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隊每天都開會。
早上出工之前的會叫「班前會」,就是把新收集中到一個房間,一起觀看「挨打」。
「班前會」有基本程序,一般都是「黑臉兒」主持,先是抽查背誦23號令,然後「黑臉兒」發言了。
「又把自己當人了吧?」這是他的開場白。
然後,他開始總結前一天發生的事兒,誰誰撿了煙屁,誰誰隨便說話了,誰誰不經允許洗晾衣服了等等,總結完畢,一般就要抓個典型「開會」了。
一個「被開會」者被提溜到兩個鋪中間的過道上蹲著。
「讓他自己說。」「黑臉兒」黑著臉。
「對著23號令,你犯了哪一條?」
「那你說你這種行為應該受到甚麼樣的懲罰?」
如果回答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黑臉兒」只會重複三個字:「繼續說!」沒有廢話。
直到「被開會」者按照23號令找出自己的過錯,並深挖出罪錯的根源。
「那你自己說應不應該受罰?」
「那你自己說該打你多少下?」
然後他就會說自己應該被打多少下。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這套例行的程序下來,氣氛就緊張起來,大家都坐直了。
今天「被開會」的是老啞巴。
他被拽出來,蹲在中間。
碰到不會說話的啞巴,程序要麻煩一些,「黑臉兒」專門叫出一個會啞語的人給他打手勢:
「讓他想想昨天犯了甚麼錯誤。」
老啞巴想不出來。
「提醒提醒他。」「黑臉兒」願意以理服人。
「翻譯」比劃著手語,「你昨天是不是從食堂偷了一塊大發啊?」
老啞巴急了,比比劃劃也說不出甚麼,幾個「四防」上來就要動手。
「慢著,等會兒。」
「黑臉兒」手一攔,繼續讓人翻譯給老啞巴,打他的原因是:在外面偷東西,在裏面還偷!
其實「黑臉兒」自己也是慣偷進來的,已經「多鍋」了(就是多次被勞教)。
「四防」們等不及了,其實直接動手就夠了,哪還需要費力解釋。
一頓棒打。老啞巴抱頭亂滾,哪裏還看得見翻譯的手語,他哇哇啊啊的叫著,都被打的喊出聲了,鋪上觀看的人心裏一陣陣緊縮。
啪一下,門旁邊的觀察窗突然開了,一個小警察往裏瞄了瞄,一看正打人呢,走了。「黑臉兒」是管教大(負責全權管理勞教人員的副大隊長,簡稱「管教大」)的紅人,一般警察不敢管。
老啞巴繼續哇哇的叫著。勞教們雙手抱腿,在鋪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出點甚麼事兒被抓了「典型」。
新來的有人就撐不住了,有的嚇的冒出汗來,流露出的緊張與恐懼不亞於被打者。老號就鎮靜些,神情麻木,眼睛空漠的睜著。
肯定是被「321」看見了,張良心想。
他注意到打人用的是幾根特意糊好的木棍,方稜木棍纏上牛皮紙,再用透明膠條一層層黏裹上,就不容易出外傷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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