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以來，全球物價都在飛漲，最新的數據顯示，世界糧食價格，也在3月份再次創下歷史新紀錄，已經有多家國際機構發布警告，未來全球的糧荒問題會更加嚴重，目前，美國已經呼籲全球的糧食大國，像是中國、印度等國家，釋放儲備糧。巧的是，最近，習近平在去海南三亞考察時，也再次強調了糧食安全，並說，這個安全的關鍵就是種子。那麼，全球的糧食危機情況如何？中國的糧食安全又是否會有保障呢？我們今天就來談談這些內容。

全球糧價飆升 中國還在屯糧

大家看到，最近幾個月，很多食品都在漲價，而背後的原因，是因為國際糧油價格的大幅度上漲。

例如：受能源和食品價格飛漲、供應緊張和消費者需求強勁的影響，美國3月份同比通脹率飆升到8.5%，創下了40年新高。

美國農業部最新的食品價格報告顯示，「所有食品價格」，預計將在未來幾個月上漲，是幾十年來的最高漲幅，涉及品種，包括肉類、家禽、雞蛋、奶製品，還有穀物和烘焙食品等等。那麼，漲幅最大的是甚麼呢？有5種食品，分別是食用油，家禽，主要是指雞肉，還有新鮮水果、乳製品和雞蛋。

實際上，全球糧價並非是近期才開始上漲的，從數據上看，從2020年開始，全球糧價就已經步入了上升通道，只是在近期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那麼，是甚麼原因造成的糧價上漲呢？

首要一個原因，就是2020年在全球爆發的疫情，嚴重衝擊了全球供應鏈體系，而糧食生產卻是一個嚴重依賴供應鏈的產業。正因如此，聯合國糧農組織（FAO）等機構，在聯合發布的2020年的《全球糧食危機報告》中提到，疫情可能導致遭受嚴重飢餓的人口數量增加一倍。

與此同時，極端天氣的頻發，也是影響糧食價格的關鍵因素，對全球多個主要的糧食生產國，都造成了比較大的破壞。比如，由於極端氣溫和洪水，巴西咖啡、比利時土豆，還有加拿大黃豌豆等農產品的價格，都出現了大幅度的上漲。

第三個原因，就是目前的俄烏戰爭了，這一場戰爭，進一步加劇了糧食供應的短缺。

8日時，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FAO）表示，世界糧食商品價格在3月份飆升，達到歷史最高水平。在2月份時，包括植物油、穀物、肉類、糖和乳製品在內的糧農組織食品價格指數，已經攀升到了1990年設立以來的最高水平，但是，在3月份，又再度環比上漲了12.6%，達到159.3點，和去年同期比較，高出了33.6%。主要原因是，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對穀物和植物油市場造成衝擊。

大家知道，俄羅斯和烏克蘭都是重要的糧食出口國。《紐約時報》就在報道中提到，對全球糧食市場而言，很難找到影響性比俄羅斯、烏克蘭還大的國家。在過去5年，俄羅斯及烏克蘭的糧食出口量，合計佔到全球的比例，小麥有將近30%，玉米是17%，大麥32%，葵花油高達75%。

但是，在過去6周裏，俄羅斯的炮火摧毀了大量農作物，以及至少6座大型糧倉。而且，由於俄羅斯封鎖了進入黑海的通道，烏克蘭的倉庫裏堆滿了無法出口的穀物。烏克蘭農業部表示，自從戰爭開始以來，鳥克蘭已經損失了至少15億美元的糧食出口。同時，為了保證國內的供應，烏克蘭也禁止了一些糧食出口。而另一邊的俄羅斯，由於受到國際制裁，糧食出口也受到了影響。

此外，俄羅斯和白俄羅斯還是全球化肥的主要出口國。所以，在俄烏衝突升級之後，化肥價格快速攀升，生產成本，成為影響農民種植的關鍵因素。

另外，烏克蘭農業部官員，還在近日表示，受戰爭影響，烏克蘭的春播將會延誤，今年只能完成70%的播種面積。這也意味著，今年烏克蘭的糧食產量將大大低於去年。

這也意味著，下半年的全球糧食價格，仍可能維持在高位。聯合國糧農業組織推算，國際食品和飼料價格，將可能上漲8%到22%。

在13日，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還有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WFP），以及世貿組織（WTO），發表了一個聯合聲明，呼籲各國政府就糧食安全問題，採取緊急行動，並且應避免禁止糧食或者化肥的出口。

媒體報道也提到，白宮和國務院的官員們正在和美國國際開發署（USAID）和世界糧食計劃署合作，應對即將到來的糧食短缺。有兩位知情人士表示，美國政府計劃在未來幾天，釋放更多的國際糧食援助。

美國還向印度、阿根廷、中國和其它擁有大量糧食儲備的國家施壓，要求它們向世界糧食計劃署捐贈糧食，或至少向全球市場釋放庫存。

一些美國議員擔心，中共或其它對手，可能利用糧食儲備，在非洲和亞洲獲得更多的政治影響力。但一些經濟學家表示，北京可能沒有能力快速出口大量的糧食。事實上，中共一直是在大力地採購、儲備糧食。

去年底，日經新聞報道，美國農業部的統計顯示，從玉米等主要糧食的庫存量來看，中國達到了全球的一半以上。根據美國農業部的推算數據，中國在2022年上半年的全球庫存量佔比，玉米達到69％，大米達到60％，小麥達到51％，都在過去10年裏提高了大約20％。報道還說，中共官員也稱，小麥可以滿足中國人口一年半的消費需求，糧食供應沒有問題。

