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香港時,塞雷尼迪.王(Serenitie Wang)為的是找一個避風港,以躲過正在那裏肆虐的冠狀病毒疫情。
那是2022年3月初,香港人均感染率世界居首。
登上飛機時,這位CNN駐香港的影片節目製作人自認為逃回上海是聰明之舉。首先,上海是她的故鄉,那裏有她的父母,親情的誘惑難以抗拒。其次,Omicron肆虐香港之際,上海的病例仍然是個位數,而且中共採取了鐵腕手段對這場大流行清零,她似乎有理由認為這種事態能夠保持下去。
沒想到,在上海一落地,情況就變了,剛剛躲過「全球最糟糕疫情」的她隨即陷入「世界最嚴格封控」,她即將開始70天的強制隔離。
她更沒想到的是,在抵達後接受政府規定的三周檢疫後,她和父母所在的住宅區將被連續封控49天,也沒想到她和媽媽會染疫,而且她將被關進政府臭名昭著的「方艙」接受進一步隔離。
鐵腕手段不敵中共病毒傳播
在抵達後的三周隔離期間,她目睹感染病例爆炸性增長,這讓她感到恐慌。當終於獲許出來後,她有了一天短暫的自由,接著又被迫回到據說只持續四天的封控狀態。她並未對此感覺不安。但事實很快證明,她再次錯了。
此時,病毒已經在她和父母所在的住宅區現身,這棟21層樓裏的300名居民即將進入封鎖,且近兩個月之久。
COVID似乎可以穿過地板和牆壁,即使是再強有力的措施也擋不住它,這一點令人震驚和恐懼。每當樓裏有一個人的檢測結果呈陽性,封鎖期就會再延長14天。
許多居民自告奮勇為該物業消毒,在每一個角落都澆上了消毒劑。他們還幫助分發食物和必需品。按照規定,將這些東西直接送到每戶家門口。當然,每個包裹在送達之前也同樣被無一遺漏地噴上了一層消毒劑。
大樓裏到處是消毒劑的怪味,一些住戶的觸摸屏電子門鎖甚至因此受到腐蝕並停擺。
這可能有助於緩解人們的緊張情緒,但幾乎沒有證據表明可以阻止病毒傳播。
封鎖24天後,她媽媽在每天的自行抗原測試中看到了可怕的雙線(染疫)。而這期間,她和丈夫及女兒一樣,除了接受強制性測試外,未踏出過公寓一步⋯⋯
政府工作人員把她媽媽拖到了一個隔離營——上海288個由學校臨時改造而成的隔離營之一。與媽媽揮手告別後,第二天她發現自己也感染了。
在國家會展中心隔離 到處是挑戰
她本以為可以再次見到媽媽,但希望很快破滅。因為人們被隨機分配到不同的地點。她被送往國家會展中心,這是上海最大的隔離設施,形狀酷似四葉草,並因此得名。
這裏曾經是全球最大的汽車展舉辦地,後來被改造成擁有5萬張床位的臨時COVID方艙醫院。
她一踏進自己被指定的「四葉草」一角便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放眼望去是一張挨一張的床鋪,空中到處掛著衣服、毛巾等。一群身著睡衣的陌生人在她身邊熙熙攘攘,儼然一個睡衣派對,哪裏還有甚麼「私密」可言。
這讓原本已經因長時間隔離而精神崩潰的她越發感到恐懼。然而,後來她發現真正讓人恐懼的是那裏的廁所,那幾十個成千上萬人日復一日使用的便攜式蹲廁。每一次去那個陰暗、臭味熏天的角落她都要面臨幾個挑戰:
先是排長龍,接著小心翼翼地挨個檢查,以期找到一個可以下腳的廁所。然而,終於蹲下後一邊要努力保持身體平衡(地面溼滑),一邊要用手頂著廁所門(門鎖大多處於罷工狀態),以防不速之客闖入。
然後是長明燈高懸的情況下睡覺得問題。為此,她戴了兩個口罩——一個摀住嘴巴,一個用於遮眼,以應對頭頂上一排徹夜不眨眼的白熾燈。
第一天晚上,在3,000人睡夢中打鼾、磨牙、輾轉反側、呻吟和哼哼唧唧等各種噪音包裹下,她花了幾個小時才睡著。
但感覺剛過了一會兒就被大喇叭聲吵醒,一看才早上6點,所有人要接受「PCR測試」。
方艙裏的國有建築公司工人:終於可以休息了
談到吃飯,她說,那裏的食物雖不是甚麼盛宴,但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期,能吃飽,對於很多上海人來說可以說已經很幸運了。在中國這個金融中心於3月初率先實施封城後,「食物短缺」一度成為網絡熱搜詞。
她也敏銳地注意到,在封鎖期間,身處隔離中心以外的許多人真的害怕挨餓。
當她在社交媒體上分享了她吃飯的照片時,許多網民甚至希望自己能感染COVID,以解決吃飯問題。當然,他們可能是在開玩笑。不過,她注意到「四葉草」裏的一些人囤積牛奶和水果等零食,以便在最後離開時把這些東西帶回家。
通常,沒有誰願意住進臭名昭著的方艙。不過,也有例外。那時,她遇到了孫先生。
他是一家國有建築公司的工人。幾周前他參與了該方艙醫院的改造工作。最終,他也住進了這裏。他告訴作者,從3月開始,他和工友們就像打仗一樣,連軸轉,建了一個又一個方艙。
「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他說,沒日沒夜的施工使他肩部受傷,雙手起了繭子。聽說自己感染,幾乎「鬆了一口氣」。
他寧願不出方艙:每個人都會怕我
儘管她像孫先生一樣,試圖看到事情積極的一面,但很難完全消除方艙生活給她造成的精神焦慮:生活習慣變得單調、機械,想家,而且洗不了澡,這讓她感到噁心。
而且,與其他人一樣,每天她要從長長的打印名單中查找自己的PCR測試檢測結果,簡直就像急於知道自己是否中榜的高考生。而她也了解到,這種檢疫方法也不是非黑即白。
她認識的至少有五個人重獲自由的希望破滅,因為他們的結果在陰性和陽性之間搖擺不定。而她本人在輕微症狀消失之後,和其他許多人一樣,檢測結果繼續為陽性,並繼續身陷囹圄。
最終,她在第七天的測試中呈陰性,在24小時後的後續測試中也一樣,她被告知準備出院。
孫先生也收到同樣通知。但是,他卻不像她那樣感到興奮。他說,他擔心鄰居可能不會讓他回到自己的住處。
「我是一個檢測呈陽性的人。每個人都會怕我。」他說。
第二天,她沒在出院的隊伍中見到孫先生。護士到處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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