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對我來說是一個恥辱難忘的日子,因為看到中共如此對待想讓國家變好的學生真是萬念俱灰,不但對中共發自內心的鄙視,也對中國的未來失去了信心。為此,一般情況下,不去紀念這一天。不過,在中共內外交困、行將就木的今天,我想挖掘了一下當年的記憶,聲討中共這個反人類的惡魔。

一、瘋狂的裝甲車

大約在晚上9點多,就傳來解放軍在木樨地開槍殺人的消息了。天安門廣場從滿滿的擁擠人群也逐漸變得稀疏起來,人也能快速移動了。

不久,我和我的同學走到人民大會堂西側時,從裏面衝出了幾百防暴警察,手拿盾牌、頭戴頭盔,一副全身武裝。可是,在那附近的人群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迎著他們衝了過去。我看到,往前衝的警察們被嚇呆了,速度迅速慢了下來。巨大的人群撲向警察,有幾個逃得慢的被抓了俘虜,盾牌、短槍都被繳獲。

後來從人民大會堂快速開出了一輛裝甲車。由於天安門附近人還是比較多,很多人都在馬路上慢走或者駐足。但是裝甲車沒有任何減速,我看到有兩三個沒有躲得開,直接被撞和軋了過去。當時人太多,我只能和我的另外兩個同學站在天安門前花壇的高處觀看,被撞的人具體怎樣,我不得而知。

我只看到,人群非常氣憤,很多人抓起甚麼都投向裝甲車。可是裝甲車大概從建國門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這時,憤怒的人們開始設置路障,把長安街上的隔離墩擋在路上。可是,裝甲車對此很不在意,很輕鬆的就跨過去了。裝甲車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天安門前的長安街上。從建國門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這時,人群有了經驗,把隔離墩的鐵棍抽出來,迎著馬路方向豎著放了三排。這時裝甲車想衝過路障,但是無論它怎樣努力加油,還是過不去。人群防止裝甲車後退,從裝甲車的後面也豎著放了三排隔離墩。這時裝甲車被陷住在隔離墩之間。

憤怒的人群敲打裝甲車,可是無人從裏面出來。這時,有人把5路公共汽車開到離裝甲車不遠的地方,有人從5路車的油箱中弄出來了一些汽油,在從廢棄的絕食的帳篷中拿到了破被子,把裝甲車用灑了一些汽油的被子圍住,開始焚燒。燃燒的大火燒了很久,才從裝甲車中爬出了一個大校和三個士兵。

但是,這幾個軍人卻被學生們很好的保護起來,以免被群眾毆打。看來,學生當時一直避免激化矛盾,對中共當局還有幻想,即使木樨地不斷有人傷亡消息傳來的情況下。

二、勇敢的天安門廣播員

到了大概11點左右,我和同學們想回學校了。我們的單車在大會堂的西側,所以我們往那裏走。可是,當我們走到大會堂不遠的地方的時候,這時有士兵大喊:「站住!再往前走開槍了!」

我回答:「我們去取我們的單車。」

士兵說:「這裏已經被封了,不能通行!」

我跟同學們商量說,沒有單車,走回清華太遠了,也太危險。因為你不知道哪裏被封了,人少很容易被消滅,別人也不知道,我們最好到學校的隊伍中去。他倆表示同意。就這樣,我們走回天安門廣場。

這時,廣場上人不是很多了,留在廣場的學生都集中到了紀念碑附近。學生們都坐在了紀念碑的台階上了。我們找到清華的大旗,走到前面坐下了。由於我們來的最晚,我們幾乎坐在了最底層台階上。

安裝在紀念碑上的大喇叭一直還在廣播著,大概意思就是學生關心國家未來沒有錯,學生不會失敗。這兩個男女生語速都非常快,一直不停地說,而且還很有激情。當時我真是很佩服,能說這麼快還不出錯,天才演說家。

坐著我們鄰居的是北醫的自願者。一個男生非常樂觀,還不時的講幾句笑話。我還記得他說:「不要怕,我們死也要做個飽死鬼。我給你們找吃的去。」他真離開台階,轉到絕食帳篷那邊,拿來了蘋果和一些小瓶裝的高糖飲料。他發給我們每人一個蘋果和小瓶飲料。我們交談了幾句,得知他是二年級學生,是服務於絕食區的志願者。

