫汲黯的人，他就不拜衛青。汲黯說你們見大將軍有甚麼好跪拜的，大將軍難道不該有朋友嗎？但衛青對汲黯一直還是非常客氣。蘇建有一次跟衛青出去打仗的時候，打了敗仗，全軍覆沒，最後一個人跑了回來。按漢代的規矩，只要你打敗了，不管甚麼原因，哪怕敵人比你多十倍，你只要打敗仗就要被殺頭，所以蘇建回來之後就有人勸衛青，說你現在是大將軍（當時是衛青被封為大將軍的第二年，還沒有殺過大將），你應該把蘇建殺了，以此來樹立你大將軍的威望。衛青說，「我是外戚，地位已經很尊貴了，還靠殺人來立威嗎？雖然大將軍有殺人的權力，但是我不能殺，我願意把他送回到朝廷，由皇帝來處置，以顯示我不敢擅自使用皇帝賦予我的權力。」由此可見，衛青有仁愛之心。《史記》中說衛青這個人「仁愛謙退」，非常好的一個人，為人非常低調。

有一次蘇建跟衛青說，「大將軍你看一看你在士大夫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太高，為甚麼你不養士呢？」所謂養士，就是招來一些人才，你有才到我這兒來，我給你錢，那你肯定說我好話是吧？就像當時戰國時期的信陵君、平原君那樣。衛青拒絕了蘇建的建議，他說，「當年竇嬰就是養士，魏其侯也因為養士犯了皇帝的忌諱。給人榮華富貴，或者是能夠懲罰別人，這是皇帝的權柄，我作為一個大臣，我不該有這個東西。」因此衛青拒絕養士。從衛青的處世方法來說，這個人是一個很謙讓的人。

在整個漢與匈奴的戰爭中，衛青跟霍去病無疑是最耀眼的將星，很多人跟隨他們而立功，最後被封為侯爵，這樣的人大概有幾十個人。而有一個人，他終身以封侯為人生的理想跟目標，但是卻從來都沒有實現過，這個人曾經跟匈奴打過六十多次戰役，卻終身沒有封侯，為甚麼呢？這裏邊其實有一個非常深刻的原因，請看下集《李廣難封》。◇（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