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多倫多。

一個夏天的午後,新境界影視公司的攝影棚,一場武術對打彩排正在進行。身穿黑色無袖T恤的范文拓,神情專注。他跨著弓步,眼睛緊盯著對手,隨著武術老師的口令,出拳、擋掌,踢腿、翻轉……連續幾個回合,小伙子已是滿頭大汗。

「忙碌、辛苦,充實又快樂。」范文拓一臉微笑,說話連珠炮似的,還帶點東北腔,他抬手摸一把額頭的汗水。

范文拓來加拿大2年,拍電影是他工作之餘的另一塊天地。這一次,他第一次擔綱主演。新境界影視公司的經理Frannie說:「小范聰明伶俐、多才多藝,又特別好配合,是個難得的人才。」

范文拓大學學的是建築美術設計專業,出國前已經是一家建築公司的項目經理。目前,他在多倫多市中心的一家建築公司工作。每天他早早出門,下班後就急著往家趕,因為他新近做了爸爸,兒子2個月大。「就想看他,看多久都不累,一天都不累。」范文拓開心地說。

「做父親了,心態不一樣,開始更加理解父母、體諒父母養育子女的不易。」講到這裏,范文拓陷入了沉默。

童年往事

范文拓從小開始和母親一起修煉法輪功。
范文拓從小開始和母親一起修煉法輪功。

1986年,范文拓出生在哈爾濱雙城市一個教師大院。做為獨生子女一代,他和同齡人一樣,在父母和長輩們的關愛中快樂的成長。

1992年,風靡全國的法輪功熱潮傳到雙城。范文拓的媽媽成了一位法輪功修煉者。這位退役運動員,通過修煉,運動創傷後遺症消失了,心臟病好了。她把法輪功當作自己的人生指南,也作為教導兒子的指南。

8歲那年,范文拓跟著母親一起閱讀法輪功著作,一起煉功。每天早晨,教師大院裏會響起煉功的音樂聲;白天,范文拓和小朋友們在院子裏玩耍、嬉戲。春去秋來,日子就像圍牆邊的那顆冬青樹,平靜而富有生氣。

1999年7月20日,一場席捲全國對法輪功的打壓蔓延到雙城,也打破了教師大院的平靜,人們議論紛紛。一夜之間,法輪功學員變成了另類,人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某某被抓了」、「某某被打傷了」……范文拓從大人們的談話和表情中,感受到了恐懼和不安。他不明白,為甚麼煉功、做好人會被打壓?

天安門廣場

7月20日之後,電視上每天都在播放法輪功的負面消息,氣氛越來越越壓抑。同時,全國各地的法輪功學員,一批接一批地到北京上訪。范文拓從母親那裏得知,他們決定要去北京上訪,澄清事實,為法輪功說句公道話。

「我也要去,不能落下我。」13歲的范文拓已經修煉5年了,他覺得自己有責任維護法輪功大法的聲譽。

黎明時分,天安門廣場正在舉行升旗儀式,廣場上,人頭涌涌。范文拓和媽媽一行7人分散在人群之中。

「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呼喊聲從廣場的不同地方響起,此起彼伏。警車嗚嗚地呼嘯而過;便衣警察混在人群中,眼睛盯著人們的一舉一動。

隔著人群,范文拓和媽媽看了不遠處其它幾位法輪功學員。他們心裏清楚,只要橫幅一打開,立即就會被抓。接下來就得面臨工資沒了、職位沒了、孩子升學泡湯,還有……

「打不打(橫幅)?」范文拓的媽媽問兒子。

「打!為啥不打?要不大老遠來幹嘛?」文拓不加思索地回答。那一刻,他覺得自己長大了。

兒子的堅定給母親巨大的勇氣。她飛快地從口袋掏出橫幅,迅速展開,同時高喊:「法輪大法好……」

後面的話還沒喊出口,站在旁邊的便衣一把將她摁下。幾乎同時,范文拓和其它5人全被抓,並迅速拖到一輛卡車上,送到天安門附近的前門派出所。

13歲的小囚徒

前門派出所地下室有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那裏已經關押了一百多位法輪功學員。當天下午,范文拓和母親分開了,他被送到朝陽監獄。

進監室之前,警察把范文拓帶到一個寒風瑟瑟的過道裏,要求他脫光衣服,然後從門外水缸裏打來凍得幾乎結冰的水,從頭淋到腳……范文拓一陣緊縮,屈辱蔓延到全身。13歲的他第一次體驗進監獄的滋味。

