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中記載了很多怪異生物為現代人所不屑,但也有人認為其所描述的是在古代中國或另外空間真實存在的生物。(網絡圖片)
《山海經》中記載了很多怪異生物為現代人所不屑,但也有人認為其所描述的是在古代中國或另外空間真實存在的生物。(網絡圖片)

我最早知道《山海經》與美洲有關係一事,是在連雲山所著《誰先到達美洲》一書中,讀到一則介紹:

美國學者亨麗埃特·默茨博士(Henriette Mertz,1898年-1985年)研究了《山海經》,根據經上所說《東山經》在中國大海之東日出之處,她在北美,進行實地考察,經過幾次失敗,一哩一哩地依經上記過的山系走向,河流所出和流向,山與山間的距離考察,終於有所收穫。她查驗出美國中部和西部的落基山脈,內華達山脈,喀斯喀特山脈,海岸山脈的太平洋沿岸,與《東山經》記載的四條山系走向、山峰、河流走向、動植物、山與山的距離完全吻合……

真是令人驚訝:一個美國人,研究了中國學者都難以讀通的《山海經》,並且據此實地勘察,發現了中國古人早已到達美洲!

這件事的確讓我著迷。

之後,我又讀到賈蘭坡老先生為這位美國博士的著作《淡淡的墨痕》(《PALEINK》,中文譯著名為《幾近退色的記錄》)所撰寫的序言。更令我驚訝的是,那位憑藉雙腳踏勘美洲幾列山脈的美國學者竟然是位令人尊敬的女士。或許是不同譯者的譯名,使連雲山先生將(早期譯名)亨利艾特·墨茲誤認為男性;或許是覺得獨自一人冒險走遍四列山脈的人不可能是一位女子。有的譯者將這位女博士的名字(Henrietta Mertz)譯為亨麗艾特·茉芝,這樣,中國讀者一看便知是位女性。而駐海外記者袁先祿在一篇題為《墨淡情濃》的訪問記中,將被訪者的名字譯為:亨麗埃特·墨茨,之後這個譯名一直被廣泛沿用。

據我所知,袁先祿先生是中國大陸第一位訪問默茨博士的資深記者。遺憾的是,當我輾轉尋訪到袁先祿先生的夫人姚堤女士時,方纔得知袁先生已然病故;而默茨博士呢,在袁先祿八十年代初訪問她時,已經八十多歲,如今二十年過去,想來她已不在人世,令人黯然。好在袁先祿先生留給我們一篇《墨淡情濃》,讀了這篇訪問記,我們好像跟隨著袁先生一起,在風和日麗的芝加哥東南湖濱造訪了默茨女士。

還有她留下來的那本浸透她心血的著作。

在這本書的原著序裏,默茨博士回憶道,她是最先受到維寧(Edward Vining)有關著作的影響,並仔細研讀了維寧翻譯的中國古代典籍《山海經》。於是,「《山海經》裏的這些章節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著手對證古本,一里又一里地循蹤查對並繪出地圖……」

真是令人汗顏!一部中國上古流傳至今的寶貴典籍,卻是由一些歐美學者用盡心力地在進行著再發現。

《山海經》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一部地理歷史著作。清代畢沅考證其「作於禹益,述於周秦,行於漢,明於晉」。然而由於其成書年代過早,且奇聞怪事、神怪傳說等夾雜,難於考證,故而二千多年來,一直有懷疑者認為該書「閎誕迂誇,奇怪儻」,連司馬遷也說:「至禹本紀山海經所有怪物,餘不敢言之也。」清代紀曉嵐編《四庫全書》,乾脆將《山海經》歸於志怪小說一類。魯迅也因該書記載了很多巫師祀神的宗教活動,而認為《山海經》「蓋古之巫書」。而疑古大師顧頡剛則更予以全盤否定。當然也有如西漢劉向、劉秀(歆)父子校訂該書時,給漢成帝上表,力陳《山海經》「皆聖賢之遺事,古文之著明者也。其事質明有信。」

近年來學界對《山海經》的呼聲日高。有的學者研判《山海經》,認為書中有關種種山神乃「鳥首人身」、「羊身人面」、「龍首鳥身」、「龍身馬首」、「人面蛇身」等等,其實是原始初民的圖騰神像和複合圖騰神像,源於先民特有的圖騰崇拜。這個解釋是合理的。至於巫師的祀神活動,是上古部落族日常必有的宗教活動。巫字本意就是指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是代替人們承接天意的人,故而原始初民社會,部落酋長往往兼具巫師職責,率領萬民祀神。

