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調查報告顯示,與6年前比較,目前大陸調查記者因受到外部、內部行政控制施壓,職業認同感下降,從業人數銳減。有分析認為,當局對媒體管控越來越嚴格,記者和媒體難以對突發事件或社會問題進行調查報道。前媒體人表示,被中共打壓、判刑更讓人痛心。
據中國《現代傳播》2017年第11期發表的《新媒體環境下中國調查記者行業生態變化報告》顯示,這項調查與6年前的相關報告做對比發現:首先,大陸傳統媒體調查記者從業人數減少幅度達57.5%。在2011年首次調研的74家傳統媒體機構中有30家媒體已經沒有主要從事一線調查報道的記者,新媒體機構新增調查記者數量有限,整個調查報道行業面臨人才流失和隊伍萎縮的嚴峻考驗。
調查記者進退兩難
在西安的原陝西電視台記者馬曉明對自由亞洲電台表示,目前突發事件發生後,很少有官方媒體記者進行深入調查,比如北京的紅黃藍幼兒園虐童醜聞和驅趕低端人口事件。他說:「調查記者都是跟著政府唱同一個調子,不敢作任何獨立的調查。」
馬曉明表示,調查記者目前處於進退兩難境地,「(他們)如果不跟著政府的指揮棒轉,就會丟掉飯碗。但是,不實事求是又違背記者的天職和自己的良心。」
前記者:還不如賣身妓女
前媒體人朱欣欣認為,對新聞工作者而言,黨讓你說甚麼才能說甚麼的不自由,令人感到痛苦。
朱欣欣曾告訴本報記者,新聞全得先是編輯部主任批准,才可以去採訪;新聞出來要登報的時候,編輯部審查過關後才能刊出;敏感事情官方定性了,方可寫稿。他說,「在經濟上讓你掙不到錢,在稿件的撰寫上很痛苦,得給他們幹活。還不如賣身的妓女。」
調查還顯示,大陸調查記者的職業忠誠度普遍較低,還伴隨高度的職業不確定性,有高達36.8%的調查記者不確定未來還會從事多久的調查報道;有43.6%的調查記者明確表示,5年內不再從事調查報道。
記者面臨人身安全問題
前浙江青年報記者魏楨凌曾對本報表示,二、三十年前,新聞領域的懲罰最多是撤職,不讓你再做記者;後來不僅是讓你丟掉工作,更有威脅、拘捕、給記者判刑……
2017年9月,一位曾報道湖北武漢二十多名大學生失蹤的記者王濤,被中共當局拘留三十多天。
2011年,河南洛陽電視台記者李翔於當年9月18日在單位附近遇刺身亡,曾有媒體報道,遇刺的原因是他生前關注中國「地溝油」的調查。
魏楨凌說:「有良知的記者,處境都比較艱難。新聞要真實,不成為喉舌,就要抗爭,尤其是反映不公平的事實時,要有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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