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1月13日)下午,即將離任的美國總統拜登將就其外交政策遺產發表演講。
四年前,總統拜登入主白宮,批評特朗普堅持四年的「美國優先」世界觀導致了與盟友的緊張關係,因此將修復與盟友的關係作為其外交政策議程的首要任務。
然而,這位民主黨總統上任之際,百年一遇的全球大流行病正值高峰,他的外交議程也很快面臨一系列國際危機的考驗:美國從阿富汗倉皇撤軍造成混亂,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俄烏戰爭持續至今,2023年哈馬斯對以色列發動襲擊,由此引發的中東戰爭至今尚未停歇。
拜登離任之際堅持認為,他的一屆政府在恢復美國在世界舞台上的信譽方面取得了長足進步,證明美國仍然是全球不可或缺的合作夥伴。這一訊息將是他周一就其外交政策遺產發表的演講的核心內容。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接受美聯社採訪時提到,「真正的問題是:當今世界其它國家是否認為,就我們的國家實力、經濟、創新基礎、吸引投資的能力以及吸引人才的能力而言,美國是無可爭議的世界重量級冠軍?」他回答說,「當我們上任時,可能很多人會說中國是……現在沒有人這麼說了。」
拜登政府認為,在全球經歷了動盪的四年後,拜登為世界提供了穩定的力量,並使美國及其盟友的國際地位更加穩固。
儘管拜登從擔任總統之初就經常談到他希望證明「美國回來了」,但實際上,他受到了戰爭、災難和誤判的考驗。
從阿富汗倉皇撤軍
美國完成了2021年從阿富汗撤軍的計劃,拜登因此兌現了競選承諾,結束了美國歷時最長的戰爭。
然而,這場持續了20年的衝突的結束方式令人不安:美國支持的阿富汗政府垮台;一起慘烈的爆炸事件造成13名美軍士兵和170名平民死亡;數千名阿富汗人在美國最後一架飛機飛離興都庫什山脈(Hindu Kush)之前湧向喀布爾機場,絕望中試圖尋找生路。
從阿富汗的倉皇撤軍是拜登總統任期僅八個月就遭遇的重大挫折,他一直努力從此事件的影響中恢復過來。
包括特朗普在內的共和黨人認為,這是拜登總統失職的重要標誌。
特朗普在2024年與拜登進行的唯一一場總統辯論中告訴觀眾,「他在阿富汗問題上表現得很糟糕,這是美國歷史上最可怕的尷尬時刻。」幾周後,這位民主黨人宣布結束連任競選。
烏克蘭問題上的遺產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拜登召集歐洲及其它地區的盟友向烏克蘭提供了大量軍事和經濟援助,其中僅美國就提供了一千多億美元。這使得基輔能夠更好地裝備軍隊,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持續進行更大規模作戰。拜登的團隊還與盟友協調,對俄羅斯實施了一系列制裁,旨在孤立克里姆林宮,讓莫斯科為其發動的戰爭付出經濟代價。
但拜登也面臨批評。有批評者認為,他在整個戰爭期間過於謹慎,拒絕了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的請求,沒有及時向烏克蘭人提供可以向俄羅斯境內縱深發射的遠程ATACMS導彈,以及艾布拉姆斯(Abrams)坦克、F-16戰鬥機和其它系統。
他覺得有必要阻止事態升級,以免美國和其它北約成員國與擁有核武器的俄羅斯直接衝突,因此經常猶豫不決,直到最後才做出讓步。
特朗普則批評這場戰爭給美國納稅人增加了負擔,並誓言儘快結束衝突。
拜登上周五(1月10日)表示,他希望美國在他離任後繼續援助烏克蘭。
拜登說,「我知道,國會山上有相當多的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認為我們應該繼續支持烏克蘭,如果特朗普決定切斷對烏克蘭的資助的話,我希望並期待他們能大聲疾呼。」
弗里德(Daniel Fried)曾任美國駐波蘭大使,並擔任過奧巴馬、喬治布殊(小布殊)和克林頓總統的顧問。他表示,拜登在烏克蘭問題上的遺產並非牢固,很大程度上將由特朗普決定。
他還表示,特朗普可能會成功地結束烏克蘭戰爭,並且帶來許多美國人可以接受的「體面的結局」。
弗里德說,「這未必一定會發生,但有可能發生,如果特朗普真的成功了,那麼對拜登的批評將是:他採取了行動,幫助烏克蘭,但猶豫不決、優柔寡斷,做了很多徒勞無功的事情,是特朗普以真正公平的方式結束了戰爭。」
白宮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表示,特朗普作為擁有億萬財富的房地產開發商,應該知道以做交易的方式支持烏克蘭。
他說,「特朗普以擅長交易聞名,而達成好交易的關鍵在於槓桿作用,我們向即將上任的團隊公開和私下提出的建議是:發揮槓桿作用,展示持久力,支持烏克蘭,這條道路是達成公平交易的關鍵。」
中東困局
在中東,拜登支持以色列從加沙根除哈馬斯,並引發了在黎巴嫩的另一場戰爭,以色列重創了伊朗最強大的盟友真主黨,並首次對伊朗境內發動空襲。
真主黨的衰落產生了連鎖反應,上個月,伊斯蘭教徒領導的叛軍推翻了敘利亞的長期領導人巴沙爾(Bashar Assad),他是伊朗「抵抗軸心」(Axis of Resistance)的固定成員。
由於巴勒斯坦人在加沙戰爭中死亡人數眾多以及以色列封鎖加沙地帶導致加沙大部份地區陷入困境,食物和基本醫療的獲取受到嚴重限制,拜登與以色列保守派總理內塔尼亞胡之間出現矛盾,關係變得緊張。
支持巴勒斯坦的激進份子要求拜登政府對以色列實施武器禁運,拜登政府不為所動,國務院近日向國會通報了一項向以色列出售價值80億美元武器的計劃。
前國務院中東問題談判代表米勒(Aaron David Miller)表示,這種做法已經讓伊朗陷入困境,但拜登或將因加沙的毀滅而付出聲譽上的代價。
在哈馬斯發動的襲擊引發加沙戰爭15個月後,仍有約98名以色列人質留在加沙。以色列當局認為其中超過三分之一的人已經死亡。
拜登的中東問題顧問麥格克(Brett McGurk)正在中東,希望在總統任期即將結束之前完成難以實現的人質和停火協議。
特朗普則警告,如果到就職典禮那天人質還沒有被釋放,哈馬斯將面臨「萬劫不復」(all hell)的境地。
沙利文拒絕就特朗普對哈馬斯的威脅發表評論,但表示與哈馬斯在最重要的事情上達成了共識,正在達成協議。
他說,「即將離任的和即將上任的政府一致認為,儘早達成人質協議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在這方面(兩屆政府)達成統一意見是件好事,我們為此與即將上任的團隊進行了密切協調。」#
(本文參考了美聯社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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