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於北京軍隊大院、現於加拿大執業的華人律師宋岳,回望六十餘年人生歷程,坦言「轉折源於六四,也源於自由」。他日前接受《大紀元》採訪,講述父親辛子陵的命運、家族在中共體制內外的磨難,以及他個人在海外因信仰而重建的人生經歷。
出生「軍隊大院」 留學期間得知中共建政真相
宋岳1964年出生於北京海淀區紅山口軍隊大院。他說:「我的父親辛子陵,本名宋科,是位軍人……在高等軍事學院工作了一輩子。」母親賈麗娟是黨校北宮門小學校長。
他回憶童年,那是一段物資匱乏的時代,「我們那時候玩的東西都是現在的孩子不可想像的……玩彈子、疊煙紙。」雖然大院生活較封閉,但父母努力營造穩定家庭。
宋岳的父親辛子陵15歲參軍、學歷只有民國小學,卻靠自學成為軍事院校教員、著名學者與作家。宋岳記得最深的是父親的刻苦勤勉,「家裏桌椅板凳都是公家的,但我爸爸那屋子裏頭一書架一書架的書……他對知識的追求很勤奮。」他說,軍人身份也注重家教,「父親對我要求非常嚴厲,這也給我很深的印象。」
宋岳這樣的政治家庭背景,使他自幼接受中共的教育——少先隊、共青團、大學入黨,「我完全是在這個體制規訓中長大的。」他坦言。
但影響他日後人生最深刻的書籍除了聖經之外,就是有關父親針對中共建政後黨魁毛澤東發起的歷次運動、給中國人民帶來災難的系列著作。宋岳當時留學紐約大學法學院,在中國城逛書店時發現這套書。「我一看書作者辛子陵,知道是父親寫的……我就買了好幾套」。
他說,書中大量描寫「1949年建政以後的歷史,文革的歷史,自然災害的歷史,大躍進的歷史」,讓他看見很多過去在學校等其它的途徑看不到的訊息。
人生二大轉折——經歷中共六四屠殺和重建信仰
中國七十年代末恢復高考後,宋岳順利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他說:「一走進北大的校園,整個世界就打開了一個嶄新的窗戶。」
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轉折,是1989年的六四事件。當時他已從北大法律系研究生畢業,留校任助教。他說:「我看到學生的整個民主活動,也陪著學生從校園走到天安門……反對腐敗、渴望民主、渴望自由。」
最震撼他的是軍隊開槍,「如果一個政黨為了維持自己的政權,不惜向北京的平民開槍……這就是一個完全的失敗。」他說。
六四事件後北大要求報告是否上天安門、與誰接觸,他深感窒息,決定離開中國:「我不能繼續這樣生活,也不能讓我的下一代生活在這個體制下。」於是他先赴韓國訪問,再至紐約大學深造,最終移民加拿大。
人生中的第二次轉折是信仰的轉折。宋岳抵達加拿大後,發現自己在中國與美國累積的學歷、乃至獲得的紐約州律師執照「完全用不上」,在加拿大一律不被承認。他形容那是「中年低谷」,「既沒有工作,也沒有資格在行業內使用原有學歷……生活壓力非常大,走投無路了,才能虛下心來打開《聖經》閱讀。」
宋岳憶述道,文化大革命「破四舊」時,父親從待焚燒書籍堆裏「救回」一本精美《聖經》,擺在家中書架。「但我在中國無神論教育中長大,從未真正打開這本書。」宋岳坦言,直到多年後在海外經歷低谷時,才理解父親當年的用心。
2004年宋岳在加拿大受洗成為基督徒,他感悟到信仰改變生命:「人在認識神的過程中,驕傲是一個坎……當人虛下心來,經歷苦難後轉向神,生命就會翻轉。」
父親辛子陵為改革發聲 卻遭五年軟禁
宋岳的父親辛子陵1935年生,河北安新人,曾任軍事院校高職,退休後撰寫大量記錄歷史真相與主張政治改革的著作,包括《毛澤東全傳》、《紅太陽的隕落》、《打開文化大革命黑盒的密碼》等,也在海外期刊發表評論,要求真正的憲政改革。
2011年,他應中國科技部邀請發表《形勢與前途》演講,引用資料指出大躍進餓死3,004萬人,加上1962年餓死者總計3,755.8萬人。他同時引述一位美國官員的話說,中國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大致根源於「大約500個特權家庭」壟斷權力,構成約5,000人的利益核心。這些公開言論使他隨即遭監控,此後遭隔離審查、監視居住。
