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2019年)6月初開始,香港經歷了一場大規模的社會運動——反送中運動,在接近這場運動的周年之際,兩位香港人因為運動期間的經歷,先後出現了「憂鬱症」和「創傷後遺症」的症狀;當中最大傷害性的是當事人會有輕生和自殘的傾向,也可能同時影響到當事人的日常生活。兩位受害人希望透過分享自己的傷痛經歷,可以提醒遇有同樣問題的香港人可以正視自己的情況,尋求幫助。

出現「憂鬱症」、「創傷後遺症」情況,其實就像遇上傷風感冒,若得到適當的幫助,是可以回復正常生活的。

以下是兩位主持:阮民安(下稱Tommy)和黃湛深(下稱Sam)與兩位創傷後遺症受害人(A小姐、B先生)分享傷痛經歷的訪問內容:

Tommy:Hello 大家好我是Tommy阮民安,今天我和一位兄弟在一起,你自我介紹一下。

Sam:我是阿Sam。

Tommy:今天的節目主要是因為之前收到一位女手足的訊息,她說她自己本身就因為這場運動衍生了很多情緒病,和很多創傷後遺症的病徵。她希望通過這個節目與現在仍在外面拼搏的手足,或者仍然經歷在很困苦階段事情的每一位手足,分享一些方法,怎樣處理,面對這種情況怎樣可以去解決。她主要希望大家不要有任何輕生等負面的情緒想法。那麽我們現在開始這個節目,希望大家看完可以得到一點警世的訊息,好嗎?

首先我們介紹一下,我用A小姐來稱呼。A小姐請問你覺得這次為什麽你會想透過這個平台與大家分享。是否因爲你參與了這個運動見過很多不同的事情,所以想與大家分享。可否透露一下你對這個運動的背景,對香港的背景是怎樣的。

A小姐:其實2014年的時候我已經有參與運動。那個時候是瞓街(睡在街上),其實(時間)不是很長,那段日子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天,但是沒有這麼大,這麽深刻(嚴重),警暴沒有這麽厲害。而這次從6.9(6月9日)開始,一直看著我們的黑警越來越厲害,我們市民被虐待的情況越來越多,會令我自己感覺不是很舒服。

Tommy:這就是你與這次運動的一些關係和背景,包括自從2014年的背景。我們來講這次運動,從6.9到現在,你有沒有見過一些畫面令你無法釋懷?或者有沒有見過一些場面令你一直無法解脫,一直覺得很難忘,很難過?

A小姐: 如果要特意講一、兩件事...…其實太多了。因爲其實1百萬、2百萬(和平遊行時)那一種是很開心,很興奮的(經歷),因為香港人很團結。但是接下來到7月、8月,到去年(2019年)的10月、11月中大、理大的事件。真的有一些畫面,我見到他們游繩下來,爬水渠,這一些令我很難過,也很難以忘記他們。當然我也有一些其他手足聯絡,看到他們受到嚴重傷害、失蹤、被失蹤。真的找不到的時候,我們的心裏真是很不舒服的。也許是因爲這些,自己就看不開,真的看不開。特別是有些手足失蹤,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裏,或者有些手足被人打到……根本就站不起來。這些事情我是很難過的。

Tommy:OK,以我所知,你和我講過,在這個運動過程中,你得了一些情緒病。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些病症或症狀。比如是不是你看到,發生了某一件事情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有這個問題。

A小姐:這次運動10個月內我發生過2次情緒病。第一次是運動開始那段時間,因爲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打,真的是,不是每星期 ,而是每天都有不同的地方發生著不同的事,每天都有人被打。我看著電視,接著就會哭,有時候會走出去,有時候在家裏哭。甚至覺得沒有希望,想跳樓、想自殘。然後我發現不太正常了,這種想法,(導致)久久睡不着,睡着了腦海裏都是畫面。我覺得不正常,於是去求醫。然後看完醫生確認了是抑鬱症。經過了幾個月之後,爲什麽會好轉,可能是因爲人開始麻木,對這些事情開始麻木,所以最後連藥也不用吃。這是第一次。

Tommy:OK. 在這個運動之前,你的所有身體狀況是否完全正常,有沒有這些情況?