至於《山海經》中記載的大量神話,也絕不能以貌似怪誕而簡單地貼上神話標籤,不重視其所傳述的歷史內涵。其實原始初民正是通過神話傳說,將重要的歷史事件和人物記錄下來。《孔子集語·子貢第二》引《屍子下》,講了一則孔夫子解讀神話的故事。有一次,子貢問孔子,過去,傳說黃帝有四個面孔,你信嗎?孔子回答,這是黃帝任用了四個與自己意見相同的人去治理四方,他們彼此不用協商就和諧一致,這就叫四面,並非黃帝真有四個面孔。這似乎為我們解讀《山海經》中的神話提供了一種方法。

倒是美國學者默茨直截了當地指出《山海經》中大量的有如旅行記錄般的客觀記載:「誰如果僅僅念上幾句這樣的『神話』,就會清楚地感到寫這些話的人是誠懇的……一里又一里,里程分明的記錄絕不是心血來潮的夢想,也不是捕風捉影的幻境。紮紮實實的、客觀的事實是:『過流沙往南100哩,曰禿山,大河東流。」這裏沒有甚麼奇想。

於是,在反覆研讀推證後,默茨背起行囊上路了。她要像中國古代的旅行者一樣,用雙腳去丈量勘測那些山脈。她的方法是:《山海經》中的中國古人讓你向東,你就向東,讓你走三百里,你就走三百里,看看會發現甚麼。

這位思維完全是開放型的美國女性又帶給中國學者一個困窘。她寫道:「約在公元前三世紀,中國人開始在國內核對《山海經》所描寫的某些山脈,但未能找到。學者們在全國尋找線索而一無所獲,於是只好作罷……」

就目前所見資料看,中國人研究《山海經》還只是考證史料,查找地圖。

人們發現,《山海經》中,《南山經》已寫到浙江紹興界:「又東五百里,曰會稽之山……」晉代郭璞注云:會稽之山,「今在會稽山陰縣南,上有禹塚及井。」而會稽正是現在紹興的古稱。而《北山經》則寫到了河北界的太行山和沱河:「北次三經之首,曰太行之山。」

「木馬之水出焉,而東北流注於沱。」「空桑之水出焉,東流注於沱。」

而《東山經》中所到四條山脈多無可考,因中國東部乃沖積平原,何來四列山脈,默茨所說的中國人「開始在國內核對《山海經》所描寫的某些山脈,但未能找到」,指的主要是《東山經》所列的山脈。

於是,默茨便「心安理得地越過大海」,到美洲去踏勘了。

默茨歷經艱難險阻,踏勘的結果是:

第一列山脈,起自今美國懷俄明州,至德克薩斯的格蘭德河止,共12座山。將古華里換算為哩,與《東山經》中第一列山的距離完全相符。

第二列山脈,起於加拿大的曼尼托巴的溫尼泊,止於墨西哥的馬薩特蘭,共17座山。距離與《東山經》第二列山脈相合。

第三列山脈是沿海岸山脈的太平洋沿岸,完全走太平洋海岸航行,起於阿拉斯加的懷爾沃德山,至加州的聖巴巴拉,共9座山。距離也與《東山經》所列第三條山脈相符。

第四列山脈,起於華盛頓州的雷尼爾火山,經俄勒岡州到內華達州北部,共8座山,距離與《東山經》第四列山相合。

於是默茨宣告:「過去二千多年一向被中國人認為是神話的《山海經》,不是神話,而是真實的文字記錄。珍藏在中國書庫中的這部文獻提供了充份的證據表明,早在公元前二千多年中國人便已到達美洲探險,而這些材料迄今為止一向是很缺乏的。」

對於默茨的考察結果,中國學者能說甚麼?我們可以不相信,可以認為是「臆說」,但反駁必然無力,因為沒有中國人也像默茨那樣,邁開雙腳丈量中國東部山水,找出《東山經》所列四條山脈到底在中國何處?

最有力的辦法還是依舊給《山海經》貼上神話的標籤,置於故紙堆中,不予理睬!

