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李白生於亂世,想必也是一位馳騁沙場的將士,但他卻生活在太平富強的開元盛世中。李白晚年好黃老之學,有次乘船至牛渚磯,飲酒為樂,忽然興起於水中捉月,遂沉於水中。從此,一代詩仙結束了人間之旅,回到明月的懷抱,走完了他詩心不改、俠情長存的一生。
公子的兩位門客,隱與市井,不為人所重,遇到賢主後,便為他出生入死,成全主上的嘉名,實現主上的心願。朱亥豪氣干雲,不拘小節;侯生心思縝密,捨生取義。特別是侯生,他年邁體弱,在武力上發揮不了任何作用,但其精神卻與俠相通。形貌為輕,信念為重,有的人徒具孔武,卻胸無大志,草菅人命;而有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卻心憂天下,重義輕利,所作所為合於俠義,才是真正的俠。
這種俠士,尤為李白推重,即使身死形滅,也堪稱世間英烈,好過那些在書房裏皓首窮經的迂腐書生。若李白生於亂世,想必也是一位馳騁沙場的將士,但他卻生活在太平富強的開元盛世中。他一生似乎沒做過以武犯禁的事情,僅有隻言片語說他少時手刃數人,但閃爍其詞又不知真偽。但他的行至卻多體現出豪俠淡漠榮利、孤高自處的性情。
天寶元年,玄宗大讚李白的詩賦,召他入宮伴駕,拜翰林,甚至親手為他調羹以示恩寵。李白本懷著經世致用之心,卻被倡優視之,平日裏的工作便是應制作詩文,供皇族娛樂。他對御用文人的生活日益厭倦,經常跑到宮外與賀知章等人結成「酒中八仙人」,大醉而臥,對皇帝的傳召視若無睹。他寧願和幾個知音好友醉生夢死,也不屑在皇帝身邊違心地創作空洞文章,換取仕途名利。這種任性率真的行徑讓杜甫頗為神往,曾作「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追慕不已。
李白對玄宗的無禮不至於此,他在醉中奉旨起草詔書,動筆前卻讓力士為自己捧靴,漠視權貴,隨心所欲。小人難防,李白的放肆讓高力士懷恨在心,欲加其罪,說李白在《清平調》裏借趙飛燕暗諷楊貴妃的豐腴。此舉成功激怒了貴妃,每次玄宗想給李白封官,都在楊玉環哭哭啼啼的埋怨中作罷。李白與皇帝的心靈距離越來越遠,他深知長安不是棲身之所,不如辭官退隱,過回他閒雲野鶴的逍遙日子。
辭官之後的日子,李白的俠性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從此激勵,越發放縱隨意。有次他欲登華山,醉眼迷離、騎驢途經華陰縣衙。縣令不識謫仙造訪,怒其無禮,把他抓到公堂上斥問名姓。李白故意不言,故弄玄虛:「曾令龍巾拭吐,御手調羹,貴妃捧硯,力士脫靴。天子門前,尚容走馬;華陰縣裏,不得騎驢?」這般狂放不羈,連天子皇親都不放在眼裏的傳奇人物還能有誰?縣令又驚又愧,俯首拜謝。李白卻長笑而去。這些舊事只是過眼雲煙,可笑世人如此趨炎附勢,與這等濁物還有甚麼話可談?
一般而言,皇家御賜的物事,即使再平凡人們也會像珍寶一樣收藏、供奉,片刻不敢褻瀆。可偏偏李白就敢。他曾奉詔作《宮中行樂
詞》,獲賜宮錦袍。一次他與崔宗之同船而渡,乘至金陵,他身披七彩華麗的宮錦袍坐於船上,受側目而旁若無人。在他的眼裏,這不過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袍子,用來保暖修飾,要是把它當成聖物碰都不敢碰一下,那才是有辱斯文。
《唐才子傳》載,李白晚年好黃老之學,有次乘船至牛渚磯,飲酒為樂,忽然興起於水中捉月,遂沉於水中。從此,一代詩仙結束了人間之旅,回到明月的懷抱,走完了他詩心不改、俠情長存的一生。
李白的仙氣更多地來自他於俠氣的嚮往,當遭遇了現實的失落後,他向外尋覓不到俠義的公道,便向內放空自己的靈魂。他寄情詩歌,卻從未想成為詩中神仙;他順從本心,卻從未想要變作凡人眼中的異類。他孤高而自賞,失落而放達,最後用一種詩意的方式煞尾,完成了他人生的敘事長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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