A小姐:沒有的。特別是自殺,或者坐在那裏哭,或者是有一些……打一下牆 ,踢一下東西。出去的多了,好像(心情)釋放不了。最差的情況就是自殘,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不是很正常。身邊的人也説,你這樣站在窗邊想跳是不行的。於是我打電話給一些機構諮詢,如果我現在這樣可以做些什麽,他們也教了我一些方法。但是最後我還是選擇了看醫生。

Tommy:OK. 剛才你講了第一次,看完醫生有好轉,剛才說了連藥都不用吃了。第二次是什麽原因,可以説是復發嗎,或者是與第一次有些不同的問題出現?

A小姐:第一次和第二次有點不同,第一次是抑鬱症,第二次是我看到一些畫面,令自己很傷感。本來想著看完就過去了,不要再想太多,不想看都已經看了。過了幾天之後,具體不記得多少天,有一天去逛街,我發現爲什麽我走在街上看到的都是一些衝突的畫面,一些警暴的畫面。一邊走,我一邊會手心冒汗,最後堅持不住而跪在地上。

Tommy:在街上?

A小姐:不是的,我第一次沒有跪,第二次開始就真的跪下了,到第三次,我是跟自己說,很不對勁呀,完全是.....你根本連上街都有困難, 因為你走到一些不同的地方你就會看到一些不同的事情,整個香港這麼大,全都打遍啦!還有哪塊地方你沒有這樣的印象呢?!當我發現了有這種情況後,我立即去再找醫生處理這件事,他(醫生)就跟我說其實你這種是「創傷後遺症 」,因為現在你每看一件事或每上一次街,你都會見到這些畫面,其實是在影響著你的生活的,所以就要重新去吃藥,重新去調整自己。

Tommy:那個醫生主要跟你講吃藥,還有(建議)一些甚麼(方法)去幫助你呢?除了吃藥物之外?

A小姐:其實如果看政府(醫院的醫生)的話  其實你一定要跟他講你自己的病症,因為每一個人的病徵都不一樣的。但我的病徵我見到(影像),我見到很實在的,好像親歷其境的畫面。他就跟我講,你除了吃藥之外  你要回到那個地方再走一次,再重新走一次可不可以,(看自己)是不可以,還是我去到那個地方,例如地鐵站或是一些我路經的地方, 還是見到那些畫面的話,那隔一段時間我還要去挑戰一下,令到自己不再害怕這些事,要和它並存,因為不(想)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哪(個地方)都有!只有少數個地方沒有的。他(醫生)的要求就是你首先要願意出來。

Tommy:嗯。

A小姐:因為我還是很不願意上街,點對點是OK的,遠一些(地方)或你讓我逛街、 吃飯其實是很辛苦的。

Tommy:嗯。

A小姐:即是你不停在想事情,人會很累、很頭痛,所以都是尚在處理中,要自己積極去面對這件事。

Tommy:基本上其實這一個……第二階段可以叫做「創傷後遺症」的狀態是影響了你整個人的正常生活。

A小姐:我反而覺得這次還比上一次慘。

Tommy:還比上一次慘,是嗎?

A小姐:是呀,上次還可以上街,還可以去……去遊行呀,或者去抗爭呀……這次連上街都不行!所以其實我為甚麼要專門找你呢,是因為很多人會忽略這件事  ,究竟這一類的情緒病會影響到一些甚麼地方,因為這件事這一類的情緒影響到些甚麼。所以才想帶出這個message(訊息)。

Tommy:那有沒有影響到你和你身邊的人關係,或者一些情況?

A小姐:當然有啦!

Tommy:例如呢 ?如何影響呢?

