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說:「我老婆昨天做了件事令我很開心。」我笑問:「是否你那位購物達人放假?無買東西一天?」朋友說:「非也,昨天她在太子地鐵站附近,看見一位七、八十歲彎腰駝背的老婆婆,艱苦地推著一車高過自身的紙皮,她居然走上前給婆婆500元,更慰問了幾句。我問她為何行乞者你只給十多二十元,反而對婆婆這麼闊綽?」她說:「行乞者有很多路人幫忙,而自食其力的老人家卻沒有,七、八十歲,彎腰駝背,莫說推車執紙皮辛苦又危險,她自己行路我也怕她踫撞跌倒,真不知政府為這些老人家,做了甚麼?」
《禮記禮運大同篇》: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 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 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 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
如果以這篇文章的標準審視各地的社會,我們能做到幾多?私多公小,貪腐多廉潔小,背信爭鬥,親族相殘。老若無依,退休便沒有保障,窮苦大眾,生沒有樓住,死沒有地葬,醫院醫療不足,鰥寡孤獨廢疾莫說缺乏所養,病也要苦苦輪候大排長龍。男有盜,女有娼,劣質毒貨棄於地,繼續有人轉賣不會收藏,而為公眾做事,其實只營個人私利,陰謀詭詐經常發生,盜竊亂賊從未不作,外戶更必須緊閉。大同?只是大致相同而矣,有大道大同嗎?
我和朋友說:「你太太這樣做,體現了慈悲,聽到都開心。」如果觀察本地的行乞者,可能收入都頗為不錯,特別在中環,銅鑼灣,尖沙咀等中心旺區,人流特多,自然路人幫忙的次數也比較頻繁,但當中有多少行乞者是真需要這樣討生活呢?眼見有些外地丐幫持雙程證來此搵食,另有些更是年輕力壯的外籍人士寫紙板行乞旅遊,他們坐在地上的收入,比那位婆婆辛苦執紙皮一定更多。無意評論任何人的佈施行為,只是覺得水浸的庫房,超支又不合規格的工程,十幾億一條的行人天橋,如果用這些造福老人家,社會將會怎樣?
七、八十歲的老人家,被生活重擔壓得不能伸直脊柱背樑,仍然努力賺取微薄的收入,反觀一些道貌岸然,脊樑畢直,腹大便便的官員,無承擔,無問責,無廉恥,卻享受豐厚薪津,也只是轉個形式去行乞。忽然覺得,禮運大同篇,應說為「無運窮途」篇,人心不改,無恥無禮,某些領域,大致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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