不久,來了一隊殺氣騰騰頭戴鋼盔、肩挎衝鋒槍的士兵。我們台階下面有輛單車,平行的放在我們前面。可是,不知怎的,有個士兵突然飛起一腳把單車踹倒了,車滑出去好幾米。有的還憤怒的看著我們。

還有一個士兵,被大喇叭的廣播激怒了,他從我們的縫隙中衝到紀念碑台階的最高處,對著大喇叭用衝鋒槍掃射。第一次把大喇叭打啞了一個,我還能從大喇叭聽見那個女生激昂的聲音:未來屬於我們。那個士兵再次掃射,大喇叭徹底無聲了。

不過,我當時想,這兩位廣播員真勇敢,也真有才華。

三、悲壯的撤離

廣場經過兩個小時的黑燈後,廣場指揮部的三君子也與當局談判有了結果,允許學生有秩序的撤離。

當我們從廣場走出後,很多百姓給學生鼓掌。我還聽見夾道上的老百姓哭著說:「我們真頂不住了,我們盡力了!」

學生們回答說:「我們一定還會再回來的!」

不過,這句話一晃都21年了,學生們還是未能回去,新一代的學生甚至對國家的未來,已不再是他們考慮的目標了。

當我們走過六部口後,後面的學生喊讓前面的停下來,說解放軍出動坦克軋了學生了。我們都停了下來,等待下一步的動作。我們不知道後面有多少學生被軋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有的說被軋了8個,也有說11個等等。

但當時那種壓抑、悲憤的情緒難以名表。因為我們都是赤手空拳,根本無法與坦克對抗,只能憤怒。我對中共這個殺人劊子手,不單是憤恨,也是徹底的鄙視。

我們大概停了很久,後來又通知說說隊伍往前走吧!

當我們回到學校的時候,同學們非常高興。幾個同學就站在10食堂前等待著,因為那裏是十字路口,從哪裏來都能提前看見。

當時天已經大亮,學校飯堂也已開飯。同學們催促快點吃飯,再去休息。還有的說:「還有三個沒有消息,趕快給老師匯報,又回來了三個!」

這樣我們得知,還有同學沒有回來。當時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甚麼滋味。

四、周德平同學之死

過了兩天,我們研究生班有42個學生,只有周德平一個人一直沒有回來。誰也不知6月3日他甚麼時間出去的,他與誰一起出去的,這一切都不知道。平時他也非常安靜,不說話。我的印象就是,他個子不高,湖北人,人也比較瘦,頭髮比較長,還帶著大眼鏡。

後來,學校讓學生們留下聯絡方式,就放假了。但是,周德平同宿舍的班長再留幾天,他陪同系裏老師再到北京各個醫院找找。

當我們在暑假後回到學校後上課前一天,系研究生處處長找到我們班開會。他通知說,我們班的同學周德平死了,人是在崇文醫院找到的。學校同意給出的結論是非正常死亡。也就是說既不是暴徒,也不是誤傷。他還表示,系裏從人道主義出發,給與他們家五百元撫恤金!

我私下問班長怎麼找到的。他說,他以前去那個醫院,但沒有認出來。後來再到一個一個醫院裏仔細辨認,從穿的衣服認出來的。因為周德平的頭被子彈打了一個碗口大窟窿,面目皆非,已經無法辨認。

其實,周德平雖然是在研究生班,但他已經申請讀直博了,應該屬於博士生了。一個在讀的安靜寡言博士生,被那戰爭都禁用的開花彈打死了,而且連個正式死亡的名份都沒有。

全中國在中共71年的邪惡統治之下,有多少發指的罪惡被掩埋了?有多少被迫害死的沒有記錄在案?我們根本無從得知。

在這裏,我寫此短文向被中共在6.4迫害死的學生和市民進行悼念,對周德平同學進行紀念,願你在天堂遠離邪惡中共。#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新唐人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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