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廣東汕尾上百名醫護人員手持「我們要吃飯」「院長出來,還我獎金」「我要生活」等標語,來到醫院大廳集體追薪。

據《華爾街日報》報道,儘管勞資糾紛在中國並不少見,而且中共嚴格實施言論管控,但在各級政府債台高築、入不敷出之際,此類抗議事件卻越來越多。

幾周前,黑龍江伊春市退休職工也集體抗議幾個月未拿到退休金;今年夏天,山西大同地方政府機構的大門上掛出一條白色橫幅,上面手寫著,「拖欠農民工工資,還我血汗錢」。

根據香港非牟利組織「中國勞工通訊」追蹤的社交媒體上的影片和帖子,今年以來,全中國範圍內有約1,200宗因拖欠工資或其它相關原因引發的工人抗議事件,去年此類事件已超過1,600宗,超過2022年的700宗左右和2021年的900宗左右。

多年來,中共地方政府為「拚政績」,為各種甚或經濟效益不大的項目大舉借債,而他們可以通過出售土地獲得收入。然而,隨著經濟持續低迷,地產行業崩潰,欠下驚人債務的地方政府收入大幅縮水,危機越發不可收拾。

北京此前稱,截至去年底,地方政府「需要消化的隱性(表外)債務」相當於2兆美元,但經濟學家認為隱性債務總額在7兆美元至11兆美元之間。經濟學家估計,其中高達8,000億美元的債務違約風險很高,以致導致入不敷出。

研究中國政治和金融體系的加州大學聖地牙哥分校(UCSD)教授史宗瀚(Victor Shih)分析說,去年某些時候,各省的月度債務償還額達到了月收入的125%。

為了籌錢,一些地方被迫削減支出,導致公共服務中斷。去年,商丘一家公車公司因資金短缺險些停擺;在武漢、大連和廣州等城市,公共醫療系統削減了醫療福利;執法部門也加強了罰款、收費和資產扣押的力度。重慶市某區政府成立了「砸鍋賣鐵」專案小組,引發關注。有的地方甚至傳出大舉查稅,「倒查30年」,強迫企業補繳巨額欠稅等。

湖北省一家酒類生產企業被告知需要繳納1994年至2009年間所欠8,500萬元的消費稅。

汕尾、宜春、武漢、廣州、商丘、大同、湖北和重慶的地方當局沒有回應《華日》的置評請求。

今年到目前為止,大陸上市公司已繳納約4.63億元人民幣(約6,400萬美元)以前所欠稅款(主要是企業所得稅和財產稅),而去年約為1.78億元人民幣,根據《華日》對文件的分析,2023年之前,這一數字幾乎是零。

同時,中國金融圈則頻傳限薪、降薪、退薪事件。中國多間銀行更是「反向追薪」,將發給員工的績效獎金追回,規模攀升至歷史新高。其中「追薪王」招商銀行共討回4,329萬元人民幣,涉及該行4,415名員工。

北京本月試圖通過1.4兆美元的一攬子計劃來解決巨額債務問題,但專家說,這項舉措只是蜻蜓點水。

「這將緩解一些地方政府的現金流壓力。」史宗瀚說,「但總體而言,影響將相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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