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省去年底的醉死官案於今年4月曝光後,6月12日,中共青海省紀委監委再通報10宗官員酗酒案。陸媒以「官員飲酒致死後,青海再翻舊帳」為題報道此事。

筆者盤點發現,中共二十大後,這種翻舊帳成為官場風氣,表面上看是中共吏治變招,實質上是官場內鬥,因為舊帳都是上一任官員的問題。目前的幾樁翻舊帳事件,除了有地方大員的問題,還波及到前總理李克強和現任人大委員長趙樂際。

事件之一:青海黨校醉死官 陳剛隔空敲打信長星

6月12日,中共青海省紀委監委通報10宗酒後犯事的案件。12名涉事官員中,有人涉嫌酒後故意傷害他人,有人涉嫌酒後尋釁滋事、糾纏、追逐路人,還有執法大隊官員酒後無證駕駛封存的執法車輛,致車壞人傷……這12名官員多數只是被黨內警告,但有4人被撤職或開除公職。

此次通報的10宗官員喝酒惹事的涉案時間可追溯到2018到2022年間。這也意味著青海省官場正在「翻舊帳」,涉及過去幾年的領導層的責任。

之前,2022年12月11日晚,中共6名廳官在青海省委黨校學二十大的培訓期間聚餐飲酒,6人共飲用7瓶白酒,結果致1人死亡。事件時隔近半年,在今年4月27日才公開。中紀委處罰了時任青海省委委員、省政府黨組成員、秘書長師存武等參與聚會的人。官方沒有說死者是誰,但媒體對比相關信息,證實是海北藏族自治州委書記多傑。

按中共官場規則,時任青海省委書記信長星對事件有所謂「領導責任」,但他仕途並沒有受到影響,反而事後於2023年1月3日調往經濟大省江蘇任書記。曾經掌管習近平的形象工程「雄安新區」的陳剛,2023年1月3日擔任青海省委書記。

事件本來發生在去年12月,曝光的時間點卻在信長星離任、陳剛上任幾個月之後,這似乎能反映背後有政治角力。

5月4日,陳剛專門在青海省委為此事開會,放話「與習以為常的作風積弊作鬥爭」等等。陳剛是對著信長星一幫舊部說這番話的,無疑也是暗批擔任過青海省長和書記的信長星本人。

事件之二:長沙塌樓案跨省倒查 或涉中央高層博弈

一年前的湖南長沙市民自建樓倒塌致54人死亡事件,5月21日官方才宣布調查結果,4名省部級高官及62名各級官員孭鑊,包括3名前任長沙書記和市長:重慶市長胡衡華、湖南省人大黨組成員陳文浩、貴州省委常委兼貴陽市委書記胡忠雄,還有現任湖南省委常委、長沙市委書記吳桂英。

長沙塌樓的最主要原因是2018年7月加層擴建造成荷載大幅增加,而胡衡華2013年至2020年擔任長沙市長、書記,他被指對事故發生負有領導責任。2020年10月,胡衡華已調任中共陝西省委副書記,2021年12月任重慶市委副書記,2022年1月任市長。

貴州省委常委兼貴陽市委書記胡忠雄,2018年任長沙市委副書記、市長,2020年調往貴州。

胡衡華和胡忠雄已調離還被跨省處理,頗為罕見。

塌樓事故在去年4月發生,官方在一年後才通報調查結果及問責。而2015年天津港「8.12」特別重大危化品倉庫火災爆炸事故,共造成173人遇難、近千人受傷,當月就通報問責;2019年江蘇響水天嘉宜公司「3.21」特別重大爆炸事故,78人死亡,逾600人傷,也在當年11月就有調查結果,並啟動問責。

因為是少見的跨省倒查,這背後可能涉及高層各人靠山的較量。而長沙塌樓事故拖到湖南省委書記交班後才公布處理結果,也有前任被翻帳的嫌疑。湖南省委前書記張慶偉,今年3月已任人大副委員長,由沈曉明接任。

