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植系的轟塌與習當局的金融反腐,揭示著中國金融危機的深入,而中共當局對此的無能為力,只能坐視局勢進一步惡化。

2024年的台灣大選,拜登當局公開警告中共不要介選,而美國在台協會也致電民眾黨的候選人柯文哲,了解是否有中共介選的情況。美國如此在意一個非邦交國家的選舉結果,凸顯台灣在美國印太戰略中的關鍵地位,和台灣在自由世界和晶片產業國際供應鏈中的關鍵作用。台灣民間有一個說法,台灣不管誰當總統,候選人必須先去美國拜碼頭、必須先由美國人「批准」。這種說法有些誇張,但也不全然是不著邊際、一片浮雲。

在這次台灣大選中,不斷爆出中共介入選舉的消息,中共國安局積極通報,證實中共介選的手法不下十多種,並且方式多元化,包括軍事脅迫、經濟施壓、操控假訊息、非法金流、介入選舉賭盤、操縱民調機構、邀請台灣名嘴、學者錄製節目等等。但今年中共介選的目的和手段,與往年有些不同。因為網絡技術的出現,也因為拜登政府停止了特朗普總統當年對抖音的封殺,導致如今抖音已經在美國擁有1億4,300萬用戶,在台灣有超過500萬用戶,使得中共可以輕易地利用抖音來影響台灣年輕人的選票。台灣大選前,台海上空中共氣球、衛星激增,中共對台灣的貿易和關稅優惠也頻頻調整,所有這一切無不是在試圖左右台灣的選舉。但儘管中共對台灣的文攻武嚇、經濟脅迫不斷升級,中共面臨的內部挑戰應該讓中南海心驚膽顫、驚慌不已,包括日益嚴重的房地產危機和金融危機。

新年伊始,被稱為「富人俱樂部」、掌握數萬億資產的中植系轟然倒塌,申請破產清算。中植被稱為「富人俱樂部」,因為進入中植投資的門檻是數百萬宗跳,最高個人投資金額高達50億人民幣。中植系倒塌對中國經濟來說,意味著金融體系大崩解的開始。

「中植系」由解直錕於1995年成立的黑龍江中植企業集團開始,主導產業原為造紙和紙材經營,後來加入房地產開發,再後來又進軍金融產業。2001年,中植集團成立中融信託,並依託中融信託更多的滲入金融領域,變成「全牌照」的金控帝國。在信託之外,中植也具有保險、租賃、私募等各類金融牌照,擁有中融基金、橫琴人壽、恆邦保險,還組建了恒天財富、新湖財富、大唐財富、高晟財富等四大財富公司。與此同時,中植還直接和間接地參股十幾家上市公司,包括凱恩股份、美吉姆、美爾雅、皓宸醫療等。中植系的成長過程,與中國近三十年許許多多的亦官亦民、亦公亦私、上下聯手、內外合作、權錢交織的公司企業一樣,在融資集資、牌照許可、土地和產權等等的所有方面,都是權力尋租的遊樂園和狩獵場,都為中共的權貴謀取了極大的利益。中植系崩塌的過程,也和西方管理學教科書中的公司垮台沒有甚麼不同,就是企業擴張得太大同時太快(grow too big too fast)。

權力尋租和分贓如火如荼的典型症狀,在中植系的興起和衰落中,一覽無餘。2021年中植系掌門人解直錕突然離世,他甚至沒有留下一份遺囑,龐大的金融帝國頓時群龍無首,無人掌舵,以致企業的內部經營立即出現問題,各路的利益相關人也失去了聯絡和施加影響的渠道。接班人不明,財富歸屬不清,資本市場對中植系的各種傳聞甚囂塵上,高層變動接二連三,金融版圖縮水,金融產品爆煲,管理層混亂不堪,企業擴張得太大同時太快,在中國經濟全面衰退的情況下,其崩盤就在所難免。

新年一開局,中國股市開年大跌,並且在持續下探。滬深創三大指數無一倖免,A股已經跌破了2,900點。在1月8日當天,外資就拋售了價值6億美元的中國股票。外界評論說,中國迎來了黑天鵝。但它還不能完全說是「黑天鵝事件」,因為黑天鵝事件的特徵,是突然和驚奇,難以置信,但對社會和經濟的衝擊力並不太大。中植系倒塌之際,中國股市的災難更像是「灰犀牛事件」,屬於那種人人都知道會發生、也必須發生、並且對整體社會和經濟衝擊力巨大的事件。2024中國面臨的,還不只是股市一個灰犀牛,股市、債市、樓市、地方政府債務、外資撤離和供應鏈轉移,都是一個個會接踵而來的灰犀牛。

金融體系開始潰敗的時候,中共是怎麼樣應對的呢?1月8日中共二十大中紀委第三次全會召開,當局表示還要繼續在金融、醫藥等五個領域進行「反腐運動」。腐敗是造成中國金融問題的主要原因嗎?反腐能救金融嗎?

狹義地說,腐敗的確是造成中國金融問題的主要原因之一。因為中國的股市和樓市成為權貴圈錢的機器,就是因為中共的一黨專制的政治體制,是中共既得利益集團權力尋租、肆意掠奪國家財富的結果。如果真的能夠徹底地反腐,倒是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解救中國金融,但問題的關鍵是,反腐會進行得多麼徹底,會達到甚麼樣的成度?這才是關鍵的問題。不久前習近平當局在醫療領域進行反腐,但這個醫療反腐轟轟烈烈地開始,卻在幾十天內悄默無聲地結束。為甚麼呢?因為中共國的醫療體系已經徹底腐敗、爛透了!醫療反腐稍微往前推進,中共御用的衛生保健301醫院都得關門,中共高層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可能因此缺乏保障。所以,中共怎麼可能反腐去解決金融危機呢?真正解救金融危機的反腐,必須從根子上反,而從根本上進行反腐,就是清除了中共的特權和權力,就是否定了中國共產黨的統治,中共怎麼可能拿自己開刀、拿自身下手呢?!

習近平在這次會議上的講話中,再次提到「如何成功跳出治亂興衰歷史周期率」,對於「亡黨」的前景,習近平的答案是不斷的「自我革命」。據中共當局的數據,從十八大以來,全國紀檢監察機關立案審查調查了400多萬個案件,查處450萬人,「幫助教育」了900萬人次!

金融反腐,不敢真正下手;自我革命,也許會自行了斷;人們暫且慢慢地看。

(謝田博士是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艾肯商學院的市場學教授暨約翰奧林棕櫚講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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