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陳俊村 

我們可能會認為古代的醫療技術落後，無法治療各種併發症或因病痛所衍生的長期不適。然而，有證據顯示，早在2,500年前的古代，人們就已經相當了解解剖學，而且能進行精密的腦部手術，甚至俄羅斯偏遠的西伯利亞地區也是如此。

2012年，俄羅斯科學家在西伯利亞的阿爾泰山脈（Altai Mountains）發現三具開過刀的古代頭骨，可以證明開顱手術在2,500年前的西伯利亞就已經存在。

這三個頭骨分別屬於兩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其生存時間約在2,300年至2,500年前，屬於Pazyryk遊牧部族。其中一名男子可能受過頭部創傷，以致於頭顱中有血腫。另一名男子並沒有明顯的創傷，所以可能是患有先天性頭骨變形的疾病。而那名女子的開顱手術似乎不成功。科學家認為，該名女子可能從相當高的地方跌落而撞擊頭部，她在醫生動手術期間或手術完成後不久，便告不治死亡。

據英國《每日郵報》報道，科學家們現在打算重新還原當時這個高風險手術的過程。

古代「環鑽術」

1995年，一具擁有2,600年歷史的木乃伊在埃及出土，此木乃伊的膝蓋插著一根手術用的針。針的本身與用以固定它的黏著劑和手術程序，足以媲美現今使用的技術和材料，因其製造方式符合現代的設計。

而早在西元前600至1,000年之間，印度北部有個名叫蘇許魯塔（Sushruta）的外科醫生做過整形外科手術，他很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整形外科醫生。他教過很多學生，並要求他們必須先學醫六年之後才能開業。而在醫療實習之前，他都會要求學生宣讀誓言，這類似古希臘醫生希伯克拉底（Hippocrates）在西元前500年左右所編寫的《希伯克拉底誓言》（Hippocratic Oath，意指醫師宣誓）。

儘管科學家目前尚不清楚當時的西伯利亞醫生與幾千英里之外的希伯克拉底有何關聯，但他們對於古代醫生能進行精確診斷與腦部手術感到很驚訝。考古學家認為，Pazyryk部落可能擁有希波克拉底文集的知識。

《每日郵報》引述《西伯利亞時報》（Siberian Times）的文章說，那三具俄羅斯古代頭骨在實施了「環鑽」的手術後，從頭顱的研究發現，有明顯的恢復跡象。

「環鑽」是一種有風險的古老醫療手術，需要在人類頭骨上鑽孔。它結合其它措施，用以減輕腦水腫。科學家表示，被發現開過刀的古代頭骨，其中一個頭骨屬於一個40歲到45歲的男人，因遭受頭部外傷出現了硬膜下血腫症狀。

硬膜下血腫臨床表現主要是顱內壓增高，伴有頭痛、嘔吐、右側手臂和腿行動不便等情況。環鑽手術可以消除硬膜下血腫，從頭顱骨頭的增長情況來看，這個男子在手術後，存活了幾年。

另一名男性則患有遺傳性疾病，在環鑽手術後，症狀獲得明顯改善。

俄羅斯科學院西伯利亞分院考古與民族誌研究所對《西伯利亞時報》表示：「19世紀中期，在歐洲最好醫院對患者實施的環鑽手術，能存活下來的也少於10％。」

「『環鑽』手術風險極高，容易導致感染併發症，這種手術只在患者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性腦損傷時，才會實施。」該研究所表示：「即使在今天，擁有先進的神經外科技術，成功實現『環鑽』，仍需要豐富知識和嚴格訓練，而手術本身也不是絕對無害的。」

祕魯千年前已有開顱手術

另據《每日郵報》的報道，研究表明，一千年前，古代祕魯的醫生就可以實施開顱手術，在沒有殺菌、麻藥、止痛藥和先進醫療器械的條件下，他們用簡單工具打開人類頭骨，治療一系列腦部疾病，並且成功率較高。

