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自始至終的目標,是應該把學生教育成具有與人和睦,融洽相處個性的全面人才,而不是單純的具備某項特長的專家。我認為,技術專科學校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應該遵循這一原則。應該把培養學生獨立思考和自我判斷的能力放在首位,而不是獲取特殊知識。——引自阿爾伯特·愛因斯坦

「結束」(end)這個詞至少有兩種含義——一種是目標的實現,另一種是指某種事物的死亡或某件事情的失敗。當今教育界出現的危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教育的目的、需要實現的目標或結果,被學校和大多數人誤解,因而導致了另外一種結局即教育的終結或失敗。

這種對教育目的的誤解,其中一個重要的根源就是把教育看成是功利性的。然而,教育的目的不是為了迎合他人。它是自由的。也就是說,教育不僅是為了未來職業的發展,更是為了樹立健全的人格。教育就是要教會人們入世而脫俗,即在最現實的環境中,最大限度地做好自己。一旦偏離這個目的,教育必將失敗。

當今的教育現狀

現代學校教育戰略傾向於應用廣泛的基準,灌輸學生掌握21世紀的技能,然後再讓他們像賺錢大軍一樣衝鋒陷陣,在21世紀的全球經濟中協作、創新和競爭。

當下盛行的「共同核心倡議」(The Common Core initiative,註:2010年推出的教育倡議)就是,制定和實施全面的統計與評估系統來檢驗學生的表現,保障所有學生都能平等地享有預定好的達標方案,完成以後即可進入大學深造和社會就業。這確實是教育倒退的表現,甚至違背了教育本身的目的。

但是真正的教育的結果,不是學位、工作或金錢。馬克思主義原理認為,人是由技術和生產資料決定的。這種以商業文化為模式的「教育」不是引導,而是挖掘。這個世界迫切需要重返學校,重新接受教育。

教育的目的和目標是按照永恆和內在的價值觀塑造完整的人,而不是訓練所有的人遵守一套當代統一的經濟標準。因此,教育針對的是人類的普世真理,而不是具體細節。當首要任務擺正位置後,其它事情也就跟著各就各位了。

「共同核心倡議」的標準過於狹隘,無法解決人類核心問題。它將學習縮減為一套一刀切的集中式信息課程,教學的重點就是,只要能通過記憶基本事實而通過考核就算合格了。這就相當於把人當作是經驗微積分中的最低厘米母——這遠遠地違背了教育的宗旨,只會導致教育的失敗。

超越自我

真正的教育將所有學生的智力提升到人類的最高期望值,包括學生對現實的想像力和情感欣賞能力,以及分析和科學的思維習慣。正如約翰·亨利·紐曼(John Henry Newman,英國神學家和詩人)所說的那樣,心靈的修養「意味著對我們的精神本性的作用,意味著一種性格的形成」。

對於古人來說,行動和教育的目的是為了獲得智慧從而達到精神遵循現實。而對現代人而言,行動和教育的目的,是通過技巧讓現實滿足精神的需求。然而,過多的技術和過度的專業化所產生的生活與現實的距離感,讓人們疏於體驗,從而削弱了學習的能力。

從古至今,教育的目的一直是為了培養人的品格。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拉斐爾(Raphael)創作的壁畫《雅典學校》(The School of Athens),描繪了公元前4世紀初哲學家柏拉圖(Plato)在古雅典創建的柏拉圖學院。壁畫的中心是柏拉圖正在與亞里斯多德(Aristotle)討論問題。(公有領域)
從古至今,教育的目的一直是為了培養人的品格。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家拉斐爾(Raphael)創作的壁畫《雅典學校》(The School of Athens),描繪了公元前4世紀初哲學家柏拉圖(Plato)在古雅典創建的柏拉圖學院。壁畫的中心是柏拉圖正在與亞里斯多德(Aristotle)討論問題。(公有領域)

約翰·西尼爾(John Senior)博士70年代在堪薩斯大學(University of Kansas)主導了著名的「綜合人文課程」(Integrated Humanities Program)項目,他的發現在學術界的各個領域都得到了關注和推動。他曾經寫道:「教育不是獲得市場上的技能,也不是自我提升、文化、個人成就,甚至不是知識——雖然通常會產生這些好處;但是,從本質上說,它是對超越自我的召喚。」