事件之三:李強倒查李克強

中共各地正在進行新一輪所謂「懲治統計造假行動」,從2023年3月持續到2024年2月。

據財新網5月25日報道,其中河南新鄭市重點核實2022年全年和2023年最新期別是否瞞報或漏報工業總產值等問題。浙江省溫州市則對2017年10月以來的案件大起底。

中共二十大前,去年5月30日,中共國家統計局已經進行了一次「統計造假不收手不收斂問題專項糾治工作動員部署」,去年3月上任的統計局長康義當時提到打假是直接按習近平「指示批示」,但當時也沒有提及倒查。

這一次在李強就任總理後,國務院馬上進行新一輪統計打假,要倒查去年甚至更早,就是針對前總理李克強任內的問題。

當然,經濟數據造假是中共體制一貫的問題。這次李強要「倒查」,一方面是要顯示和過去舊帳切割,另一方面就有點暗算已下台的李克強的意味了。而李強上任後馬上將國務院定位為完全聽命於習中央的「政治機關」,這也令人聯想,「倒查」李克強任內數據造假也是習的意思。

事件之四:李希派習老鄉抓中紀委內鬼 不利趙樂際

中共中紀委近期首次在全系統範圍內進行整肅,2月24日,習近平親信、中紀委書記李希在相關會議上放話「清理門戶」。

3月,中共中紀委成立了一個新部門——「全國紀檢監察幹部隊伍教育整頓領導小組」,操盤者是習近平的陝西老鄉、中紀委副書記孫新陽。孫新陽是已故的習近平同父異母哥哥、中共海南省政法委書記習正寧的親信。

據官方報道,2023年,已有兩名副部級紀委「內鬼」落馬,分別是中共河北省人大常委會前副主任王雪峰和大連市政協主席、黨組書記郝宏軍,兩人都在紀檢監察系統工作多年。另外,曾任寧夏回族自治區紀委副書記長達十年之久的殷學儒3月16日被查。6月12日,中共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第二監督檢查室副主任、一級巡視員劉燃被雙開。

過去王岐山和趙樂際任內,中紀委一直在抓內鬼,但這種在全國紀檢系統的大規模整肅,從來沒有,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會針對前中紀委書記趙樂際任內獲重用的官員。前幾年習親信陳一新和王小洪操盤在政法系整肅,就打了一個「孫力軍政治團夥」,說不準中紀委也有一個類似的人物,外界拭目以待。

結語:

中共在反腐方面的所謂「倒查」其實不稀奇,近年也有不少退休官員被查,而最早就是查已退位的前中央政法委書記周永康。但是習近平當局雖然也列出了周永康的腐敗史,暗示了周的靠山是江澤民和曾慶紅,卻沒有對江曾進行倒查。除惡不盡,必有詭情。

官場翻舊帳最轟動的應是讓習震怒的秦嶺違建別墅案。2018年7月,習第六次批示整治,當地高官集體陽奉陰違。最後官場被大規模整肅,落馬者許多都是上屆中紀委書記趙樂際主政陝西時的舊部。據說習也曾藉事件敲打過趙樂際。

還有前兩年時任內蒙古書記石泰峰在內蒙大搞煤炭貪腐案「倒查20年」。團派的前副總理胡春華2009年至2012年主政內蒙,在二十大只擔任中央委員,有說法指與他被倒查有關。但胡春華最後也涉險過關,獲安排任副國級的政協副主席。

由此可知,當下這股翻舊帳的風氣,也只是因為後任官員不想孭鑊進行切割,上邊官員對下邊的官員進行恐嚇整肅。至於更高層的大人物,當局只是震懾一下,不太可能真正揪出。中共所謂問責的實質,只是拋出一些替罪羊,高層權貴不會觸動,而這個黨本身,更是從來在製造人禍之後繼續自稱「偉大、光榮、正確」,除非在罪行深重之下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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