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秦皇漢武 第四章 禍起蕭牆 ①

公元前二一零年七月，秦始皇駕崩於沙丘，遺命長子扶蘇主持喪事，但中車府令趙高和丞相李斯密不發喪篡改詔書，立隨行出巡的秦始皇幼子胡亥為帝。就在胡亥準備好好享樂人生之時，趙高告訴他還有兩件重要的事情沒辦。

◎亙古未聞的毒辣之策

胡亥登基之後，趙高告訴他說，如果你要想坐穩皇位的話，必須要殺掉那些對你的皇位有威脅的人，第一類是有資格做皇帝的人；第二類是有能力做皇帝的人。

有資格的人就是胡亥自己的兄弟姐妹。早在東周時期，周代就已經定下「立嫡以長」的規矩，就是一個國家的國君駕崩之後，要讓嫡長子繼位，嫡長子就是正妻所生的長子。從理論上講，胡亥沒有繼承帝位的資格，因為他是秦始皇的第十八個兒子，他的哥哥們比他更有資格繼承帝位，所以這是他要殺的第一批人。

第二批人就是那些有能力威脅到他的人。胡亥繼位，大臣多有不服。很多人想：「憑甚麼你繼位？」而這些人大多都是幫助秦始皇統一天下的功臣，能力強、人脈廣、根深葉茂。所以這些人對於胡亥來說也是一個威脅。

於是，一場腥風血雨的人間慘禍就開始登場。

秦始皇手下有諸多能力超強的大臣，比如說：和扶蘇一起在上郡攻打匈奴的蒙恬。

蒙恬。圖／新唐人電視台

蒙氏家族軍功顯赫、實力雄厚。蒙恬的祖父叫蒙驁，此人是秦昭襄王手下的大將，曾經打下韓國、趙國和魏國的七十二座城市，他的武功和軍功可以直追戰國時期的第一名將——秦國的武安君白起。

秦始皇統一天下的時候，啟用的是蒙驁的兒子蒙武。蒙武是秦滅楚國時期的一位名將。

當時率秦軍攻打楚國的是大將軍王翦。王翦帶六十萬大軍打楚國，蒙武擔任副將。秦軍大敗楚軍，殺掉了項羽的父親項燕，繼而滅掉了楚國。

平定楚國是秦國在平滅六國中打得最堅苦的一場戰爭，所以說蒙武也為秦國立下了赫赫戰功。

蒙武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蒙恬，一個叫蒙毅。兄弟二人一文一武，蒙恬統兵在北方攻打匈奴；蒙毅在內輔佐朝政。

蒙毅位至上卿，出則參乘，入則御前。秦始皇對蒙毅非常信任，每當秦始皇乘車出行，跟著的他的參乘就是蒙毅。秦始皇無論有甚麼事情，常詢問蒙毅的意見。

蒙恬和蒙毅兄弟二人，一個在外領兵，是為「出將」；一個在內治國，是為「入相」。這樣的人對秦二世胡亥來說，顯然是一個挑戰。所以二世繼位之後，首先要殺掉的就是這樣一批功臣。

很多人說秦始皇殘暴，殺人成性，但在《秦始皇本紀》中，我們看不到任何一條關於秦始皇殺大臣的記載。大臣們當然也很佩服秦始皇。

◎滅大臣殺手足

秦二世胡亥認為這樣的文臣武將對自己是嚴重的威脅，於是就開始計劃列名單，消除異己。

這時，趙高又給二世出了個主意。他說：「你要想辦法讓他們互相之間揭發，這樣咱們可以一串兒殺下去，把凡是對你有威脅的人全部殺掉，而且一旦要殺一個人的話，不但要殺他，還要殺他全家，想辦法滅族。然後，朝廷上的很多職位不就都空出來了嗎？這樣就可以提拔那些原來地位低、家裏窮的人，讓這些人一步登天。本來這些人甚麼都不是，現在一下子做了將軍、做了郡守，肯定會對陛下感恩戴德，這樣陛下的地位就穩固了。」

趙高出的這個主意，就是讓秦二世屠殺國家的棟樑。在這一場腥風血雨之中，秦始皇的十二個兒子被梟首、十個女兒被分屍處死。秦始皇所有的宮女，凡是沒有生育的全部被殺。就連當時幫秦始皇修驪山陵的那些工匠也難逃厄運。

從西安的秦始皇陵挖掘出來的兵馬俑就可看出，那是多麼浩大的一個工程。從秦始皇登基開始修驪山陵，前後修了三十幾年，浩大的工程，動用無數的人力。這麼多人全部都被二世給殺掉了。

這場屠殺後來發展到甚麼程度？

秦二世有個哥哥叫將閭，他兄弟三人全部被關到監獄裏邊。二世派了一個使臣對他說，皇帝想賜你死，因為你有不臣之心、對皇帝不滿。

將閭回答說：「我從來都沒有不臣之心，在宗廟祭祀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不遵守秩序；在朝廷之上，也從來都沒有不遵守禮節。父親問我甚麼話，我從來都沒有回答錯過。你說說，我到底有甚麼不臣之心？」使臣回答說：「我不是來跟你討論問題的，而是來執行命令的。」

將閭非常難過，兄弟三人拔劍大呼說：「天乎！吾無罪！」但還是不得不自殺。

血腥的屠殺，使一種恐懼的氣氛瀰漫在整個宮中。

秦二世還有一個兄弟叫嬴高。嬴高幾乎算是秦始皇最喜歡的一個兒子。他感覺到危險臨頭，可是天下一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安全的，一旦被抓之後，不但他得死，家人也都得死。於是，嬴高決定用自己的死來保護家人。

他給二世寫了一封信說：「皇上啊！當年父親活著的時候對我特別好，爸的衣服給我穿、爸的車馬給我用。現在父親已死，我如果不跟著他一塊去的話，感覺是對不起父親當年對我的愛護。你就讓我死了吧！死了之後請把我埋在驪山腳下，和父親埋一起，讓我盡一點做兒子的孝心吧！」

趙高把這封信拿給二世看，兩人邊看邊笑。趙高跟二世說，你看你的兄弟們，現在已經害怕到想死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再造反了。於是二世就批准了公子高的建議：「賜錢十萬，厚葬。」

◎一代名將欲哭無淚

當時扶蘇已經死了，跟扶蘇一起攻打匈奴的大將蒙恬拒絕自殺。於是，二世親自派人去殺他。使者對蒙恬說：「皇上說你要造反，所以要殺你。」蒙恬回答說：「我要想造反的話，早就造反了，是吧？我家三代為秦國統一天下立了多少功勞？如果我要造反的話，我手裏面有三十萬秦國的軍隊，如果我振臂一呼，領了三十萬大軍打你，你擋得住嗎？我要造反的話，太容易了。可是我沒造反，這說明甚麼呢？說明我對秦國的忠心，堪比當年的周公輔佐成王。我這麼忠的一個人，都要被殺的話，實在是太冤了。」

那使者說的還是一樣的話。他說：「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問題的，我是來執行命令的。」蒙恬把劍拔出時說：「我為秦國立下了這麼多的功勞，死得真冤！死得真冤！當年我奉了先帝之命，修築馳道，從咸陽一直往北修了七百里的馳道，沿路挖山填谷，我做的這些事情是毀壞自然，肯定是斷絕了很多的地脈。」

蒙恬認為自己之死，不是因為造反，而是因為自己曾經斷絕地脈而遭致的報應。就這樣，蒙恬也自殺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