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兒傳聞的上海市市長楊雄要挪窩的消息，在1月17日這一天得到了官方的證實。據當日微信公眾號「上海發布」稱，上海市十四屆人大五次會議舉行第二次全體會議，聽取了市人大常委會、市高級法院和市檢察院的工作報告，並表決通過關於接受楊雄辭去上海市市長職務請求的決定。

事實上，63歲的楊雄卸任上海市長早有徵兆。第一個徵兆是去年9月，上海市市委副書記應勇幾日內先後被任命為上海市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其開始分管的領域不少都屬於上海的命脈，這顯然是對其信任有加的中南海正在讓其為全面接任上海市市長之職做準備。資料顯示，應勇乃是習近平在浙江、上海任職時的舊部。

第二個徵兆是2017年1月1日這一天，楊雄沒有像過去幾年那樣公開現身，發表元旦獻詞，而只是配發了文字和錄音，更蹊蹺的是，楊雄的獻詞是由女廣播員代為朗讀。身為市長的楊雄出了甚麼狀況？這難免讓人打上個大大的問號。

而在2016年12月31日習近平發表新年賀詞後，在多位地方黨政一把手如中央政治局委員、重慶市委書記孫政才和代市長張國清，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韓正以及黑龍江省省委書記王憲魁、省長陸昊等檢查安全穩定工作之時，楊雄的身影同樣不見。這意味著此時上海高層早已知曉了楊雄被撤換的事宜和時間表。

自然，「辭職」是一個相對體面的說辭，而年齡尚未到時的楊雄無疑應該是「被辭職」。「被辭職」的背後有何因？

去年，有中共官方背景的微信公眾號「俠客島」曾發文闡述了省長辭職的原因，這同樣也適用於與省長同為省部級高官的楊雄身上。根據文章，省長辭職的原因有：正常工作調動；年齡原因，即到了正常退休年齡，正部級退休年齡是65歲；身體健康原因；違紀被查。

由此推斷，楊雄既非正常工作調動，也非年齡原因，至於身體健康原因，從楊雄本人露面的情況看，應該也不是，那只剩下最後一個原因：違紀被查，但官方對此尚未確認。

值得關注的是，「俠客島」還列出了高官們辭職的四個類別，即因公辭職，如調動工作；自願辭職，如健康和個人發展原因；引咎辭職，即因犯了重大錯誤，不適合工作了，如之前的北京市市長孟學農；責令辭職，即不服從安排，死賴在位子上不走的。據此，楊雄的辭職最大可能是引咎辭職和責令辭職中的一個。

當然，省長們辭職還要走走程序，即要向同級人民代表大會（或人大常委會）提出書面申請，得到批覆後才算辭職成功。如果是引咎辭職，中共組織部門要根據本人申請書及有關部門對其作出的書面意見，明確辭職對象應承擔的責任。

如果是責令辭職，流程稍微複雜一些。首先，黨委（黨組）作出責令官員辭職的決定，並指派專人與官員本人談話。責令官員辭職的決定會以書面形式通知其本人。被責令辭職的官員應當在接到責令辭職通知後15日內向任免機關提出書面辭職申請，然後就是走程序。

那麼，並非自願辭職的楊雄有哪些問題呢？誠如以前分析提到的，楊雄與2016年卸任的北京市市長王安順一樣，亦與江派，尤其是與江澤民之子江綿恆關係密切，並幫助江家在上海攫取利益。2016年7月號的香港《爭鳴》雜誌披露，楊雄於當年6月中旬被中紀委約談，並在上海市委常委生活會上做了檢查，檢查涉及「涉嫌濫權批項目」，「收受賄賂」和「生活問題不檢點」等。這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因此，楊雄「被辭職」後能否在人大安然履職，還是個問號。

另有大陸媒體在報道楊雄辭職的消息時，提到上海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殷一璀對其的評價，稱其能「認真履職、求實創新，努力推進『四個中心』建設、實施科技創新中心建設、推動自貿試驗區發展，加快政府職能轉變、加強重點領域改革和保障改善民生等工作」。其「事業心責任感強，要求自己比較嚴格，注重密切聯繫群眾，主動接受人大監督」等。這樣的評價沒有提到楊雄在政治方向上的態度，耐人尋味。

顯而易見，辭職後楊雄的結局以及應勇接任市長後，上海將迎來怎樣的變局，都是待觀察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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