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防部的最新一份報告指,中資企業正在加快對美國科技業新創公司的投資,鑒於目前美國對科技初創企業的外資審批「零」限制,五角大樓呼籲美國政府對涉及敏感技術的轉讓嚴加管控,避免造成最新科技轉讓助長中共軍事實力。
據《紐約時報》日前報道,由美國國防部(Department of Defense)委託、賽門鐵克(Symantec)前首席執行官布朗(Michael Brown)主持撰寫的報告《中國在新興科技領域的投資、如何摘到戰略對手美國頭頂的皇冠明珠》(How Chinese Investments in Emerging Technology Enable a Strategic Competitor to Access the Crown Jewels of U.S. Innovation)認為,中共正在低調地利用美投資相關規定的低門檻,進入美國人工智能、自動駕駛汽車和機器人領域(這三個領域的初創企業投資幾乎不受限制),而這些公司的技術往往可以用於軍事領域。
報告說,有些商業技術的尖端性,並無非常明確區分的民用和軍事領域界線。比方說電腦遊戲中的虛擬現實(VR)技術,其複雜程度與軍隊中所用的模擬器類似;而社交媒體和網絡購物中的面部識別和圖像檢測技術也運用在識別、追蹤恐怖分子和其它對國家安全造成威脅的目標;此外,當今汽車自動駕駛技術和無人機技術是有接受過美國國防部的撥款。
舉例說,激光雷達公司衛露黛尼(Velodyne)2005年參加美國防部旗下的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比賽後,開始研發無人駕駛車所需的光傳感器,這一技術被運用於美國海軍的無人駕駛水面工具。而衛露黛尼公司在2016年,接受福特和中資公司百度的1.5億美元投資,該技術是否可能在未來流入中國不得而知。但是該公司對此筆投資回覆《紐約時報》表示,作為融資的一部份,該投資項目通過了所有的外國投資審批流程。
中資入主美科技初創公司 美政府不夠關注
從2010年至2016年這段時間,大陸投資者在美國的初創科技公司投入約300億美元,涉及1,000多項投資協議,佔同期的美國新興技術領域投資的10%;從2016年開始,中資企業更是在人工智能、機器人技術和增強實境(augmented reality)技術領域加速投資。
報告指:「美國政府對這一技術的轉移速度、中資對美國技術領域的投資水平和美國應該保護哪些類別的技術,目前並沒有全面的認知。」因為這些投資大多數單項金額不高,接受投資的美企不清楚中企投資的意圖,同樣的也沒有引起美國政府的足夠關注。
所以,前國防部部長卡特(Ashton B. Carter)委託相關方面調查、撰寫此報告,以引起五角大樓高層官員警惕中共向美初創科技公司的投資滲透行為,尤其是關注涉及軍事應用的新興技術的融資交易。
中資企業悄悄地模糊資金來源 規避美監管
在某些情況下中國企業的投資動向相當隱密,刻意避開政府機構——美國外國投資委員會的監管。例如,有中共政府資金支持的併購基金峽谷橋(Canyon Bridge)2016年收購美國芯片企業萊迪思半導體(Lattice Semiconductor)。
報告認為成立峽谷橋(Canyon Bridge)這家公司的目的是為了模糊資本來源,以此提高通過美國監管機構外國投資委員會(CFIUS)通過交易的成功率。而這是2016年的第二筆中資企業收購美國半導體企業交易。除此之外,還有中資企業百度、阿里巴巴、西湖資本(Westlake Ventures、杭州市政府支持)以及中關村發展集團(ZGC Capital,17家國有企業所有)都在報告的名單之中。
但是因為初創公司及中企投資者都沒有披露這些交易的相關信息,所以中企參與這類交易的規模和深度到目前都不為外界知曉。但研究公司CB Insights的統計數據顯示中國在美國創業界的活動非常活躍,七年來(2008—2015年)中國對美投資額翻了四倍,2015年的投資額已達到99億美元,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中資滲入美初創行業的增長趨勢。
美政府料將限制進入敏感領域的外國投資
從3月下旬開始,《紐約時報》就陸續刊出中資企業入主美國敏感科技領域的文章。早先的報道導說,一些開發硬件的初創公司在美國內融資款困難的情況下,有時中國投資者更願意冒風險,而且也很願意快速達成交易。
「這些初創公司中有些製造航天器火箭發動機、自主海軍船舶傳感器,有些製造可以給戰鬥機駕駛艙印刷柔性屏幕的設備。這些中國投資者中有很多都隸屬於國企,或者是和中共領導人有聯繫。」
紐時分析稱,中國的這些交易可能會帶來一些問題。投資者可以向初創公司施加壓力以達成合作夥伴關係,以及做出可能會曝露知識產權的授權或招聘決定。他們還可以深入了解技術是如何開發的,可以使用初創公司的辦公室或電腦。
而4月紐時的最新報道再次援引美國防部的報告說,中共正在鼓勵企業進行以推動中國在與美國的戰略競爭中領先為目的的投資。
目前,美國國防部已針對中資進入美科技敏感領域製作新的白皮書,送達白宮的相關部門,呼籲特朗普政府保護敏感科技領域的潛在關鍵技術,警惕中資企業用投資「換」技術;而這次的報告再次提出對科技初創企業外國投資審批「不嚴」的現象,警告別讓中共偷走美國頭頂的「皇冠明珠」。
另一方面,在美國會共和黨議員的施壓下,美國審計署也在研究外國投資委員會(Committee on Foreign Inves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是否需要更多的權限以及資源來評估這些交易的國家安全性,並確定其它機構如聯邦調查局(FBI)是否需要在審批流程中扮演常規角色,還有是否要對跟俄羅斯或中國相關的交易特別關注。這些跡象都不約而同地指,美國政府可能很快就會在針對進入敏感領域、危及國家安全性的外國投資審批上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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