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動物為主角的動畫電影非常多,但完全放棄任何台詞,完全以畫面與動物原始叫聲來呈現故事的作品,則相當罕見,歐洲動畫電影《猫猫的奇幻漂流》(Flow)便是少數案例,而且故事整體質感仍相當出色。
故事背景為,地球的人類文明被一場驚人的大洪水摧毀,一隻黑貓雖然因為這樣失去原本的家園,但有幸登上一艘小船獲得棲身之所。水上漂流的旅程也讓黑貓與諸多動物結緣,朝夕相處的過程也難免有紛爭,不過這段求生之旅對船上動物來說也是累積情誼的機會,跨物種的友情是否禁得起考驗,也在往後迎來檢驗。
幾乎純粹以畫面敘事 無礙故事性的呈現
許多以動物為主角的作品都會採用「擬人化」的方式來創作,讓動物角色以人類的語言表達想法,從而塑造具有人文氣息的故事。不過《猫猫的奇幻漂流》則完全放棄此一傳統路線,片中的諸多動物只會以天生的叫聲來發出聲音,因而成為一部幾乎純粹以畫面來呈現故事的作品。
儘管電影創作方式非常非典型,但實際的敘事水準仍相當不俗,身為主角的黑貓在故事初期的一段經歷,便是良好例子。(以下涉及劇透)「貓狗大戰」這種趣味題材就是該場戲的重要架構,從黑貓與諸多野狗們的互動便能讓人感受到,「食物爭奪戰」是黑貓與野狗發生衝突的原因,從動物的舉止就能有效展現事出有因,藉此營造出合理的故事性。
而貓狗大戰的戲碼自然也意味著場面看點,相關場景以黑貓逃跑、野狗追趕的方式,創造出足夠的戲劇效果,過程中的速度感、動物俐落地奔馳動作、舞台環境在動物移動中的變化,都能成為提升觀賞性的元素,確保追逐戰這種動物互動方式,可以有優良娛樂性。
《猫猫的奇幻漂流》的一項重要設定是人類的文明因大洪水而毀滅,片中的舞台環境也因此更有滄桑感,雖然有人類的房屋、城鎮、雕塑工程這類文明象徵在片中不時出現,但卻毫無人類蹤影。這種「只見動物不見人類」的大環境背景,能充份營造出世界末日般的氛圍,故事純粹聚焦在動物也更有合理性。
洪水災情具有災難大片架式
而就洪水災情而言,片中的呈現亦具有災難大片架式。例如大水來臨前許多野生動物奔跑逃竄的驚慌樣子,到之後洪水緊接而來的場面,便相當有大難突然臨頭的戲劇張力。水勢之高、淹沒的高度與範圍之廣闊、黑貓在水下所見深不見底,則有著大水無情、山河一夕變色的壯烈感。電影固然不屬於高成本大製作的規格,但對洪水各類環節的詮釋已然到位,展現的質感絲毫不低。
洪水災情除了展現大自然的驚人威力,《猫猫的奇幻漂流》也能在過程中適時展現額外故事看點。有時能藉著黑貓與拉布拉多犬的互動,營造動物間的恩怨因共患難的經歷而化解的可貴,以動物的互動彰顯美好意象,營造激勵人心的氛圍。有時則能在海洋生物的層面做發揮,外貌特殊的水中巨獸便起到點綴作用,為電影帶來與現實世界不同的奇幻色彩。
船上動物的互動 展現諸多樂趣
黑貓在水災中有幸登上一艘小木船,獲得安身立命的居所,則是《猫猫的奇幻漂流》的重要故事基礎,除了黑貓之外,船上的動物夥伴還包含水豚、拉布拉多犬、環尾狐猴、蛇鷲等,船上動物眾多,但並非一開始就是這麼完整的跨物種團隊,成為船上夥伴的先後時間與原因各不相同,能在故事中帶來一些波折與變化,並營造出旅伴逐漸增加的趣味色彩,使整體氛圍越來越熱鬧。
船上的動物既然豐富與多樣,自然讓動物的互動與個性成為潛在看點,本片相當能活用動物的舉止來創造樂趣,例如環尾狐猴便是個喜歡蒐集各類物品的「蒐集狂」,而且對自己的戰利品有保護欲與財產權意識,其他動物不見得能對此給予充份尊重,這便為故事帶來一些衝突感或角色們的小紛爭。
拉布拉多犬相當能展現狗的玩樂風格,會把狗喜歡跟人類玩的拋接物品遊戲,帶入與其他動物的互動中,通常由人類主人承擔的任務變成由其他動物來替代,頓時能讓趣味效果得到升級。鏡子這種人類物品則能成為促進動物互動的活棋,不論是動物拿來照鏡子時的稀奇體驗,還是鏡子反光後對黑貓的吸引力,都讓當下的氣氛變得更歡樂。相關創意巧思眾多,能確保動物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具有足夠娛樂效果,使電影不會因為大災難的背景而顯得嚴肅或悲壯。
木船的飄泊之旅也能展現足夠的波折或故事性元素,有時能讓船隻暫時受困,讓如何脫身成為懸念性內容;有時則讓其他動物團隊適時登場,讓木船上的部份動物是否因而想換隊伍,成為檢驗凝聚力的考驗;木船本身不龐大,是否要再搭救其他動物,便讓船上動物有機會上演一場是否行善之爭。諸多情節儘管均由不會說話的動物來演繹,但仍能刻劃出良好的觀賞性或內涵,足以凸顯編劇與導演的敘事能耐。
故事步入尾聲時 能有效檢驗動物團隊情誼
當故事逐步進入尾聲後,《猫猫的奇幻漂流》的故事發展也具有合理份量。有的戲碼能替黑貓與其他動物營造出帶有奇幻色彩的小探險,營造出與水上漂泊、求生之旅截然不同的特色橋段。而動物們的情誼則是有關故事最終高潮的核心要素,哪些動物能通過人性考驗、哪些動物們已建立難以抹滅的共患難情誼,都能在關鍵時刻迎來有說服力的檢視,並因此讓故事盡顯跨物種友情的溫馨。
《猫猫的奇幻漂流》固然捨棄了將動物擬人化這項安全牌,但過程中展現的故事性與動物情誼的累積、塑造,說服力可說是絲毫不低,能以罕見的方式創作出優質故事,也成為本片的重要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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