可嘆,中國歷史上,像徐霞客一樣的旅行家實在太少了。一句「父母在,不遠遊」,羈絆了中國人的步伐,也限制了我們的創造力。

其實剔除《山海經》中由於年代久遠,出現錯、殘、漏等錯,其內容之可信,屢使後人稱奇。

《山海經》古傳有三十二篇,西漢劉向、劉秀(歆)父子最早校訂此書時,定為十八篇。這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山海經》。

劉秀最後校訂完成《山海經》十八篇後,為此專門給皇帝上表,其內容今日可看做一篇出版內容簡介:

……《山海經》者,出於唐虞之際。昔洪洋溢,漫衍中國,民人失據,(崎嶇)於丘陵,巢於樹木。鯀既無功,而帝堯使禹繼之。禹乘四載,隨山(刊)木,定高山大川。益與伯翳主驅禽獸,命山川,類草木,別水土。四岳佐之,以周四方,逮人跡之所希至,及舟輿之所罕到。內別五方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紀其珍寶奇物,異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獸昆蟲麟風之所止,禎祥之所隱,及四海之外,絕域之國,殊類之人。禹別九州,任土作貢,而益等類物善惡,著《山海經》。皆聖賢之遺事,古文之著明者也。其事質明有信。……

接下來,劉秀為了向皇帝說明「其事質明有信」,還舉了兩個例子。其中一例是:

孝武皇帝時嘗有獻異鳥者,食之百物,所不(肯)食。東方朔見之,言其鳥名,又言其所當食,如朔言。問朔何以知之,即《山海經》所出也。

劉向、劉秀(歆)父子是中國歷史上已知最早校訂《山海經》之人。他們看到過的《山海經》是「凡三十二篇」,而我們今天看到的《山海經》是經他們校訂刪編而定的十八篇。對於《山海經》,劉氏父子應最有發言權的。何況為此上表皇帝,是「臣秀昧死謹上」,豈敢胡言亂語?

今日事實證明,《山海經》確實「其事質明信」。現舉幾例,真讓人稱奇:

其一,在聞名於世的四川三星堆文化遺址發掘中,考古人員在一個祭器坑中發現許多保存完好的象牙,而今日成都平原又不是野象的棲息地;遺址中還出土了很多玉器,而成都平原並不出產玉石。翻開《山海經》便可找到答案。《山海經·中次九經》指出:「岷山……其獸多犀象,多夔牛」;「岷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白珉。」白珉即是白色的硅質類岩石。這就指明了三星堆遺址中象牙和玉石器的來源。而三星堆出土的人首鳥身青銅象,也與《山海經·中次八經》中的山神形象相合。(待續)◇ 

其二,清末民初曾任清朝政府和尼國政府駐外使節的歐陽庚先生之子歐陽可亮,耋年曾跟隨其父在中南美洲生活多年,相識不少印第安人,曾有一段奇特的經歷,現將歐陽可亮先生的自述摘錄如下:

「筆者耋年在海外,與殷地安人(歐陽可亮認為印第安人實應為殷地安人,有殷人之意)家庭同吃同住同學同游六年,1926年6月15日,與歐陽可宏三哥、可祥五弟,受殷福布族招待,派二十名殷福布族青年水手划船,從墨西哥支華華(CHIHUAHUA)州的支華華市支華華村的甘淵湯谷(即谷)23人上船,一路上有800公里地下鐘乳古水道,實入《山海經·大荒東經·大荒南經》之大壑、甘淵、歸墟、咸池,而不自知。由黑(墨)齒國(即墨池國)之尤卡坦半島科潘河上岸,出墨池(歸墟),到拉文塔太陽神廟遺址。見日出杲杲,朝陽東昇於穹桑樹上,殷地安群眾已集數百,禮拜太陽。20名水手也站立挺身,仰面朝天祈禱。回去時,仍由大壑、咸池,進入地下鐘乳水道,在墨池歸墟飲『合虛山長壽甘泉的甘露水,見有地下水道岔口,鐘乳下垂滴水,蔚為壯觀。一水手說:這岔道是天元(TIENYUEN)日月山,常羲(CHANGSI)媽媽正在浴月,一月方至,一月方出。三哥問:怎麼墨國也有軒轅呢?答:這是海外天元。指又一鐘乳大岔水道說:這是羲和(SIHO)媽媽浴日的地方,共有22個地下岔道,一進去,迷了路就出不來了……我們兄弟3人1927年才回中國學漢語,當時只會說西班牙和殷地安語,23人誰也沒讀過《山海經》,後來才知道水手講的同《山海經》記的多有暗合,很是驚訝……