A小姐:譬如我老公要接受我啦,要去幫我處理我要處理的事啦,或者我的家人需要去take care(處理)我的事情啦,其實會好像給了很大的負擔給其他人 ,但是在於你要站得起來,你就必須要面對這一樣東西,所以要更加……你不可能去努力的,這件事是努力就可以。

Tommy:是要時間。

A小姐:要時間......給些時間自己去休息。

Tommy:要勇氣。

A小姐:要休息一下,暫時先不去參與,給多一點空間自己休息一下,喘息一下,讓自己可以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我有給自己set limit(一個時限)的,大概什麼時侯我一定要OK的。我要繼續去走抗爭這條路嘛,我不可以扔下那些手足的,所以我都要努力讓自己盡快的恢復過來。

Tommy:明白,我想大家看到這裏,其實可能......我相信在鏡頭前現在都有很多手足在這10個月內經歷的事,可能和A小姐的情況很相似,甚至是更加嚴峻的,你會不會有些message(訊息)可以告訴我們這班手足, (同樣)面對著這麼痛苦狀態的一些手足,即現在我當你是過來人,你都很努力在適應中,起碼向好(的方面)。 可否建議一些方法或一些路讓他們知道如何去做呢 ?可不可以給到一些信息他們?

A小姐:其實我想帶出的訊息是:「不要去輕視自己的問題」,如果你出現睡不著、一些自毀的傾向、或者會出現一些......冒汗、人覺得昏昏沉沉(的情況),你要去檢視自己,究竟你是否需要去接受一些治療,不要認為情緒病不是一件甚麼大事,其實跟傷風感冒沒有分別,只是你需要時間去渡過。我們抗爭的路實在太長,不是今天就會完結的,我們也看不到後面的2個月是否會完結,如果真是有問題,可以去找醫生,找社工去幫助,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想偏了,或向負面的方向去想,這是我很想和手足講的話。

Tommy:你有和我提過,見到有很多手足選擇一些很不好的方法去處理這些(情緒)病,你都想講一下。

A小姐:他們會選擇去輕生啦,他們會選擇傷害自己啦,其實最大(嚴重)就是這兩種情況,說真的,自己傷害自己是......我不可以講沒有意義, 因為會很享受那種痛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在外面還在被人打的手足,他們都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不要去輕生,不要去傷害自己,讓別人去幫助你,這個香港還有很多資源可以(從中)得到幫助的。

Tommy:好,我想大家聽到A小姐跟我們講這些情況之後,希望都可以幫到你們,找到一個小小的釋懷的方法啦。另一位我們叫他B先生,這個就是……我覺得更加……非常之想了解的,因為你原本就是721(事件中) 在現場的其中一個受害者,一個參與的朋友,那Sam就交給你了。

Sam:好呀,因為剛才都聽過,你是721(事件中)的其中一個,你是否可以講一下當時 你是在哪個位置,在列車裏還是已經出了閘準備離開,但見到那些白衣人呢?

B先生:我那時候其實已經走出車廂聽到很嘈雜(的聲音),已經(有人)在爭執中。接著白衣人越來越多,所以就逼著要退回車廂。我當時就是因為想阻止一個白衣人入車廂打市民,所以我就和他有一些肢體上的碰撞;我就被他襲擊了。

Sam:你當時是被襲擊到一個甚麼程度?有沒有見血啊?

B先生:有見血,即時見血 、在手臂划傷了。後來第二天去驗傷,背脊和頸都有瘀傷、擦傷的。

Sam:你當時是一個人的,你不是同行有其他朋友一起嗎?

B先生: 當時我是一個人的,我當晚是和朋友吃完飯,然後我自己回家。

Sam:容許我這樣問,因為其實現在在網上世界有很多721當晚的片段,其實有沒有片段是錄影到你的事情?

B先生:應該沒有的,因為我回去的那段時間,其實是很早期的時間,所以就……通常我們現在看到的片段其實已經可能是過了20分鐘之後發生的事。

Sam:如果聽你這樣說的話,整個721(事件)歷時可能有半個小時、45分鐘,甚至乎1個小時?