我記得在寄宿學校讀書時,曾有過超越自我的經歷。

第一次是在一個早上的六點。我被校長叫醒,他穿著橡膠靴站在我的床鋪下面。我的五個室友都沒被吵醒,但鳥兒卻醒了。校長告訴我,他穀倉裏有隻羊的蹄子已經爛得沒法治了,他只能一槍結束了它的痛苦,現在屍體需要處理。他面無表情地對我說:「你看起來能學得會。」他說得沒錯。經過簡單的交代後,他就把那一攤子事都留給我這個城裏孩子。那時天剛亮,我就拖著一隻二百多斤重的死羊,翻山越嶺,最後把它扔到垃圾場,完成了這項污濁而艱難的任務。

第二次是在晚上。「穀倉裏有一隻母羊生了一隻小羊。」校長告訴我,「我要你陪著她,直到小羊羔能站起來。」我拿著手電筒跌跌撞撞下了樓梯。這兩周分別見證了死亡和誕生,這就是完整的生命的循環,很有教育意義,雖然我學的並不是牧羊。

教育就是在現實中提供這樣真實的課程——純粹的教學時刻,印證著書本和講義中所描述的真、善、美,讓學生懂得人情世故和如何面對生死。

但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格外謹慎地管理教育,培養既能補充和驗證課程內容,又能在友善的氛圍中形成真正的品格的教學經驗,適用於任何地方如教室裏、運動場上、在野外,或者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如羊圈。任何地方都可以成為教育的場所,當指導學生如何面對現實生活,無論是在已知還是未知領域,教育就會產生最好的效果。

教育的真正目標應該是培養一個人的品行,也許是通過展現生命循壞的全部過程,從出生到死亡。(Coatesy/Shutterstock)
教育的真正目標應該是培養一個人的品行,也許是通過展現生命循壞的全部過程,從出生到死亡。(Coatesy/Shutterstock)

這種方法是通過引導學生與現實的互動,在這種互動中平衡好困境與友誼的關係。英語教師應該鼓勵學生學習莎士比亞,當他們在同學面前分享對十四行詩的想法時,應向他們表示祝賀。

教練應該鼓勵學生面對身體上的恐懼,當年輕運動員在橄欖球場上被撞得流鼻血時給予肯定。合唱團指揮應該要求完美,讚揚在彌撒中唱得好的學生。露營隊長應該要求精益求精,要稱讚在篝火旁講故事的年輕人。

當教育使所有的人都掌握了應該掌握的知識即真理時,教育就達到了目的。雖然結果不一定「實用」,但卻體現了善良、美麗和人性。

最好的情況是,教育認同傳統的人類學的觀點,即把人當作具有食慾、智力、想像力和意志的精神存在;因此,把懵懂好奇培養成為探索的開端和智慧的開啟。

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教育把人與神性和道德割裂開來,使人的行動和目的完全受利益驅使,從而使獲取生活工作的知識和技能凌駕於人類的更高的精神追求。

這樣「教育」出來的學生只能生活在有限的空間裏,根本不會去思考真理這一問題,而思考真理才是教育的目的。這種哲學思維方式超越了單純的知識和堆砌的事實,形成一種框架,在此框架中,所有事物都可以在彼此的適當關係中被理解——這不僅是教育的目的,也是人類生活的目的。

「教育的全部意義」,英國作家切斯特頓(G.K. Chesterton)寫道,「就是應該給人類提供既抽像又永恆的標準,人類可以據此判斷物質和虛無的狀況。」教育在培養美德中昇華至極致,引導學生兼具內在修養和外部知識,理解可見或不可見的現實的秩序。為了認識事物的全部真相,為了美好的生活而善於思考,這就是教育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做自己的主人和具備美德的習慣。

切斯特頓在為《危機雜誌》(Crisis Magazine)工作。(共有領域)
切斯特頓在為《危機雜誌》(Crisis Magazine)工作。(共有領域)

教育已經淪落到認為人的優秀在於手段而不是目的。現代人的口號是為了過上好日子而努力工作,也就是說,為了自立和獲得世俗的成功。然而,生活的意義遠不止於謀生。現在的世俗成功的概念是指經濟上的卓有成就,而教育的目的是為了人的自我完善。任何不能達到這種教育目標的行為,都是對教育本身的破壞。#

作者簡介:

肖恩·菲茨帕特里克(Sean Fitzpatrick)在賓夕凡尼亞州艾爾姆赫斯特市(Elmhurst)的一所寄宿學校——格雷戈里大學院(Gregory the Great Academy)教授人文科學。他在教育、文學和文化方面的著作曾發表在《危機雜誌》(Crisis Magazine)、《天主教交流》(Catholic Exchange)和《富於想像力的保守派》(the Imaginative Conservative)等期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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