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富國銀行開假賬戶醜聞持續發酵。前員工和股東紛紛訴諸司法，要求天價賠償。還有前員工呼籲銀行客戶關閉賬戶，並披露弊案由來已久。儘管富國推脫所犯不違反潛規則，但這種簡單粗暴的造假能長期逃避監管仍反映出美國金融界存在的現實問題和追逐利益下的道德缺失。
兩名前富國銀行（Wells Fargo）員工亞歷山大．倫斯基和布萊恩．查蓋9月22日向美國加利福尼亞州高等法院提出集體訴訟，要求富國銀行支付26億美元（約200.8億港幣）以上的賠償。同一天，長期投資富國銀行的股東威廉．薩斯菲爾德也向三藩市高等法院提出賠償要求。銀行前僱員凱文．法姆則在富國銀行總部前表示，欺騙用戶多開賬戶的情況早在2011年前就已存在。
犧牲員工權益抬股價
美國聯邦監管機構消費者金融保護局8日表示，富國員工自2011年以來在未經客戶授權的情況下私開150萬個存款賬戶，並申請565,443張信用卡，以達到銷售業績目標。該銀行已支付1.85億美元罰款，歸還500萬美元給受害者，但推說不良操作僅涉及少數僱員和經理行為，解僱5,300名員工，並承諾今年底前結束設定銷售目標的項目。美國參議院委員會成員伊利沙伯．禾倫則認定，銀行尚未開除任何應對此負責的高階職員。
倫斯基和查蓋代表過去逾10年在富國銀行工作的員工，包括現任員工提出集體訴訟。這些員工不願為達到業績目標而採取欺詐手段，卻因此被降級、逼迫辭職或解僱，失去收入和福利，飽受焦慮、羞辱之苦。
訴訟文件披露，富國經理施壓員工，要求每天達到增加10個賬戶的目標，一日內須數次提出進度報告，還訓斥未達標人員。銀行員工時薪僅12美元，為達成業績被迫加班。儘管非法設立的無主賬戶沒有進出記錄，但「富國銀行明知此等不道德行為的起因來自不合理的配額要求，卻為抬高股價而犧牲員工權益」。
富國銀行2013年7月12日起成為全球市值最高銀行，打破中資銀行此前連續7年蟬聯此頭銜的歷史。（Getty Images）
欺詐打擊投資者信心
三藩市金門大學客座金融教授薩斯菲爾德認為，富國銀行為創收及製造虛假銷售而虛開數百萬賬戶的行為不合法，旨在「向公眾市場虛誇銀行業務獲得持續增長，並為自己爭取豐厚薪酬。」他作為股東要求獲得損失賠償。
薩斯菲爾德發起的訴訟還稱，此案曝露出富國管理和監管存在深度及系統性問題，包括董事會未能對銷售和風險管理實現基本的內部管理、控制和監管。而銀行的不當行為對投資者及政府監管保密，對富國股票造成負面衝擊，打擊投資者信心。
薩斯菲爾德還對富國高管提出訴訟，並要求陪審團審判。包括富國首席執行官約翰．斯通普夫、醜聞部門主管嘉麗．托斯特達等12名高管成為被告。斯通普夫22日已辭去美聯儲顧問委員會委員職務，此前在國會參議院委員會接受質詢時向虛開賬戶受害者致歉，承認做法不道德，但否認存在欺詐行為。他去年掙得1,530萬美元，而去年底退休的托斯特達獲得1.246億美元離職金。
前員工呼籲客戶杯葛
曾在富國銀行出任出納和專員的法姆透露，2008~2010年期間「我曾被迫去這麼做，欺騙那些最弱勢的人，包括老人、英語不流利者，以及那些年輕不明世事的人，騙他們開更多賬戶……我不得不每天新開10個賬戶，1月時我們被迫每天新開20個賬戶……如果將20乘以數以萬計的銀行專員人數，你可以看到有多少個新開賬戶。」
法姆對這樣的行為感到良心的譴責，「2010年當我向地區經理反映情況時，被指責為業績不佳找藉口，於是我被迫辭職……不只我一人，許多同事有同樣的心理疾病，承受痛苦和壓力，我只是上千名這樣的員工中的一名。」
法姆9月21日發起要求富國銀行高層對此負責的公開信，到23日獲得超過4,600個「讚」和9,600次轉發。他說：「我們美國人能做的事是：用錢來說話，把錢取出來，打擊他們最在乎的股價，那是他們唯一關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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