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中共中紀委書記王岐山在今年「兩會」期間當選國家副主席後,外界分析指其將負責外交事務,尤其是中美貿易問題。然而,在過往的中美貿易三輪談判中,王岐山均未公開現身,也未有報道稱其在幕後主導。此前曾多有關注中美關係問題的王岐山,在當前最為重大的中美貿易問題上的「隱身」並不尋常。
6月21日,美國彭博社引述3名消息人士的話稱,在美國對中國商品徵稅措施7月6日生效前,一些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的官員正在努力重啟中美對話,以避免貿易戰,其中一個建議是邀請王岐山訪美。22日,美國企業研究所(AEI)的中國問題專家史劍道(Derek Scissors)對《南華早報》表示,王岐山在更大一輪關稅開徵前訪美的可能性比較大。
為何白宮官員希望直接與王岐山對話?筆者認為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外界從王岐山重返政壇看,過去5年反腐建立的「習王」關係確實非同一般,王岐山為習近平所倚重、所信任是不爭的事實。因此,白宮與王岐山直接交談,可以探知習近平的真實意思,或許可以找到某個突破口。
二是曾主管過經濟且在美國呆過的王岐山,不僅對美國經濟、社會、政治都有所了解,而且與美國政商界一直保持著某種關聯。資料顯示,王岐山與美國政界人士如前國務卿基辛格、先後兩任財長亨利‧保爾森和蒂莫西‧蓋特納等都保持了長期的交往。據報,從2009年起,王岐山與基辛格多次會面。
此外,在「清華大學經管學院顧問委員會名譽委員」的頭銜下,王岐山與該顧問委員會的幾十位具有世界重大影響力的跨國公司董事長、總裁或首席執行官、世界知名商學院院長等保持著不為外界所知的聯繫。如去年9月,曾任白宮首席戰略師的班農從香港專程飛往北京與王岐山祕密會談,就是前高盛總裁、巴理克黃金公司董事長、也是清華顧問委員會委員的約翰‧桑頓牽的線。而該委員會成員在過去的十四年內多次受到包括習近平、王岐山在內的中共領導人接見,也是在於他們的背景。
不過,在美國總統特朗普上台後,親北京的若干美國政界、商界人士,包括王岐山的「熟人」大多被邊緣化,特朗普啟用了大量對華鷹派人物,如國務卿蓬佩奧、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白宮貿易委員會主任納瓦羅、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等,而這些鷹派人物都對中共的本性有著清晰的認識,都主張對華採取全方位的強硬政策,特朗普在加征關稅上的一再加碼就是例證。換言之,北京以往打造的關係網,對特朗普政府的影響力降到低點。
更不容忽視的是,目前美國國內兩黨儘管在其他問題上存在不少分歧,但在對華強硬問題上卻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一致,美國國內輿論也隨之發生了逆轉。這是因為美國上下意識到了過去18年的對華「接觸政策」徹底失敗,中共治下的中國非但沒有在經濟發展後擁抱西方的價值觀,反而藉機大肆發展,變本加厲,在國內以殘酷手段鎮壓民眾、迫害人權,在國外進行經濟擴張、政治和意識形態滲透,還通過巧取豪奪的手段攫取美國技術,並力圖用中共的一套理論改變原有的世界秩序,如將經濟與人權捆綁,迫使西方政府為了經濟利益,而對中共大規模的人權迫害熟視無睹。
也就是說,美國縱容政策下豢養的是一頭逐漸壯大、嗜血的共產黨怪物,其本質從來就沒有改變過,這也就難怪美國政界主流達成共識,即決不能再姑息縱容其無限度的發展,最終給美國乃至世界造成巨大的損失。在這種情況下,有消息稱,美國的「親華派」現在也很少公開力挺北京了,而這對北京顯然是個壞消息。
中共十九大前,王岐山曾在一次與美國金融界精英會晤時問道:「特朗普是一個偶然的現象,還是一個趨勢?」如今,王岐山已然獲得了答案。對其而言,其在中美關係中發揮效用的程度也大打折扣,畢竟與其有關聯的美國政商界人士也有自己的考量。筆者推測,這大概也是王岐山遲遲未公開進入中美貿易問題談判的原因之一。
最為關鍵的是,經過這幾個月的中美你來我往的試探、談判,王岐山應該深知真正理虧的是北京,應該深知特朗普要的究竟是什麼,即遵守世貿規則,做到真正公平、公正的雙邊貿易,而不是單純地提高從美國進口的數額;他也更應該清楚若開啟貿易戰,北京將面臨怎樣的危局。但問題是高調宣揚要走「邪路」的北京,並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問題,反而倒打一耙,將罪責推到美國身上,並叫囂著要與美國「奉陪到底」。至於王岐山內心是否真正認同此種做法,我們不得而知。
在上述背景下,在特朗普政府沒有退讓跡象的情況下,王岐山邁出赴美談判這一步並不容易,除非他獲得了習近平的授權,可以在改變經濟結構方面向美方作出重大讓步。否則空走一趟,無功而返,且給中共黨內某些人落下口實,還不如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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