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中共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舉行新聞發布會,大會發言人婁勤儉就大會議程和人大工作相關問題回答中外記者提問時,宣布了一個大新聞:從本次全國人大會議起,不再舉行總理記者會。

中共全國人大閉幕當天舉行總理記者會,最早可追溯至1988年的中共七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時任中共國務院總理李鵬和三位副總理出席了大會發言人舉行的記者會,回答了記者提出的問題。

從那時起,中共全國人大閉幕當天舉行總理記者會,安排國務院總理與中外記者見面並回答提問已成為中共全國「兩會」的慣例。每年的總理記者會都會由中央電視台向全球直播,受到海內外的高度關注。

那麼今年的中共全國人大為何毫無預兆地突然宣布取消總理記者會了?

大會發言人婁勤儉解釋說,「明天,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就要開幕了,李強總理將作政府工作報告,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受國務院委託將向大會書面提交計劃報告和預算報告。應該說,社會的主要關切在上述三個報告中都有具體的回應。這三個報告經大會通過後,將向社會公布,媒體和公眾都能很方便地了解相關內容。同時,大會新聞中心將增加部長記者會和『部長通道』的場次和出席人數,邀請國務院有關部門主要負責同志就外交、經濟、民生等主題回答中外記者提問,權威解讀有關政策措施,對社會關注問題作深入解讀和說明。此外,還將舉行代表團『開放團組』活動,辦好『代表通道』等,為中外記者提供更多的採訪機會。

「統籌考慮以上安排,今年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閉幕後,不舉行總理記者會。如無特殊情況,本屆全國人大後幾年也不再舉行總理記者會。」

這個解釋顯然是不能成立的託詞。

哪年中共全國人大開大會國務院總理不做工作報告?哪年中共全國人大會議閉幕後不公布總理的工作報告?哪次中共全國人大開會不設立「部長通道」、「代表通道」,不舉行代表團「開放團組」活動?

中共取消總理記者會肯定另有不便公布的原因。

我分析,首先是為了進一步突出習近平在全黨全國的至尊地位。

按照中共的慣例,擔任國務院總理的一般都是黨內的第二號或第三號人物,握有管理經濟的實權。而每年一次的總理記者會,更是獨屬於總理的高光時刻。總書記也有記者會,但五年才一次,而且沒有問答環節,既沒有總理記者會頻度高,更沒有總理記者會精彩。

但自從中共十八大習近平就任總書記後,總理的權力和地位被嚴重弱化。如果說李克強在任上多少還保留了一點總理作為中共經濟總管的臉面,那麼李強作為習家軍的核心人物之一則完全淪為了習近平的跟班。

大權在握的習近平恐怕很難容忍李強這麼一個跟班面對中外記者侃侃而談,再由電視鏡頭傳向全世界,那豈不是搶了他的風頭?他心裏能舒服嗎?

取消總理記者會,無疑進一步削弱了李強作為總理的權力和地位,進一步凸顯了習近平作為中共最高領導人的形象。這不僅符合習近平唯我獨尊的個性,也是他在中共內外交困的處境下進一步集權的需要。

其次,取消總理記者會也可能還包括了維護中共顏面的考慮。

十八大以來中共的倒行逆施已使其陷入了內外交困的重重危機之中,特別是近年來大幅度下滑的中國經濟,儘管中共使盡了各種招數,至今仍毫無起色。可以說 「兩會」召開之際,全世界的目光都在盯著中共,看它下面還會出甚麼牌,還能出甚麼牌。

這種尷尬的時候總理記者會自然變得分外敏感。儘管會上提問的中國記者都是中共安排的托,但中共畢竟無法控制所有在場的外國記者,他們中很可能有人會提出一些尖銳的問題,令中共總理在眾目睽睽之下下不了台。這樣的場景一旦通過媒體傳向全世界,中共的臉往哪擱?於是乾脆一了百了,將總理記者會取消。

回顧歷史,每年一次且延續了幾十年的總理記者會,可以說是改革開放年代中共領導人公開跟世界對話的一個不可替代的重要窗口。現在這個窗口被驟然關閉了。這意味著中共正在走向封閉,這也是中共日薄西山的一大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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