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兩會已經結束,人事安排塵埃落定。普遍認為,這次兩會在政治上是一個「左轉」,不僅全民被「噤聲」,連擔任橡皮圖章的「代表」們也表現得誠惶誠恐。不過在經濟政策方面,中共似乎推出了一批「改革派」人士出任經濟上的關鍵職位,這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應該是外部壓力,特別是美國特朗普政府在經貿上的施壓,要求中共必須「開放」,不過這些「改革派」會讓中國在經濟上「右轉」嗎?

中共央行(人民銀行)行長職位「意外」由曾經在美國長期學習的「海歸」易綱接下,而非此前盛傳的由習近平親信智囊劉鶴兼任。根據簡歷,他在海外「遊學」14年,在中國大學短暫教書後又進入央行,歷練逾20年。中央社評論說,他的出線可能意味,中共在經濟議題上,還是很清楚地知道必須倚重技術官僚。

對於易綱的任命,《華爾街日報》評論說,習近平已經挑選了一位曾經在美國受訓、支持市場改革的經濟學家。易綱是央行的第12任行長,中央社報道說,易綱與周小川相差10歲,兩人身上卻有很多相似的特點,包括均擁有博士學位、外語能力良好,都被視為「學者型官員」。

一名不願具名的大陸財經人士向中央社表示,近年來外界認為大陸在言論空間上開始收緊,但可以注意到有關經濟方面的討論,還是比較開明的。這位財經界人士表示,因為中共內部也清楚,它們執政的合法性很大部分是經濟成長所授予。年屆70的周小川確認於今年退休後,外界曾傳出多名中國央行行長人選。這名財經人士指出,這些「候選人」每個都非常「懂行」,不是當過財經主官、就是曾任中國國有銀行行長,顯見對技術官僚的倚賴。

央行內首位「海歸」人士

根據簡歷,易綱生於1958年,今年60歲,畢業於北京第162中學,高中畢業後趕上了「上山下鄉」的尾巴。1978年,20歲的易綱考入北京大學經濟系,他曾經說:「恢復的高考改變了我的一生。」易綱1980年被公派出國,獲經濟學博士學位。1992年在美國拿到終身教職後,1994年選擇回到中國。

易綱回到中國後先是前往「母校」北大任教,後於1997年到中國央行任職,就此展開逾20年的金融監管歷練。易綱是央行系統內第一個「海歸」官員,過去近10年多次陪同周小川亮相國際舞台,在國際貨幣基金(IMF)、世界銀行(WB)年會、20國集團(G20)央行行長與財長會議等場合都能看見他的身影。

《華爾街日報》報道,易綱說流利英語,跟全球經濟領袖有長期關係,在央行行長位置上,他將負責改善跟全球投資者的溝通。易綱接管央行也正值中國經濟面臨諸多風險之際,從美、中貿易戰到金融風暴。易綱將需要關注通脹。外界預測中國通脹今年將加速。他還需要警惕資本外流再現的風險。

將面臨更複雜的經濟局勢

彭博社報道說,易綱在接手央行之後,將面臨比周小川2002年接手的時候更複雜的挑戰。在央行面臨這些挑戰的同時,中共也在進行重大制度變革。中共本月將銀監會和保監會合併,此舉將賦予央行制定金融領域規則的權力,可能讓央行成為新成立的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的最有權力機構。

中共央行行長的變動正值全球央行改變多年來的寬鬆貨幣政策之際。一旦正式上任,易綱將面臨調整中共央行對美國貨幣政策正常化的反應。「中國貨幣政策應該主要是根據國內經濟和財政狀況。我們需要全面考慮它。」在3月9日的會議上,當被問及中共央行是否將跟隨美聯儲升息的腳步,易綱回答說。

當然易綱面臨的最首要議題可能還是債務危機。周小川已經向繼任者指出風險。他在10月份警告,在信貸泡沫破裂之後,資產價格可能崩潰。在11月份,周小川再次表示擔憂債務風險,警告中國潛伏著「隱藏的、複雜的、突然的、可傳染的、有害的」危險。中國現在的債務-GDP比例正走向300%。

美國人稱易綱「非常強」

如果說搞政治靠的是勇氣、直覺和人脈,搞經濟則是一個需要真正的專業知識和學歷的行業。這方面易綱似乎已經獲得了自己美國「對手」的重視。美國財政部副部長美爾帕斯(David Malpass)星期天告訴彭博社,易綱是「一個非常強的技術領導人」,美國盼望「跟中共指定的領導人進行強有力對話」。

作為央行行長,易綱預計將和劉鶴搭檔,作為副總理劉鶴將分管負責金融和經濟政策,並將設定央行的整體政策方向。劉鶴雖然沒有易綱長期留洋的經歷,但也是經濟專業科班出身並曾在哈佛受訓。此外,易綱和目前理論上總管經濟事務的總理李克強同年(1978年)進入北大,李克強在法律系,而易綱在經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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