B 先生:是。

Sam:  Ok ,那你是用甚麼方法逃離?因為我們看畫面,那邊那班白衣人直接不給人離開車站。

B 先生:是呀,沒錯 ,因為當時地鐵那個列車它完全沒有......就是停在那裡,完全沒動,(列)車門又全打開,大家才見到那些白衣人走到車廂裏打人的那些畫面。其實都差不多過了15丶20分鐘車門才關。我又進去了車廂,我就沿著屯門方向坐(車) 我去到差不多兆康那個站就跟著其他人下車,在那個(車)站等了一輪(段時間)才有一些朋友 ,其實有其他人都受了傷的(朋友)幫我找到一些義載司機(然後)載我回家。

Sam:其實你現在講就很輕鬆,我相信當時大家的心都是非常之恐懼,因為其實大家完全在香港是沒有經歷過一段恐怖襲擊的事件,其實你們當其時一班原本互不相識的人,大家有沒有一個共同的信念:我們要去到哪裡,還是都不是,只不過是.....總之很慌忙的,好像真是打戰一樣 ,有路我們就走,其實不知有出路會是怎樣的?

B 先生:其實後者多一點,因為當時真是都挺亂的,所以大家......其實都......大家都不知道怎樣好,都不知應該在哪個站下(車),我其實……當時我想下一個站就下車的,但車廂內的人就說,不好呀,(下一個站)那裡也有(白衣)人,甚麼的……有很多的消息傳出來,搞到我都不敢在下一個站下車,所以坐了2、3個站才下車,基本上大家在那一刻已經被嚇的六神無主,已經找不到方向了。

Sam:容許我問一個很簡單的問題,但是我相信都不會有答案的;就是你有沒有報警?有沒有找到警察?

B 先生:我沒報警。

Sam:你沒報警?  

B 先生:我沒報警,是的。

Tommy:身邊同行......啊你是一個人,知不知道車廂裡面有沒有其他人報警?

B 先生:不清楚。

Sam:為甚麼呢?

B 先生:因為其實當時都已經知道元朗警署其實是同一個站的,知的,其實都知道(報警)沒甚麼意思?

Sam:都知道沒用。容許我這樣問,你是這件事之後發現了自己是有這個「創傷症」的問題?

B 先生:「創傷症」我有,其實我又覺得自己沒有的,不過,受了傷之後,做一些事就令到我那種……不可以說恐懼的……那種怕就放大了很多倍。但是……就是我之後出來了,出了記者會,就是入稟……入稟告一哥記者會,那次就是令我之前那些恐懼就放大了很多倍,因為那晚真的是很怕,因為黃了(變了黃絲)黃了……大家都知道(我)就這樣出來——告一哥;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你(我)當日是受傷了,你(我)當天在那裏(元朗車站),那一刻其實我很害怕的,因為怕出了院之後不知道同事會如何看我,跟著回到元朗就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照相(認出)啦,不知我會不會被人報復啦,這個感覺在記者會之後其實差不多有整個月都是很惶惶不可終日這種感覺。

Sam:就是覺得可能會不會有人跟踪你。

B 先生:是呀。

Sam:有或是在網上去欺凌你啊這樣。

B 先生:是呀,其實這種感覺我事發後第二天……其實我都有這種(害怕的)感覺,但就不是太大,不是太大是因為我那天之後,我差不多整個星期我都沒有回元朗的,那幾天元朗街上的情況,我都是看新聞才看到的,所以那一刻我的感覺不是很大。直到上了記者會之後就開始很害怕,  我開完記者會之後有一些腳軟和心跳的很厲害。

Sam : 你去到一個甚麼境地,你覺得不對勁了,我要正視這個問題?

B 先生:其實.....就好像我剛才所講,走出來讓人都見到的那一刻,其實我覺得有一點問題 ,有一點問題,不過或者這麼說吧,我沒有想要去看醫生,因為其實我在較早期有試過有情緒問題,不過,當時我覺得我自己有些問題,所以我就去看醫生,其實OK的,沒事的,斷了尾的。所以這次雖然我知道是都......其實我現在說話都有一點怕,有點手震,但是我有一次經驗了,我覺得自己可以handle(處理)的。即就是個人比較強了一些,所以克服得了。

Tommy : 那你說你開完記者會之後,你開始發現自己有很恐慌的情況,那你有沒有做過一些甚麼,或者那些很實實在在的事情令到你覺得……好像譬如A小姐講  你可能有一些跪下呀、踢牆呀、自殘呀、想輕生呀或者怎樣,即那個恐懼是否大到哪一個程度影響你的日常生活有多少呢?

