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年來，在中國經營業務的外國律師事務所一直面對中共政治化的法律體系，並在艱難的監管環境中摸爬滾打。現在，他們又面臨著新的壓力。
過去兩年，隨著外資企業面臨的壓力不斷加大、中國經濟不確定性、交易活動減少，以及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加劇，越來越多的美國大型律師事務所離開中國或縮減在中國的業務。
經濟學人1月16日報道，最引人注目的是美國律所的外遷。據分析公司Leopard Solutions稱，截至2023年底，在北京或上海（有些情況下兩地都設有）維持業務的35家頂級美國律師事務所，在一年後減少業務範圍或完全關閉了業務。
其中最突出的是美國寶維斯律師事務所（Paul, Weiss, Rifkind, Wharton & Garrison LLP）。該公司於1981年在北京開設了辦事處，並自詡為「在中國大陸持續存在時間最長的外國律師事務所之一」。去年12月，該公司表示將離開。
路透社去年12月3日報道，總部位於紐約的寶維斯律師事務所計劃關閉在北京的辦事處，結束公司在中國的業務，加入退出中國法律市場的律所行列。
經濟學人報道，探究外國律所離開中國的根本原因很簡單：隨著中國經濟的降溫，業務也開始枯竭。「併購工作不僅進展緩慢，而且幾乎停滯不前。」一位駐北京的美國律師說，「IPO也是如此。」此外，外國投資的減少使情況更加糟糕，律師們一直忙於處理審查要求和官方審查。
2024年，美國律師事務所盛德（Sidley Austin）、博欽（Perkins Coie）、瑞生（Latham & Watkins）和奧睿（Orrick）均已關閉或表示將關閉其上海辦事處，而威嘉（Weil）和安慶（Akin Gump）已關閉北京辦事處。
上海作為中國最大的股市和金融中心，也是對法律行業的影響最為敏感和最受衝擊的地區。
「最大的因素是併購和資本市場業務枯竭，緊接著是其它公司交易的減少。」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大陸律師去年5月告訴《金融時報》說。
Dealogic數據顯示，中國總的商業併購活動（包括入境和出境交易）正處於2012年以來的最低水平，截至2024年5月為720億美元。
其它影響因素包括一些律師擔心中共對數據私隱和訊息海外傳遞的規則越來越嚴格。從事國際交易的人通常必須讓外國監管機構了解情況。但如果他們向這些機構提供有關中國公司的訊息，就有可能違反中共法律。
「人們擔心自己最終會陷入大麻煩，這很現實。」一位外國律師對經濟學人說。
一位美國律師說：「現在每個人都對這個國家很失望，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
中英商會2024年5月發表的一份立場文件援引中共司法部的數據指出，2017年至2022年間，在華設立代表處的外國律師事務所的數量下降了16%。
美中關係持續緊張也導致跨國法律業務難度更大。隨著美國總統特朗普就職，外界關注美中新一輪貿易戰是否開打，對華關稅是否實施，以及潛在制裁和出口管制是否成真，這些都是不確定因素，給在中國營運的外企帶來不可預測的風險。
中國的律師事務所也未能倖免於經濟困境，他們一直在降低工資和裁員。國有企業也被鼓勵避開外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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