糧食自給率不斷下降 中國種子也依賴外國

不過，雖然中共一直在擴大糧食儲備，但同時，它也一直在強調中國不缺糧。那麼，真實情況到底如何呢？

根據陸媒的報道，截至2021年，中國的糧食產量取得了18年連續大豐收，創下了新高。但是，據第一財經報道，2021年的中國糧食進口量，也創下了歷史新高。中共海關總署發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全年，中國進口糧食1.6億噸，同比增長18.1%。進口的糧食總量，佔到糧食總產量的24.1%。這表明，中國糧食對外依存度是19.4%。

在中國，糧食按品種來分，包括穀物、大豆、薯類三種。其中，穀物主要是指稻穀、小麥，還有玉米，而稻穀和小麥，又被稱為「口糧」；玉米，則是重要的飼料和工業原料；而高粱和大麥，是作為玉米的替代品種，也大量用作飼料。

中國的農產品對外貿易，從2004年起，就從之前的淨出口國轉為了淨進口國。在過去20年裏，雖然穀物的自給率始終保持在97%以上，但是油料、大豆、糖類、肉類和奶類的進口量，都在大幅增加。

其中，油料的自給率從81.0%下降到25.1%，大豆的自給率從60.2%下降到17.0%。而且2021年的數據顯示，大豆自給率進一步下降到了14.5%。

在今年1月8日召開的「清華三農論壇」上，中共國家發改委原副主任杜鷹提到，中國的穀物可以做到基本自給，缺的主要是蛋白類食物，這類食物的對外依存度在不斷擴大。

根據杜鷹團隊的計算，20年間，中國的食物自給率已經從100%左右，下降到目前的76%左右，年均下降了1個多百分點。杜鷹團隊還推算得出，到2035年，中國總的食物自給率，有可能從目前的76%左右，進一步下降到65%左右。這一水平，大致相當於日本上世紀60年代末期和韓國80年代末期的水平。

那麼，導致中國食物自給率持續下降的原因是甚麼呢？

深層次原因在於，和其它主要農產品生產國相比，中國農業的競爭優勢，總體呈現出下降趨勢，尤其是在2004年到2014年這一階段，糧食及重要農產品的成本飆升，並且超過了世界主要的農產品生產國。杜鷹稱，中國大多數農產品已經不具備比較優勢。

但是，中國更大的糧食隱憂，還在於沒有自己的種子。

4月10日，習近平在海南三亞考察時就強調，種子是中國糧食安全的關鍵，種業科技做到自立自強，是一件具有戰略意義的大事，並說解決了種子，才能端穩中國飯碗，才能實現糧食安全。

大陸媒體報道說，中國除了大豆種子的對外依存度高達86%以外，一部份蔬菜品種，比如胡蘿蔔、菠菜、洋蔥、高端品種蕃茄、甜菜和黑麥草等種子的進口依賴度，都超過90％。而像是土豆、辣椒、胡蘿蔔、西蘭花等蔬菜，尤其是高階品種，基本上要依賴美國、荷蘭、日本、韓國，還有德國等種子公司。

所以，中共當局近幾年多次提到，種子是農業的「晶片」，是實現糧食安全的關鍵，要開展種子「卡脖子」技術攻關。

但是，種子研發需要長時間的積累以及大量資金的投入。從種子研發，到種子的商業化需要經歷三個階段：研發育種、田間制種、種子加工，這個周期要多長呢，一般都是在10年左右。並且，在高額成本的投入後，產出上還存在著不確定性。

媒體報道，中國有7,000多家農作物種子企業，但每年的研發投入總額只有40億元，只是德國一個拜耳公司的一半；種子企業自主的商品種子銷售收入總額，也只是和拜耳差不多的水平。

據說，在這幾千家種子企業之中，只有不到100家具有研發能力；在每年審定登記的數百種種子品類中，80%以上的審定品種，都沒有推廣價值，有競爭力、有突破性技術的品種更是沒有。

剛才提到，種子研發是一個十年周期左右的大工程，然而資本都是想要快速看到效果的，這就導致在過去，中國不是好好去搞種子開發，而是想一些「歪門邪道」。

美國之音就曾經發表一篇報道，題目是「從玉米種子到大飛機技術，偷竊助推的中國崛起」。文章提到一個例子，在2011年時，有莫海龍等六人，試圖從美國農田裏盜竊玉米良種運到中國。2016年1月，莫海龍認罪，承認長期密謀偷竊美國農業巨頭孟山都公司和杜邦公司研發的轉基因玉米種子，並試圖運回北京大北農集團用於商業目的。莫海龍最後被判了3年監禁。

不過，中共一方面擔心端不上飯碗，一方面又在製造糧食危機。

目前正值準備春耕的關鍵時節，但農業大省吉林，自從今年3月爆發疫情以來，一直實施「清零」防疫政策。比如，有網上流傳的視頻顯示，最近有的農戶在疫情封鎖期間春耕，但是，被警察帶走調查，說他違反了防疫規定。另外，春耕所需要的種子、化肥、農藥，還有機械等農用物資，也因為受到疫情管控，而導致物流渠道受阻。所以，今年的收成很難不受影響。再加上化肥、農藥等都在漲價，今年的糧食價格還會上漲。

本來，習近平強調糧食和種子自給自足，是為內循環做準備，擔心一旦和外國脫鉤，或者被國際上制裁，中國的糧食供應會出現危機。但很諷刺的是，在目前糧食供應充足的情況下，像上海這個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都鬧起了飢荒。可見，即使中國未來能夠實現糧食和種子完全自給，不再依賴外國，也不能保證中國的老百姓不會餓肚子，因為只要中國的飯碗仍然端在中共的手上，那麼中國的老百姓，就隨時有挨餓的可能。@

財商經濟研究所
策劃：宇文銘
撰文：李松筠
編輯：蔚然、宇文銘
粵語配音：Ada
剪輯：曲歌
監製：李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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