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了還想睡覺!」
馮軍一個巴掌就搧過來,「知道不知道這是嚴管!」
張良睜開眼,他已經暈暈乎乎的了,昏天黑地的分不清晝夜。
他都搞不清被「掛」幾天了。
雙腿好像沒長在自己身上,更像是一截床腿,因為早就沒知覺了。小腿比大腿還粗,腫得嚇人,腳胖的比鞋都大,穿不進鞋裏,只能踩在鞋上,汗一樣的液體從腳底滲出來,非常黏。
腰像斷了一樣,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往下墜,整個身體呈負壓狀態,眼前的物體好像都散了,聚不到一起,看甚麼都模糊。
張良的頭慢慢垂下來。
耷拉的腦袋被馮軍一把推起,他搧了張良幾個耳光,「你也知道睏啊?我來給你醒醒神兒!」
張良被打得眼冒金星,頭脹熱無比。
胥大夫來了。
「血壓有些高。」
又量體溫,一般他是不抬眼皮的,這次胥大夫抬起眼睛:
「怎麼今天體溫也高了呢?臉怎麼是紅的?」
「馮軍打的。」張良說。
胥大夫一走,馮軍含了一口水就噴過來,「我給你降降溫!」
「男怕穿靴,女怕戴帽,他這身體可不行啊。」胥大夫在門口和值班警察說。
聽到胥大夫的話,馮軍在屋裏嘲笑起來:「這赤腳醫生!」
原來胥大夫過去確實是赤腳醫生,現在還沒轉正,專管隊的特殊需要,使他成了三大隊的隊醫,其它大隊是沒有這個崗位的。後來,胥大夫幾乎成了張良的專職醫生。
「男怕穿靴,女怕戴帽」,是民間的一句諺語,「穿靴」就是腳腫,「戴帽」就是頭腫,如果「男人腳腫」或「女人頭腫」,就表明這人離死不遠了。
連續上「大掛」八天八夜沒有達到目的,又可能有生命危險,余愛江只好允許張良睡覺了。
一輛醫用小車被推進庫房。
和「鐵椅子」一樣,教養院給每個所都配備有這樣一輛救護危重病人的小車,勞教們通常叫它「死人床」,哪個大隊需要就搬哪個大隊用。
張良剛要被放下來銬到小車上,馬忠良被抬了進來,高原跟在後面。上了一天的抻床,馬忠良已經站不起來了。
只有一個小車,馮軍轉了轉眼珠,看著張良,「你倆商量商量吧,誰睡呢?」
氣力衰微的張良抬起頭,看了看癱在地上的馬忠良,「讓他睡吧,我站習慣了。」
馬忠良被銬在了小車上,耳朵被塞上了耳機,大隊強制他反覆「學習」批判法輪功的錄音。這次因為上級來檢查提問時,馬忠良沒有按照標準答案回答問題,被認為出現了「反彈」(指已被「轉化」的人開始出現了牴觸「轉化」的言行或情緒),他被重新上抻床,夜裏還要讓他繼續聽錄音鞏固「學習」。
把耳機的音量調到最大,高原就回筒道值班去了。◇ (63)◇
------------------
🏵️《九評》20周年👉🏻 https://hk.epochtimes.com/category/專題/退黨大潮
💎成為會員 📧訂閱電子報
https://hk.epochtimes.com/subscribe
🔔下載大紀元App 接收即時新聞通知
🍎iOS:https://bit.ly/epochhkios
🤖Android:https://bit.ly/epochhk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