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中共花費數十億美元來加強向海外滲透,其中之一就是對媒體的滲透。中共不僅斥巨資在海外擴張其官媒,同時採取各種手段試圖影響全球媒體,以阻止海外媒體批評中共。相應的,中共的這些行為對全球新聞自由造成損害。

今年3月25日,無國界記者組織(RSF)發佈一份長達52頁、名為《中國追求的世界傳媒新秩序》的最新報告,揭示中共正在採取各種策略,包括加強其官媒的國際傳播、進行廣泛的廣告宣傳及滲透外國媒體,以傳播其世界觀。

中共滲透海外媒體的一個手段是培訓外國記者「講好中國故事」。但接受了西方傳媒理念的媒體人仍堅持講好真實的中國故事。美國研究刊物《哥倫比亞新聞評論》日前發表了一篇由麥考密克(Andrew McCormick)撰寫的文章,作者採訪了幾名曾經參加在中國舉辦的外國媒體人培訓課程的記者,並請他們講述自己的經歷和感受。

麥考密克表示,中共舉辦了中非新聞中心和中國亞太新聞中心等等活動,推出年度課程,邀請外國記者訪華。據無國界記者組織報道,至少有146個國家的3,400多名媒體工作者接受了中共政府提供的不同形式的培訓。

香港中國媒體項目聯合主任班德斯基(David Bandurski)認為,中共的目標不僅僅是美化其在海外的形象。他說:「這是為了維護政權的合法性,並控制對其的描述。」

一、 受邀記者在中國「像富人一樣」生活

麥考密克介紹,今年2月,代表49個非洲和亞洲國家的50名記者在北京一個禮堂參加中非和亞太新聞中心開幕儀式。在接下來的10個月裏記者們將參加一系列課程,包括中文、政治和經濟學等。他們將與政府官員和公司高管面談,報道活動,並參加選定的中國新聞媒體實習。記者被安置在位於北京市中心的公寓裏,每月獲得食物和娛樂津貼,並能前往中國各地的熱門城市和景點旅遊。

孫杜(Yvonnie Akonda Sundu)是馬拉維國家出版公司的編輯,她參加了2017年的活動。她在接受採訪時說:「我去過中國三次。前兩次是新聞研討會,第三次去了不同的省市。」

泊格羅斯(Leticia Pogoriles)是阿根廷國家新聞機構Telam的文化和國際事務記者和編輯。2017年5月至11月前往中國參加培訓。她說:「我們在北京住的地方是一個非常高檔的地區,我們像富人一樣生活。有一天,我說,『好吧,窮人在哪裏?』他們就安排我們去四川農村地區旅行。在那裏,我和一位氣喘噓噓的老太太交談。她告訴我,如果政府沒有幫助她接受藥物治療,她可能已經死了。」她表示,也許這個老太太被培訓過,知道對外人要說甚麼。

森佩尼(Alpha Daffae Senkpeni)來自利比里亞蒙羅維亞(Monrovia),是利比里亞日報《非洲前頁》(Front Page Africa)的記者和編輯。他於2017年2月前往中國。他說:「我在《中國日報》的國內新聞部門工作了六星期,薪水很好,比我在利比里亞的要高。」

《今日印度》前駐華記者克里希南(Ananth Krishnan)2018年11月24日在印度網站The Print刊文說,中共外交部自2016年起每年開展為期10個月的媒體獎學金項目。該項目主要針對來自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國,以及來自東南亞和非洲等十幾個國家主要媒體的記者。這些記者在中國獲得了紅地毯待遇:住在豪華的北京建國門外交公寓;他們中的一些人能拿到每月五千元人民幣的補貼;每月兩次到中國不同省份免費旅遊;他們還可獲得語言課程學習機會;並在這個項目結束的時候,得到來自某個中國大學的國際關係學位。

二、「在中國新聞報道中聽不到批評政府聲音」

《哥倫比亞新聞評論》文章說,來自其它國家的新聞從業者說,對中國的新聞報道有一種相同感受,那就是聽不到批評政府的聲音。

來自肯尼亞內羅畢的奧蒂諾(Bonface Otieno)是《商業日報》(Business Daily)的記者。奧蒂諾於2017年9月前往中國參加了類似的培訓活動。奧蒂諾說:「這些傢伙的問題在於,當你向他們提出難題時他們會感到被冒犯了。我們想了解為甚麼中國的媒體不會批評政府。我們說,『這是甚麼新聞原則?』但我覺得他們的回答模稜兩可,並不令人滿意。來自《商業日報》姐妹報紙的另一名肯尼亞記者堅持提出批評性問題,他們開始在討論中減少他的發言時間。當然,我們知道他們正試圖改變我們的看法,但他們不應該如此明目張膽。」

森佩尼說:「在利比里亞,作為記者我們可以做喜歡做的事情。在中國,國家控制著媒體所說的話,沒有表達對政策不滿的空間。」

三、「寫真實的文章不講好聽的中國故事」

奧蒂諾認為,中國之行讓他認識了一些中國人,並了解了不曾了解的事情。無論怎樣,他會堅持為他的讀者寫真實的中國故事,而不是講好中國故事。

森佩尼表示:「設計這次旅行的目的是出售中國的美好形象。但我不打算出賣我的原則來換取一些中國人對新聞業的看法。如果中國想與利比里亞達成一個好協議,我會支持;但如果不符合我們的利益,我就不會支持。我最近寫了一些嚴厲批評中國的文章,他們想抵押我們的自然資源,我說,『不,這不是一筆好交易。』最終交易沒有成功。」

泊格羅斯發現中國媒體並不自由、中國年輕學者很無奈,她希望自己能看清中國。她說:「我與中國的許多年輕人和學者交談過。他們知道他們生活在哪裏,他們知道世界是如何運作的。在中國我只是有這種感覺,這裏發生著一些事情。」

自由亞洲電台報道,關注新聞自由的「無國界記者」組織東亞辦事處行政總裁艾瑋昂(Cedric Alviani)此前認為,實際上中共早在2016年以前就開始了收買外國記者的做法。自2011年起,中共就公開了他們試圖安排、控制世界媒體新秩序的政策,中共在向本國公民進行宣傳的同時,也通過各種方式向世界展示了中共操控言論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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