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習近平在今年四月穿著迷彩服訪問中共軍委聯合作戰指揮中心的時候,他在向政治高層發出一個信息。
《金融時報》報道說,先前的中共領導人在訪問軍隊的時候總是穿著綠色毛式套裝,以表明軍隊和文職官員的不同角色。穿著迷彩服是一個全新的做法,預示著習近平當局對軍隊不同的態度。習近平把軍隊作為他主席任職的核心以及他個人權威的主要支柱。
習近平被廣泛視為40年來中共最有權力的領導人,他加強了對中國各個方面的掌控,從政治到軍隊、到民間社會。
「習近平在故意打破那個傳統。」前中情局東亞副助理主任丹尼斯・懷爾德告訴《金融時報》。「他在說,我不僅代表黨,而且我是你們中的一員。」
在電視上,習近平跟指揮中心的官員交談,同時盯著螢幕上的實時運行數據。加州大學聖地亞哥中國軍事專家張太銘說,這個鏡頭顯示習近平「在操作層面跟軍隊互動」,這是一種手把手的參與方式,它不是過去中共領導人的特色。
新聞也披露習近平有了一個新的頭銜——軍委聯指總指揮。這個頭銜曾經被朱德用過。朱德在國共內戰期間擔任解放軍總司令。
習近平的這些舉動似乎旨在定義他跟軍隊之間一種前所未有的關係。
華府國際戰略研究中心中國政治專家克里斯多福・約翰遜告訴《金融時報》:「即使毛澤東也不是總司令。這是一個全新的事情。」
打碎軍隊內部政治派系
報道說,更重要的是,習近平在利用此次訪問擴大他軍隊改革和反腐的戰果。在過去兩年,當局已經清洗了數百名高級軍官,並計劃裁軍30萬。
新加坡國立大學東亞研究所研究員劉伯健告訴《金融時報》,「打碎解放軍內部政治派系是反腐運動的主要目標。」他說迄今有37名少將下台。
此次軍隊改革被視為1949年以來最廣泛的改革,涉及重新布線解放軍報告結構,將該結構置於習近平的個人命令之下,並剝離軍隊的部分權力。此次清洗旨在加強習近平的權威、淘汰對手。
習近平在進行一場豪賭
《金融時報》報道說,通過對抗軍隊內的既得利益集團,習近平在進行一場豪賭。毛澤東曾經宣稱「槍桿子裏出政權」,在毛死後,沒有幾個人敢干涉軍-黨的關係,軍隊和黨的關係是中共政權的基石。
然而在過去四十年裏,解放軍發展起派系、腐敗,並且開始對它的政治主人嗤之以鼻。過去的中共領導人容忍這種行為,但是習近平顯然視之為改變的重點之一。
懷爾德說:「跟解放軍的關係一直是領導人必須釐清的一件事情。」他使用「有條件服從」來形容解放軍跟共產黨的關係。「這是一個他們必須非常小心的東西——解放軍是共產黨權力的真正來源。」
懷爾德說,雖然官方而言軍隊服從黨,但是解放軍「實際上只是服從一名共產黨官員,也就是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他跟解放軍的關係給現在整個政治體系定了調。」
莫斯科國立高等經濟學院中國軍事專家瓦西里・卡申更是直言:「習近平在將解放軍轉變成一個政治權力基地。」
瓦解解放軍四大部
在習近平上台幾個月之內,他就打出一記重拳,宣布裁軍和深層次結構改革。他有效地瓦解了解放軍四大部門:總後勤部、總參謀部、總政治部和總裝備部——這些曾經是解放軍的支柱。它們仍然存在,但是它們的影響力已經被大大稀釋。
卡申告訴《金融時報》,解放軍四大部可以追溯到國共內戰時期,比中共政權的年齡都長。「現在他們(習近平當局)實際上拆解了它們。這是一個巨大的變動。」
這些變動的整體影響是,從根本上改變了軍隊權力的性質。四大部現在都直接處於習近平領導的中央軍委控制下。它們跟十一個機構分享權力——其中一些是新設的,一些是重組的——但是都位於軍委的直接管轄下。
與此同時,反腐運動導致多個高級將領被逮捕,包括兩名前中央軍委副主席徐才厚和郭伯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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