B 先生:影響日常生活我比較輕微一點,可能就是不想和同事說話,不想去其它地方,可能下班就即刻回家。我其實喜歡跑步的,我通常跑的那條路線會碰到白(水)邊圍那邊,自從721之後我就不敢再跑去那邊。

Tommy:我發現同A小姐的情況都有一點像,都是一去回那個現場的時候就會出來了那個恐懼感。

Sam:會不會你回元朗你轉站不搭西鐵?

B 先生:又不是。其實都是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基本上我工作需要,其實我工作有時都要出出入入,都要搭地鐵的,搭地鐵始終都方便的。

Sam:嗯嗯。

B 先生:所以都是一個原因啦,其實你沒辦法也是要搭(西鐵)……自己都叫做……

Tommy : 平復了。

B 先生:平復了,是的!

Sam:因為剛才聽你這樣說,(事件發生)之後幾天你都選擇不要在元朗住,但我反而想問的是,我們在不同的媒介都看到其實那幾天整個元朗是變了空城,所有的市民都不夠膽出街,舖頭不夠膽開門做生意,大家都說元朗好像獨立了!其實你做為一個元朗的居民,你見到這個畫面你的感覺會不會很強?就算我不是元朗的居民,我做為一個香港人,見到香港有一塊地方(變成)這樣,其實我都很強,你當時的感覺會是怎樣?

B 先生:雖然當時我又沒有親身見到,親身見到,但是看新聞看電視看到,其實我都覺得很詫異,因為元朗本身平時都很多人,星期六、星期天就更加多人  差不多比旺角人多,但是就是因為一件事可以令到一個元朗,一條大馬路可以完全人都沒有一個,舖頭也不開,其實那一下都有一點點震驚。

Sam : 其實為甚麼沒有人因為網上留言說……

Tommy:其實都說可能會繼續再打……

B 先生:所以因為這樣,我朋友都勸我:「你不要回去住,先在外面住一個星期(看情況如何)。」,就因為這樣我沒回元朗住了。

Tommy:你後來用了多長時間才可以平復好你的(心情)?你現在狀態如何?

B 先生:我現在的狀態其實都可以算做平復了,當然現在你叫我回望(事件)其實我都會有一點怕的。

Tommy:那個餘韻是因為在列車裡,還是後面要告一哥的記招(記者招待會)?

B 先生:是記招。

Tommy:主要在記招,那時是你自己決定要去開這個記者會?

B 先生:(自己)決定要去的,雖然好像感覺上有些矛盾 但我始終覺得......就是我已經去到這個位置……我被逼到這個位置,其實我出來和不出來這個決定,我覺得已經不是代表我一個人了,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出來。

Tommy : 明白。

Sam:好,今天很多謝兩位,A小姐和B先生。

Tommy : 我覺得做一點總結, 我覺得最緊要A小姐聯絡我的時候和你(B先生)的親身經歷,B先生個你在721那個全香港人很憤怒的一個晚上的親身經歷,我想最主要你們都是想告訴人們,講給手足聽,當大家都是經歷同樣痛苦的時候,大家真的要面對它、要去解決它。而不是逃避,也不是去選擇去輕生,你(A小姐)講了很多方法,你(B先生)亦都講了很多方法,大家看完我們這個節目後都可以去看我們的Post,在Post裏面都有一些社工,或一些機構,可以幫......一些資源可以幫助大家的,你們不用擔心(覺得)可能自己資金又不夠、人脈又沒有,我不如不就醫了,我就畏疾忌醫,或我想不到方法我就選擇用另外一些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其實就不用擔心的,其實在這一刻很多義助的手足。義務的一些團體  、機構都願意去幫大家去解決事情的;無論情緒病、心理病或者一些精神上的壓力 ,希望大家不要因為有這些問題而亂想、而輕生;有問題、有病就要去醫、就要去正視它,然後休養好身軀,再一起努力過,再一起走下去。我想這都是你們今天主要想帶出來的一個信息,是不是?

A小姐、B先生:嗯。

Tommy:還有沒有東西補充?如果沒有東西補充,我們今天的節目就到這裡為止。

Sam:多謝了,加油!

Tommy:加油!大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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