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中共地方政府的隱性債務問題,中共財政部已於12月16日公布,堅持「中央不救助」原則,各地政府自行解決。有經濟學家在12月22日分析中國經濟時表示,中央政府「手裡也沒錢了」。

中共體制下,中央政府不出面,各地政府解決各地問題的方式被比喻為「誰家孩子誰抱走」。12月16日的中共國務院政策例行會議上,中共財政部副部長許宏才稱,對地方政府隱性債務問題的處理也採用此原則,中央不會出手,要求通過債務違約處置機制來解決隱性債務存量。許宏才同時稱,要推動出台終身問責制,倒查和追究責任。

12月22日,經濟學家程曉農在接受「政經最前線」專訪時表示,中共地方政府的債務累計「像山一樣高」,是個「長期困擾、威脅中國經濟的沈重大山」;並說中共的中央政府「手裡也沒錢了」。

隱性債務指地方政府在法定限額之外直接舉借、承諾償還或提供擔保的債務;常見的形式有地方融資平台公司舉借的城投債。城投債主要指為城市基礎設施發行的債券。顯性債務則是由政府公開承諾、擔保而形成的債務,如地方政府財政擔保轉給地方企事業單位使用的國債轉貸基金。

中共地方政府的隱性債務數額大,導致地方財政問題已越來越「顯性」。國盛證券2021年4月依據估測和參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數據,認為中共地方隱性債務規模可能為顯性債務的2倍左右,保守估計2020年隱性債務規模近50萬億元(約合8萬億美元),政府整體負債率高。

彭博社在9月29日引述了高盛報告的數據說,中共地方政府融資平台(LGFV)債務總額已由2013年的16萬億元(約合2.56萬億美元)增至去年底的53萬億元(約合8.48萬億美元),相當於中國國內生產總值(GDP)的52%,高於中共官宣的應還債務總額。

許宏才在12月16日答記者問談到中共政府整體的債務水平時稱,截至2020年末,地方政府債務餘額25.66萬億元(約合4.11萬億美元),中央政府債務餘額20.89萬億元(約合3.32億美元),全國政府債務餘額是46.55萬億元(約合7.43萬億美元)。

他還稱,按照中共統計局公布的2020年GDP數據101.6萬億元(約合16.26萬億美元)計算,政府債務餘額與GDP之比,即負債率是45.8%,低於國際通行的60%警戒線。

然而45.8%的負債率未計入中共官方承認的隱性債務。如計入國盛證券保守估計的50萬億元隱性債務,中共政府的總債務餘額為96.55萬億元(約合15.45萬億美元);中共統計局於12月17日公布的2020年最終核實GDP低於初步核算數,為101.36萬億元(約合16.22萬億美元),那麼計入保守估計隱性債務的負債率為95.3%,遠高於60%的警戒線。

2021年10月,数据宝、腾讯财经联合推出《城市负债率排行榜》,其中的地方政府負債包括了城投債,即包括了大部分的隱性債務。2020年地方政府負債率最高的是貴陽,達929.06%,其次是哈爾濱,為764.58%。省會城市中,2020年債務率居高的主要分布在西北地區。这些城市虽地方政府债务余额不高,城投债也较低,但由于财政收入一般,导致债务率较高。

中央政府在2020年曾從專項債務額度中安排資金2,000億元(約合320億美元),支持地方化解中小銀行風險。中共財政部黨組書記、部長劉昆在2021年1月20日的全國財政工作會議上總結2020年的工作時稱,這進一步緩釋了隱性債務風險。

經濟學家程曉農於12月22日對中國經濟的解讀,解釋了中共的中央政府為何不再救助地方的隱性債務。他在分析時還談到,看中國的經濟數據,需要一定的獨立思考能力,不能盲目相信中共的官方數據。

專家分析中共財政困境

程曉農說,中國經濟的增長隨著房地產泡沫的破裂走上了債務經濟的道路,即靠借債來發展經濟。目前地方政府的賣地收入在減少,債務還在增加,地方政府或走向破產,或倒逼中央政府增加補貼,但中央政府「手裡也沒錢了」。

中共的債務不止在國內,還涉及海外美元債,而中國的外匯淨儲備快見底了。

他說,10月底中國外匯總儲備是32,176億美元,最新的外債是6月底的26,798億美元;根據中共官方6月公布的數據,外匯淨儲備(總資產扣除總負債)在6月底是5,342億美元,比2014年12月的外匯淨儲備減少了75%,即少了1.5兆美元。

其中,外匯總儲備減少引起外匯淨儲備下降是6,290億美元,占淨減少量的41%;因外債上升,導致外匯淨儲備下降約為9,000億美元,占淨減少量的59%。可見,中共未償還的外債是中國外匯淨儲備下降的主因,增加了償還外債和日常進口所需外匯的衝突風險。

綜合分析後,程曉農認為,中國目前的淨外匯儲備只夠用三個半月。為何海外投行關注中國恒大(03333.HK)的違約問題,因為如果這家房企的外債都還不上,那麼這意味著投行們投資的這麼多債券也都兌換不了。

程曉農說,依據2021年6月底的數據,外國在中國的投資餘額為33,650億美元,已超過中國外匯總儲備的餘額;這意味著如果所有外商撤資,同時中共政府也守信用,允許外資兌換外幣撤離,那麼中共政府也就破產了。

他分析,中共政府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那麼外商就會蒙受損失,而中共政府也會因為失去信用而遭到國際社會的金融制裁。

中國經濟下行是共識

12月21日晚,中共喉舌《新華社》發表了近日對中共發展改革委副主任、中共統計局局長寧吉喆的採訪。寧吉喆承認,中國經濟目前面臨消費需求走低,投資增長受制約,以及供給鏈有卡點和企業成本走高,導致產業鏈下游的中小企業經營困難等壓力,並稱會儘快出台有利於穩定經濟的政策。

就壓力形成的因素,寧吉喆羅列了疫情、世界經濟復甦不均衡、中國遭遇洪澇災害的同時,承認中國長期存在的一些深層次矛盾凸顯,以及具有收縮效應政策的制約。但報道未說明「深層次矛盾」具體指什麼,涉及哪些方面,以及哪些團體和個人受影響,也未列舉具體哪些政策制約了中國經濟。

12月22日,世界銀行發表了12月的「中國經濟簡報」(簡稱簡報),主要觀點包括:中國2022年的經濟增速預計會放緩,中國經濟前景的下行風險有所增加,這主要與疫情和高槓桿的房地產行業有關。

簡報表示,中共通過基礎設施和房地產投資拉動增長的傳統策略已經走到盡頭。短期來看,政府應做好寬鬆政策的準備,以便解決企業槓桿率過高問題,特別是房地產企業,同時也需要提供必要的流動性支持,防止房地產企業的財務困境蔓延到更廣泛的金融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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