宋岳回憶,「這大概是2010年、2011年以後……他被軟禁了」,「甚至我母親去世以後,他去給我母親上墳,都被攔在大院門口」,「樓道裏都裝著攝影機……你只要一出門監控就知道了。」
當宋岳2014年取得加拿大律師資格,邀請父親赴加拿大參加入職儀式,單位也「不批准,也不給原因」。
他質疑:「一個給共產黨奉獻一輩子的七十多歲退休老人,出去參加兒子的入職儀式能造成甚麼威脅?」辛子陵沒有拿到任何書面限制,卻被禁止出國,宋岳說,「這反映了體制所標榜的法治的邪惡。」
辛子陵為何被打壓?宋岳分析,是因父親「仗義執言」批評中共左傾政策、權貴腐敗。
辛子陵生前曾多次呼籲停止迫害法輪功、清算江澤民,認為迫害法輪功是「最反動的一件事情」。他曾披露:「七個常委六個反對,只有江澤民一意孤行」,「活摘器官更引起全世界的公憤」。
對金錢與腐敗的觀察 選擇了不同道路
身為「軍隊大院」 子弟,宋岳也被問到與今日富可敵國的紅二代、官二代的對比。他認為,是教育環境和價值觀形成的差異。
「我父親對錢不追求,他追求學問、追求人的正直……他的經濟上的清廉給我很深印象,所以我不追求財富。」
他回憶父親擔任出版社社長時,透過軍人日曆籌資,第一年便「掙了60萬」,但未因此謀取私利,反而因「給員工福利分得太少」被審查。
對於中共反腐,他指出矛盾:「『六四』時學生喊的是『反腐敗、反官倒』,但今天反腐越反越腐。」他認為腐敗原因不只制度問題,更在是否有信仰,「如果人心不認識神、貪慾無止境,制度怎麼設計都沒用」。
中西方法治的根本不同——「政黨至上」PK「信仰至上」
為移民加拿大,宋岳四十多歲重返校園研習加拿大的法律。他說加拿大的包容令他感恩:「在中國我四十多歲再去唸書,學校都不收了;加拿大沒有這個概念。」
宋岳既在中國、也在加拿大學法律,他對兩種法治有極深的了解:「加拿大憲法立國講『承認神的至高無上的諸原則和法治』,而中國(中共)的法治建立在政黨至高無上。」這兩種根本精神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西方法治基於敬畏神,有自由、有制衡;中國(中共)的法治最終取決於掌權者的意志。」
雖然離開中國二十餘年,對當下中國言論控制,他感嘆:「環境比那時候更嚴峻,不讓人說話,就是讓社會處於『靜音』狀態。「如果一個體制有自信,就不怕人批評。」
他提到北大校友林昭在反右後因批評毛澤東被槍決的案例,認為長期壓制言論是中國社會的深層病灶,「一個沒有言論自由的社會,是非常病態的。」
自由、真理與生命的平安
談到海外華人仍被中共所謂的「愛國」敘事綁架,他認為主要原因除了利益驅使外,就是「在國內幾十年的政治灌輸,到了國外沒有『清空』,也沒有把真理灌進生命中。」
他表示,唯有尋求真理,才能真正自由。他直言自己選擇離開中國,就是想要一個正常人的自由生活,「我不願意每說一句話都去想政治上有沒有問題,會不會影響陞官、影響生意。」
宋岳也提醒仍在體制內的人,無論是紅二代、官二代或大院子弟:「我在國內也做過項目,看到很多企業高管,輝煌一生,突然被雙規,有的突然跳樓……人活在假象裏,最後陷在罪惡中,一定會滅亡。」
如今,宋岳回望一路走來,經歷了「許多的祝福與平安」,他認為真正改變生命的是信仰。他說:「你有錢也好、有地位也好、有權力也好,都換不來平安。」
宋岳最後說:「真理,使你得自由」,作為對華人世界最深切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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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每位救援者致敬
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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