1926年這次遊歷終生難忘,因我童年和殷福布族等殷地安人生活,彼此互稱殷地安,自言中國人,確信美洲『印第安』人,就是中國商殷人和少昊、誇父等中華先人的裔胃。

其三,再說到默茨。默茨在《山海經·大荒東經》中讀到開篇一句:「東海之外大壑」,並《海外東經》中羿射九日神話之源:「十日所浴,在墨齒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默茨認為,「大壑」便是美國科羅拉多大峽谷——「他們在四千年前稱之為『大壑』,我們今天稱它為『大峽谷』。人們站在大峽谷邊上眺望,無不為它瑰麗的景色所感動。印第安人對此不能無動於衷,中國人不能,我們也不能。」默茨進而推斷道:中國關於羿射日的神話,其出處無疑就在《山海經·海外東經》。「我相信終有一天會發現,射日的故事最早發源於某一印第安人的部落,是印第安人講給中國人聽的。中國人將印第安人關於峽谷怎樣形成的神話,作為大壑(大峽谷)的神話帶回來……印第安人是想解釋峽谷是怎樣來的,想弄清為甚麼會流金鑠石,五光十色。對詩情畫意的中國人來說,這故事聽來是講得通的……應該承認,神話的根子就在美國大峽谷。」

默茨的推論雖然大膽,卻不無根據。現在我們吃驚地得知,在美國大峽谷附近的印第安部落中,確實流傳著十日神話。徐松石教授經蒐集考證,指出:「美洲也有墨西哥境十日浴於扶桑湯谷的故事。又有加利福尼亞沙士太印第安族的十日傳說。據謂狗酋達(犬形神人)創造天地日月,造成十個太陽和十個月亮。他們本來是輪流出現的。後來有一個時候,十個太陽白天並出,十個月亮夜裏並懸。弄到日間則熱似焦火,夜裏則凍似寒冰……人民十分痛苦。狗酋達就出來毀滅了九個太陽和九個月亮。然後人類生活得以恢復常態。」

現在,我們似乎可以說,美國西部的大峽谷,與《山海經》所記「東海之外大壑」方位地貌相合。而流金鑠石的大峽谷應為古人眼中日出之處。大峽谷附近的印第安人與中國人有著相似的十日神話傳說。至於是否古時來到大峽谷的中國人將印第安人的十日傳說帶回去,演變成羿射九日的神話,恐怕只能作為默茨的推想而難予考證。

《山海經》確實是上古先民認知世界的記錄,其囊括的範圍大大超越了現今的中國本土。如若不然,《山海經》又如何被分為「海內」、「海外」與「大荒」等不同地域而分別敘述呢?

我們應該注意到,在《海內經》和《海內南經》、《海內北經》、《海內西經》、《海內東經》諸篇中,已可以大致看到一個「海內」的輪廓,這個輪廓的東南角已達「會稽」,西北角已達「凶奴」、「東胡」,西南角甚至達到「天毒」(晉郭璞註:天毒即天竺,按指今印度),而東北角則明確記為「北韓」與「倭」。

請看:「蓋國在鉅燕南,倭北。倭屬燕。」「北韓在列陽東,海北山南。列陽屬燕」。晉郭璞為此注曰:「倭國在帶方東大海內……」「北韓今樂浪縣,箕子所封也」這就指明《山海經》之《海內北經》提到的「倭」和「北韓」即今日的日本和北韓、南韓。

既然古時已將日本和北韓列於「海內」,那麼,《海外東經》、《大荒東經》所到達的地方,必然遠於日本和北韓。而在日本、北韓以東會是哪裏呢?答案不言自明,當然應是美洲。

《海外東經》記載的「湯谷」「扶桑」「黑齒國」等,必是美洲,因有其它典籍的記載佐記——《東夷傳》載:「倭國東四千餘里,有裸國,裸國東南有黑齒國,船行一年可至也。」

至於《大荒東經》所載「東海之外大壑」,更非美洲莫屬。《列子·湯問篇》云「渤海之東,不知其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唯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而中國古人到達東部如此之遠的地方,之所以「質明有信」,並非虛妄,乃是因為有人雙腳丈量的結果。