加利福尼亞州大學生物考古學家丹妮爾．庫林（Danielle Kurin）和其他研究人員在祕魯安第斯省中南部一處安葬洞穴中，發現了32具人類殘骸，其歷史可追溯至公元1,000至1,250年前。尤其重要的是，庫林在這裏骸骨的頭骨上發現45處環鑽手術的證據。

庫林說：「（當時的）醫生似乎也在嘗試不同的技術，就像現在我們測試新的醫療過程一樣。他們嘗試用不同的方法切割頭骨。」這項研究報告發表在近幾年出版的《美國自然人類學雜誌》上。

而在羅馬智慧大學的醫學歷史博物館中，收藏了一個公元二世紀的孩童頭骨，頭顱上有個直徑五厘米的圓孔。經過多年研究，專家認為男童生前曾接受開顱手術。博物館館長嘉薩妮加（Valentina Gazzaniga）告訴《晚郵報》（Corriere della Sera），男孩的頭骨比一般人大，很可能長腦瘤，因長期遭受頭痛和癲癇所苦，醫生決定為他開顱。

她說：「醫生使用特殊的解剖刀，盡量接近病痛處並避免大量出血，精確選擇下刀的部位和方式。」

中國古代的開顱手術

根據目前的資料，中國在新石器時代、銅器時代和鐵器時代都有開顱手術的證據。中國山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在距今5,000年以前的廣饒傅家大汶口文化遺址中，曾發掘出一成年男性頭骨。在頭骨右側頂骨的靠後部，有一個3.1×2.5厘米的穿孔。此孔的整個邊緣呈現非常光滑、均勻的圓弧形。

醫學專家對該頭骨進行人體標本觀察、X光攝片、螺旋CT掃描及三維圖像重建後，發現頭骨上的圓孔有人工用銳利工具刮削的痕跡，明顯做過手術。

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研究員吳新智說：「這種開口邊緣的圓弧狀屬自然修復，只有在十分精細的修飾和骨組織修復後才能形成，表明該墓主在手術後依然存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因而，這一史前外科手術是成功的。」

研究表明，中華醫學在五千年前就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準，這實在是超出了許多現代人的想像。

中國名醫華佗 「刮骨」療毒

古代中國的名中醫華佗尤擅長外科手術，被後世奉為外科之鼻祖。據史書記載，他創用「酒服（麻沸散）」，堪稱為世界醫學史上最早之麻醉法。

《三國演義》中描寫華佗為關公「刮骨療毒」的經過最為膾炙人口。話說關公率軍進攻樊城的時候，中了毒箭，右臂青腫不能運動，但是為了安定軍心，不得不忍痛和馬良下棋，故示臂傷無大礙。

華佗聽聞天下的英雄關公中了毒箭，特來替他醫治。華佗仔細看了關公的箭傷之後說：「這是被弩箭所傷，已經深入骨頭，若不早醫治，手臂必然殘廢。」關公問道：「用甚麼東西治呢？」華佗答道：「我自有辦法。」

關公一面與馬良下棋，一面命華佗替他割治箭傷。華佗用刀割開關公臂上的肉，用刀刮骨，悉悉有聲。見到這種景象，在場的將士，一個個掩面失色，不敢正視，但關公始終坦然自若。這則故事表明了關公的堅強意志，也顯示了華佗的高明醫術。

此後華佗要為曹操開顱，但是遭到曹操的猜忌而坐冤獄，最後死於獄中。

台灣著名中醫師胡乃文表示，中國古時的醫學，無論理論和實際操作，都是很發達、很傑出的。中醫的外科醫學，幾乎都是醫生們實踐的完整紀錄。它有非常好的接骨和補傷技術，為了手術中不至於疼痛而中斷治療，早就具有使用麻藥的好方法，所使用的麻藥又很容易控制，只要讓被麻醉者喝甘草湯即可復甦，而甦醒後不會像現代外科手術使用的麻藥那樣難受。

古代中醫外科的高超技術或許還存在而且被承傳著，但其技術的繼承者大多散落在民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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