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知名導演王小帥的新片《沃土》,儘管此前經過50多處的剪輯刪改和歷時15個月的溝通,但仍未通過中共官方審查。無奈之下他上月帶著影片參加了柏林影展,之後接到中共審查人員勒令撤片的電話,不過這次,王小帥決意抗爭到底。
《沃土》改編自李師江的短篇小說《爺爺的鬼把戲》,由王小帥的「冬春影業」與荷蘭Lemming Film聯合出品。該片的主角是一個名叫「沃土」的十幾歲的少年,他是中共「土改」前一個地主家庭的後代。
故事在2009年的時代背景上展開。當鄰居們陸陸續續遷往城市時,「沃土」的父母仍困守在西北家鄉貧瘠的土地上挖掘,試圖找到家族在中共發動所謂「土改」前埋起來的財寶。而這個少年通過與祖父的鬼魂交流,逐漸了解了1950年代「土改」時期地主家庭的滅頂之災,以及「大躍進」的荒誕政策導致「三年饑荒」的驚天人禍。
在中共的罪惡史中,「土改」無疑是一個敏感話題,因為數百萬地主遭到殘酷迫害或殺害,他們的土地被中共沒收。而大陸網絡上流傳各種被推遲或撤銷上映的電影名單,中共當局從未解釋原因。因為除了性和暴力,犯罪、腐敗、貧困、歷史、宗教甚至悲傷,都被中共視為敏感因素。
在《沃土》亮相柏林影展前夕,王小帥曾接受美媒《綜藝》(Variety)雜誌的專訪。他透露,早在2022年10月,《沃土》樣片就提交給官方審查,期間他應審查機構刪除「土改」內容的要求,儘管作出了50多處的剪輯和刪改,經過15個月的不斷溝通,但影片仍未通過審查。
眼看影片在大陸上映無望,王小帥冒險將《沃土》帶往德國,參加了今年的柏林國際電影節。而為了影片能在柏林的全球首映順利進行,電影主辦方有意採取了低調的態度。
可是,結果仍然毫不意外。《沃土》2月20日在柏林電影節上首映後,王小帥被中共審查機構勒令撤片,否則他及其公司將面臨「嚴重後果」。
王小帥接受外媒採訪時感慨,想不到30年後自己又回到了起點。他無奈表示:「我一直在追求想要自由的創作,可是外部環境又讓你做不到。」
過去30年來,王小帥一直委屈地配合中共的審查,在有限的夾縫中尋找新的機會拍攝電影,並成為頗受中國觀眾喜愛和尊重的知名導演。
2019年,王小帥執導的《地久天長》讓大陸演員王景春、詠梅分別獲封柏林帝后。《沃土》是王小帥繼《地久天長》之後的「家園三部曲」的第二部。
事實上,這並不是王小帥的作品首次遭封殺。1994年,王小帥的首部長片《冬春的日子》因未能通過中共審查機構的批准而在歐洲的電影節上放映,之後還被英國廣播公司(BBC)列入史上100部最佳電影,這觸怒了中共當局,王小帥一度被中共審查機構列入禁止拍攝影視作品的黑名單。
2001年,王小帥的《17歲的單車》雖然在第51屆柏林影展上獲得評審團大獎「銀熊獎」,但隨即被當局列為「禁片」,原因也是是沒有通過中共的審查就參加海外影展。
自己傾力拍攝的作品屢遭中共封殺,王小帥說,自己和同業經常討論要拍的電影能否通過審查,「這個想法時刻阻撓你,所以很痛苦」。對於近年在中國拍攝電影越來越壓抑,環境越來越惡劣,目前居住在英國倫敦的王小帥表示,即使此次因《沃土》一片受到懲罰,他仍要反抗中共的審查制度。他說:「我是做電影的,這是我的本分,我只為電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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