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說法是,去一個國度一天,你可以寫一本書;去一個月,可寫一個章節;待上一年,就只能寫一頁。就是說,了解得越多,可能發現內涵越豐富、水也越深,就不敢輕易下筆了。今年去荷蘭阿姆斯特丹,只呆了6個多小時,算半天吧,試著寫兩頁的觀感,姑且作為「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紀錄。
夏天去台灣和東南亞,訂票時發現很多歐洲、甚至澳洲的航空公司都提供從美國去亞洲、去台灣的優惠聯票。看電影《飲食男女》,記得其中一位幹練的女主角,原本是豪放的現代白領,幾經挫折,後來回歸傳統,好像她的僱主是家航空公司,開通了去阿姆斯特丹的航線。實際上,台灣與荷蘭的聯繫是如此之深,從阿姆斯特丹抵達台北的那天,豁然發現每天有好幾個航班在飛這條路線。沉思片刻想起,當年鄭成功收復台灣,不是從荷蘭人手中收的嗎?
皇家荷蘭航空公司(KLM)提供的航班價格和時間很誘人,但要在阿姆斯特丹轉機,轉機等候時間居然是8小時!最初根本沒加考慮,過幾天一想,以前從美國去亞洲,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向西飛,跨越太平洋;那為甚麼不可以向東飛,跨大西洋和歐亞大陸去亞洲呢?地球是圓的嘛!
還有,8小時轉機,是否可以入境荷蘭,去阿姆斯特丹喝杯咖啡、看看市容?網上一搜,有成千上萬的人也有這個想法,有人甚至特別設計了在阿姆斯特丹轉機6小時、8小時、超級短的各種旅遊方案。一天之內進出一個國家,居然是可行的!荷蘭政府的旅遊部門顯然也對此做了準備,方便迅速出入的遊客。
選了一個方案,就是下飛機搭火車去阿姆斯特丹市中心,在那裏乘遊船,兩個小時內巡行市內縱橫交錯的運河。然後去一、兩個著名的博物館最後吃個午餐或喝茶,再坐火車回機場。時間有點緊但可以安排得開,就這樣,第一次向東飛,去歐洲然後跨越歐亞大陸的旅行,成行了。
荷蘭是個很有趣的國家,在西方及世界各國,多有「Go Dutch」或「Going Dutch」這個說法,也叫「Dutch date」或「Dutch treat」,就是大家一起吃飯、一起參加花錢的活動之後,由誰來買單、付錢的問題。如果大家準備「Go Dutch」,那就是各付各的錢,而不是由團體中的一個人來為全體來買單。
這個做法為甚麼跟荷蘭人有關?一個說法是源於荷蘭式的門,因為「荷蘭門」的上半部和下半部是分開的,可以獨立的開合。這聽起來很合理,也蠻有意思。牛津英語字典中的定義,是跟其它帶有貶義和嘲諷意味的名詞聯繫起來,據說是因為歷史上17世紀英國和荷蘭曾經是死對頭的原因。荷蘭和英國因為有貿易的衝突,爭奪貿易航線,英國人覺得荷蘭人太小氣、斤斤計較,所以才有這個說法。
當然,這種分賬式、各自付錢的方法,在荷蘭是沒人叫的,荷蘭人說那是英美文化的產物,荷蘭人自己沒這個詞。荷蘭人最看重的,是法律和合約的清晰和公平,是能夠保護自己的個人財富,同時也尊重和保護別人的財富。
阿姆斯特丹下飛機,行李存在機場,輕裝入關,海關官員頭也不抬,簡單問了句就放行。從機器中購買了抵達市中心的火車票,發現沒人檢票,上車下車之後,還是沒人查票。突然意識到這就是荷蘭社會發展的水平和人民道德水平的體現。從市中心美麗、龐大的火車站出來,立刻感受到古老歐洲的氣息,乘船遊覽阿姆斯特丹的大街小巷後,有足夠時間去國家博物館。
荷蘭國立博物館(Rijksmuseum)是個寶藏,很值得一遊。5月去紐約時,抽空去大都會博物館轉了兩天。對比美國和歐洲的博物館,讓人很有感慨。從大英博物館、法國羅浮宮、凡爾賽宮,到荷蘭國立博物館,歐洲博物館有一種厚重的歷史沉澱,那種久遠的、帶著傳統和歷史烙印的古蹟和史蹟,你必須身臨其境,才能感同身受。美國的博物館,應該說收藏也不差,建築也仿歐,但相比之下就是缺一點甚麼。這次感覺到了,新大陸缺乏的就是那種「歐洲味」,那種地地道道、正正統統的歐洲傳統風格。
荷蘭國立博物館是國家級的荷蘭歷史和藝術博物館,始建於1885年,是世界十大頂尖博物館之一,曾被評為歐洲最佳,博物館裏擁有全荷最大的亞洲藏館。館中從中世紀直至20世紀,800年的荷蘭藝術和社會史,在4個樓層80個展廳裏一一呈現。其中最著名的,當然是荷蘭國寶——林布蘭(Rembrandt)的《夜巡》。
《夜巡》(The Night Watch),40年前就從圖片上看過了,當時就印象深刻,因為畫面有一種深沉、嚴峻而靜謐的美感。少年看畫時,覺得很遙遠,也不明白為甚麼一隊軍人夜間巡邏,居民們似乎載歌載舞,聚光燈式被突出的明亮少女,是畫面的點睛之筆,軍人的威武和軍民關係,是當時的國人不太容易理解的。實地看《夜巡》的這天,正好是六四30年的前夜,撫今追昔,更是感嘆良多。觀看《夜巡》真跡,自然非常震撼,也看到林布蘭的其它畫作,更覺得《夜巡》作為世界瑰寶的珍貴。
荷蘭人很注重傳統,那幾天看新聞,說荷蘭人來了個閃畫式的街頭劇,在街頭以真人再現了《夜巡》的畫面。仔細看了看,有形似但沒有神似。人入畫中,或是人生入畫,還真不是很容易的。
荷蘭人傳統保持的很好,難得的是,他們的科技和新技術也非常發達。或許,越是傳統保持的好,可能越有助於其在世界民族之林中有一席之地。
去台灣參加紡織研究所的研討會,談中美貿易戰及其對台灣的影響。談企業創新和產業升級時,舉了個荷蘭的例子。紡織業在給紡織品染色、上染料時,要使用大量的化學物質和水,產生大量有毒廢物。荷蘭一家公司叫DyeCoo的,發明了無水染色,除了染料沒有其它化學物質。他們用高壓「超級臨界」二氧化碳作為染色介質,將染料溶解而深度帶入布料。然後二氧化碳揮發,重新使用,98%的染料被布料吸收,也無需乾燥。這是荷蘭人偉大的發明。
中美貿易戰中,一家荷蘭公司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為世界焦點,這就是荷蘭的阿斯麥(ASML)。ASML成立於1984年,每年營業額近百億歐元,利潤率27%。他們用來生產大規模積體電路的核心設備光刻機,有90%的世界市佔率,10納米以下則有100%的市佔率,傲視群雄。光刻機是高附加值產品,每台開價3,000到5,000萬美元,如果他們肯賣給你的話。美國的英特爾有阿斯麥15%的股權,台積電有5%的股權,南韓三星也有3%。
傳統和現代結合,同時擁有世界級的藝術和技術,荷蘭難能可貴。
荷蘭半日印象,是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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