《海外東經》記載道:「帝命豎亥步,自東極至於西極,五億十選(萬)九千八百步。豎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豎亥。一曰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

晉郭璞註:「豎亥」為健行人。清郝懿行註:豎亥右手把算,算當為 。《說文》云:「 長六寸,計歷數者」。而「豎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這就鮮活地描寫出古時測量大地者的生動形象。

「自東極至於西極」,氣魄何等之大!「東極」在哪裏?《大荒東經》載明,在「日月所出」之處;「西極」在哪裏?《大荒西經》載明,在「日月所入」之外。《大荒西經》記載,「日月所出」之山和《大荒西經》所載「日月所入」之山各有六處之多,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古人觀察一年中不同時間,太陽出升和降落的方位稍有不同。看來,命豎亥測量由東極至於西極的里程,也許與制定曆法有關。

還有一個情況值得注意,與《五藏山經》所記大量山名有所不同,《大荒東經》記載的許多山名都不像中國的山名,比如:

「大荒東南隅有山,名皮母地丘」。

「東海之外,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言,日月所出。」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鞠陵於天、東極、高瞀,日月所出」。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 羝。」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猗天蘇門」。

「東荒之中,有山名曰壑明俊疾,日月所出。」

「大荒東北隅中,有山名日凶犁士丘。」

上述這些中國人聽來很怪的山名,無疑是外域山名的音譯,是對當地土人所稱山名的直譯音錄。如果是「海客談瀛」式的神侃海聊,沒必要編些古怪的山名。這倒從一個角度,證明古人確確實實到達了《大荒東經》所記載的地方。

這裏應該提到默茨博士在美洲的踏勘中,發現的幾處古代石刻。一處位於加拿大的阿爾柏達,一處位於美國北達科他,還有一處在亞利桑那的「四角」(FourCornnrs)。這些石刻文字明顯與古瑪雅像形文字不屬於一個系統,反而與中國商殷之際的甲骨文極為相似,有些文字簡直與甲骨文相同。難怪北達科他商業與工業開發署,曾向全世界宣告:「中國人曾一度訪問過北達科他」;並且在1972年再版的《關於北達科他的種種事實》一書裏,附以有關中國人這次探險的記載。4

在北美洲發現的這些古代石刻,很可能就是古人「自東極至於西極」測量大地所留下的遺蹟。要知道,「五億十萬九千八百步」,是一個相當遙遠的距離。如果不以古時測量步算(據說舊時丈量土地時左右兩腳各向前邁一步為一測量步),僅以普通行走,兩步為一米計,五億步當有2.5億米——已有20萬公里以上了,其行走距離,早已遠遠超出中國本土,可以環繞地球幾圈了!如果考慮古人行走時翻山越嶺、涉水渡海,不可能以直線行走,「自東極至於西極」距離的記載是可信的。

並且,這項巨大的測量工程,不一定像有些學者所說的需要幾代人才能完成,而是可以由一批同代人或一個部落的同代人便可完成。前些年,上海有位徒步走遍全中國的壯士餘純順。筆者雖然沒有仔細核查過他的有關資料,但以他經歷過的幾乎走遍中國大陸上的每一個市縣、行走時間歷時八年的情況看,他所走過的里程相加,相信已可以繞地球一圈。遠古的健行人恐怕日行不止百里,若按日行一百華里計,一年約可走三萬多華里,三年便可行走十萬華里,足以繞地球一周。從《大荒東經》和《大荒西經》兩篇記錄來看,其敘述風格如出一位親歷者之手。可以推想,古時健行人完成了「自東極至於西極」的壯舉,將大荒之東和大荒之西的所見所聞記了下來,並講述給別人,因此才有了《大荒東經》和《大荒西經》。

偉哉,華夏先人!

默茨博士研讀了《山海經》,並親自踏勘美洲的山水河流之後,由衷的讚歎:

對於那些早在四千年前就為白雪皚皚的峻峭山峰繪製地圖的剛毅無畏的中國人,我們只有低頭,頂禮膜拜。(轉載自《看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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