3天之後,范文拓因為年紀小被校長接回,媽媽被關押在當地看守所。那時父母已經離婚了,家裏就他一人。

文拓回校第一天,老師就對全班同學說:「不要跟他說話。」

所幸教師大院的老師們從小看著文拓長大,並沒有特別為難他。他相對平靜地度過了中學時代。

建築設計夢

范文拓從小學習繪畫,對建築空間很敏感。初中時,他開始蒐集報紙雜誌上的建築圖片,家裏的牆壁四周到處是他張貼的圖片。

「每當看一幅建築圖片,我就會想像,我在裏面走動是甚麼感覺,那個牆角需不需要改動?」范文拓說。他希望長大後能從事與建築相關的工作。

2005年,范文拓考上當地一所建築美術設計學院。宿舍樓裏,打遊戲的、看視頻的、打牌賭博的,幹甚麼的都有。晚上10點半強制關燈後,他們就搬到走廊繼續玩。

當同學們都在瘋狂的玩這玩那時,范文拓的興趣卻在專業課程上。不是繪圖,就在做作業。

「我畫圖、做作業,就像他們玩遊戲一樣開心。」范文拓說。他對建築美術設計課程喜歡到如痴如醉的程度。第1周上課2小時,第2周再上課時,他已經把整本書看完,並完成全部的作業。

1年之後,范文拓把建築美術專業要開的全部課程都學完,並完成全部作業;還獲得學院特批,提前進入實習階段,以後只需要每學期回校參加考試就行了。

在大學期間,范文拓雖然只能周末回家才能學法練功,但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法輪功學員。他做大法真相資料,並給其它學員提供技術支持。他表示,因為修煉大法讓他開智、開慧,電腦技術都是無師自通的。

那時,他打算畢業後繼續考碩士、博士。然而,招生簡章規定:「必須服從某某黨的領導。」那時,他已經看過《九評》,對這個黨有了清晰的認識。這條規定把他考研的夢想折斷了。

他決定出國留學。然而,又一場噩夢降臨了。

突如其來的綁架

2011年11月的一天下午,范文拓在家複習英文。突然,一群警察衝進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范文拓就被當場綁架。緊接著,警察抄了他的家,電腦、打印機……家裏被洗劫一空。當時,幾位來他家串門的法輪功學員,也被當場綁架。

原來,當天上午,當地部份法輪功學員在一棟家屬樓交流修煉心得。他們完全不知情,外面早已埋伏了一百多名警察。中午時,四十多位學員全部被綁架。范文拓的媽媽作為主要協調人之一,被抄家,連帶范文拓也被綁架了。

范文拓和媽媽分別被關在不同的看守所。這次遭到綁架的幾十位法輪功學員大部份人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酷刑迫害。有的被打掉牙齒,肋骨被打折、打得昏迷,有的被折磨到死亡臨界點。

15個月勞教

2個多月後,當地法庭進行非法庭審,范文拓的媽媽被判刑13年。范文拓因為沒有在場證據而無法判決。

那天,警察找到范文拓說:「你還這麼年輕,前途無量。我們知道你正在辦理留學,你只要簽這份不煉了的保證書,就可以出去了。」

「不。」范文拓不加思索拒絕了。

這次被關押,范文拓經過了深刻的思考。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感到恐懼、委屈、疑惑13歲少年了。這一次,他已經非常清楚,這是一場正與邪、善與惡的較量,沒有中間選擇。法輪功學員不是罪犯,他已經知道未來該怎麼做了。

「不簽?那就對不起了。不知道甚麼後果等待著你。」警察撂下一句話走了。

因為不簽「保證書」,范文拓被送到綏化勞教所。在這裏,他被毆打、電擊、長時間的勞役,24小時包夾看管,連上廁所都在身邊跟著。

「體力折磨還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是精神上的折磨。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甚麼。」范文拓說,「獄警前一秒鐘還談笑風生,後一秒就瘋狂地謾罵、拳打腳踢、罰站……很恐怖。」

這樣的日子苦熬了15個月。

從勞教所出來,范文拓回到只有他一個人的家。家裏空空如也,除了一張床,甚麼都沒有,他的口袋裏只剩下8元錢。

遇到生命的另一半

范文拓和妻子擁有同樣的信仰:真、善、忍。(范文拓提供)
范文拓和妻子擁有同樣的信仰:真、善、忍。(范文拓提供)

2013年,在親友的資助下,范文拓來到新加坡留學。

2015年,經友人介紹,范文拓認識一位加拿大華裔女孩。當他們首次在新加坡機場見面時,范文拓第一感覺是:這就是我要找的人生伴侶。

經了解,2人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擁有共同的信仰:真、善、忍。他們彼此都相信,這是天賜姻緣。

2016年1月30日下午,一架飛往加拿大的航班從新加坡機場升起。30歲的范文拓坐在臨窗的座位上,平靜的目光望向窗外。前方是多倫多的皮爾遜機場,那裏有他新婚妻子在等待,他將開啟生活的新一頁。

飛機越飛越高,繁華的都市漸漸遠去,范文拓輕嘆一聲:「別了,那些生命中不該承受之痛!」

可是,遠在故土被非法關押在監獄中的母親,依然牽動著他的心,尤其在有了稚子之後,這顆心常常變得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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